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秀珍涨红了脸:“你……”
她刚开口,周闻斌就过来护在了她身前,将夏佩兰攥着她手臂的手一把拂开。
“够了!夏佩兰,你没看见秀珍被你掐得脸都红了?!”
夏佩兰攥紧了手,看着朝自己怒吼的周闻斌。
“我好心扶她,怎么就成了掐她?”
她说着,伸手过去在白秀珍胳膊上狠拧了一把:“这才叫掐!”
白秀珍顿时痛得尖叫一声,瞪着她的表情都狰狞了一瞬。
但她很快就装作无辜可怜的模样。
“佩兰,你要实在讨厌我,我走就是了,何必一次次对我动手……”
她说着就要后退,却脚下一崴,就朝周闻斌身上倒去。
周闻斌眼疾手快地扶住她,将她护在身后。
而后他神情严厉地看向夏佩兰:“夏佩兰,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,一再针对无辜的女同志?”
夏佩兰冷笑一声,还想说什么。
周闻斌已经扶着白秀珍转身,朝不远处的军绿皮卡走去。
“秀珍因为你崴了脚,我现在要送她去卫生院,你自己回去做好反省,回头向秀珍道歉!”
夏佩兰看着他们的背影,越发觉得,自己要退婚的决定是正确的。
现在白秀珍只是装个可怜,周闻斌就冲她吼,往后还指不定会有多少糟心事。
等退了婚,周闻斌爱维护谁就维护谁,都跟她没关系。
夏佩兰收回视线,转身回屋。
厨房里灶台已经灭了,她重新添柴热好粥给夏父端过去。
夏父吃着稀粥,迷迷糊糊问。
“我好像听见闻斌的声音了,是他回来了吗?”
夏佩兰动作一顿,连忙放轻了声音说:“没,爹你听错了。”
……
在地里忙碌了一天,夜里,夏佩兰在煤油灯下纳起千层底棉鞋补贴家用。
正做着,她就听见了敲门声。
夏佩兰放下针线过去开门,却见到周闻斌提着一筐鸡蛋和苹果站在门口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夏佩兰一见是他,立刻拦着不让进来。
周闻斌皱眉,推开她径直跨过门槛进了院子。
“我来看看伯父。”
夏佩兰心头一紧,追在周闻斌身后扯他。
“我爹已经睡了,三更半夜你闯到我家里,你要不要脸?”
周闻斌没有理会夏佩兰的话,进屋后将东西放到桌子上,就去看夏父的情况。
见夏父半昏迷地睡在床上,他皱眉问。
“伯父病得这样重,你怎么不早告诉我?”
夏佩兰听了,只觉心头怒火。
早说了又有什么用?让他早点带白秀珍过来气死她爹吗?
她将周闻斌拉离夏父的房间。
“我昨天已经和你说过了,我要退婚!你把婚书还我,我们就两清。”
周闻斌一听夏佩兰提起这个,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“婚姻大事,你说退就退?未免太儿戏了,没有正当理由,我绝不同意!”
夏佩兰见他这么坚决的模样,心底酸涩一瞬。
但想起上辈子的悲惨结局,她又狠下心。
“我没有儿戏,只是没必要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结婚,我不耽误你和白秀珍,你也别再瞒我,行吧?”
原本只是有些不悦的周闻斌,却忽然面色一沉。
“夏佩兰,你对我有意见可以,但不要污蔑别的女同志的名声!”
夏佩兰一阵窒息,还想开口争论。
周闻斌却直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头:“你先自己冷静冷静,我明天再来。”
他说完大步离开。
夏佩兰站在门廊下,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,眼中都是疑惑。
她已经主动退出,周闻斌为什么还要装聋作哑?
第二天,天还没亮,周闻斌就又来了夏家。
劈柴、烧水、喂鸡,修屋顶……他干得又快又好。
夏父半靠在床头,看着周闻斌这样贴心帮衬,露出欣慰的笑。
“像闻斌这样踏实肯干的男人才值得托付,等开春后你们结婚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夏佩兰却笑不起来。
此刻夏父的希望越大,等知道周闻斌和白秀珍的事后,失望就越大。
早饭过后,夏佩兰去地里,一边想着该怎么说服夏父。
正想着,却忽然看见同村的朋友陆青诚朝她走来。
“佩兰,我之前说邀请你和我一起去深圳特区的事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夏佩兰这才想起,上辈子,陆青诚曾邀请过她一起去深圳特区下海经商。
但她当时一心想嫁周闻斌,没有答应……
这边陆青诚还在说:“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在沿海一带吹起来的时候!只要我们肯干,遍地都是机会……”
夏佩兰听得心口热血激荡。
是啊,她本就要走一条和前世不同的路,何不趁此机会出去看看?
父亲的病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。
她可不想一辈子困在这村子里。
打定主意,夏佩兰朝陆青诚点了点头:“带我一个,我也要去!”
陆青诚双眼一亮,笑得十分灿烂。
“一言为定!半个月后,我们一起出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