听到这话,她脸又垮下来。
“我倒是想走,那不是李叔不肯,非将我召回来,说什么都不肯再给我安排任务。”
男人听过,笑得无奈:“李叔也是为了你好,上回你刺杀北冥世子中的毒还没散干净,这回又险些将命搭里头,我要是李叔我也得将你召回来。”
“是是是,李叔本就想将位置传给你,一个李叔,一个陆忱,要么楼里人都说你俩像父子呢。”
桑思娴扭着身子重新用帷帽盖住脸,懒得搭理他。
陆忱被她这模样逗乐了。
相处三年,同生共死太多次,他太了解她。
就是倔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昨日传来的书信是何意?”
昨天半夜她才启程,就收到楼里送来的书信,她还当有什么紧急任务,结果打开一看,里头只有两张画着衣裳首饰的图纸,末尾盖着陆忱的私章。
那会儿她只觉得奇怪。
这会儿倒是忽然想起来了。
陆忱脸却莫名红了一瞬,轻咳一声转过头:“就,你不是我夫人吗?你也知道我家中情况,我娘说咱俩成亲成的仓促,就等着你回去能见你一面……”
“什么夫人?准确些,咱俩那是同僚!。”
他门第一回出任务时,出了些意外,在异国他乡与上头人断了联系。
当时内部出了细作,将他们卖了个干净,他们前脚才落地北冥,紧跟着北冥就封了城,上头给他们的新身份是兄妹,结果因为细作提前通风报信,北冥军在城里看见自称兄妹的就抓,为了蒙混过去,两人真就在北冥成了亲。
本想着,反正是在北冥做的夫妻,回了南炀他们只当未曾发生。
谁曾想这事儿不知怎的就被陆忱家里人知道了。
那时陆家上下做梦就盼着陆忱能娶妻生子。
知道陆忱成了亲,陆家老太太每日用膳都能多吃一碗饭。
怕伤了陆家老太太的心,桑思娴愣是摁着陆忱没让他把真相说出去。
这一拖,他们反倒成了大家眼里的真夫妻。
不过,也亏得有这个身份在。
李叔都不招呼着催她嫁人了。
于是他俩尝到甜头,一拍即合。
只要双方未曾遇见心仪之人,这关系便这么维持着。
陆忱这头还沉浸在桑思娴刚刚的纠正上。
另一边的桑思娴却被马车外一阵议论吸引,脸色难得沉浸。
等了半天没再见她说话,陆忱抽空往她那边看了眼。
听到窗外的声音,他神色也黯下去。
“都这么久呢,还不消停呢。”
“你这话何意?”
桑思娴这些年一直潜在北冥,对南炀的事可谓一无所知。
陆忱却不耻的勾起唇。
“人在的时候不珍惜,人走了他倒是开始认错做戏来了,也不知那些姑娘怎么就能被这种人骗。”
陆忱是真嫌弃。
三年前,尉迟砚私自将叶听云关押后,便对外宣称自己的妻子只有桑思娴一人。
外头三五成群凑在一块儿面露惋惜的姑娘说的,正是当年发生的事。
桑思娴示意车夫勒马,将耳朵贴到窗边。
外头人越说越起劲。
原来她死遁后,尉迟砚就承认了纸条上的所有,承认自己假死顶替弟弟的身份只为圆一个执念和叶听云做夫妻,还承认自己罪该万死。
说起尉迟砚那日的深情忏悔的模样,有姑娘甚至还落了泪。
他说,他知道错了。
他把孩子们都安葬好了,府里也收拾干净了,他还说,他会守好和桑思娴的小院,他会在余生在菩萨面前赎罪,然后,下辈子再去找桑思娴。
说到最后,几个姑娘哭成了泪人。
桑思娴却只是平静的示意车夫启程,面上表情都没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