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”地一声,元鹤回瞬间脸上血色全失,身体更是摇摇欲坠。
他像是没听出似的,怔然开口:“你说什么?”
管家咽下一口唾沫,重复道:
“您刚不是打电话让我看夫人在干什么吗?我找了一圈没找见夫人的踪迹,就去查了监控,结果被我发现门口不远处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,就找人把他们抓了。”
“一报警,才发现是通缉犯,之前因为强奸入狱了几年,最近才被放出来......”
元鹤回终于反应了过来!那一瞬间,犹如兜头凉水泼下,元鹤回生生出了一身冷汗!
他转身欲走,阮弱水却提着自己大大的裙摆飞奔而来,一把抓住他的衣角:
“鹤回哥,你去哪儿?”
她紧张地沉着嗓音,似乎想将他不冷静的情绪压下。
“鹤回哥,今天可是我们的婚礼。”
“是你为我准备了那么久的婚礼......”阮弱水声音压低,近乎哀求,“有什么事,等婚礼结束了再说,好不好?”
元鹤回低头,看着对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背,青筋暴起,眼神中一阵恍惚。
“弱水,漂月她好像出事......”
“怎么可能!”阮弱水压低声音,几乎尖叫着打断他的话,“鹤回哥,她好端端在佛堂待着怎么可能会出事?这不过是她吸引你注意力的手段而已——”
“什么狗屁的戒指项链,说不定是她故意扔给他们的,想让你担心!”
“鹤回哥,她就是见不得我得到幸福,所以才......”
阮弱水没说完。
可她那样我见犹怜地落着泪,任是谁看了,也要心疼几分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,此刻看到阮弱水这般神色,元鹤回心头却只剩烦躁——
他突然回忆起,过去的几年,无论他对待阮漂月如何糟糕,她都从不哭。
她是一个不喜欢示弱的姑娘。
哪怕被她从床上扔下去,也只是撇撇嘴,问他:
“元鹤回,你这颗木头心,到底是怎么长的?”
“我这么一个晶莹剔透的玲珑大美人为了你都如此放下身段了,你居然一点不动心?”
一阵微妙的愧疚突然涌上心头,元鹤回情绪更加烦躁。
他按住眉梢,压低声音,一字一顿:
“如果她是在骗我,那很好,她成功激怒了我。”
“既然如此,我便一定要她亲自来现场看我和你结婚!”
元鹤回大步阔伐,全然不顾阮弱水骤然惨白的脸色。
他离开了,只给现场留下一个毫不犹豫的背影。
可元鹤回没敢想另一种可能。
如果,他是说如果......阮漂月真的出了事,那该怎么办?
他不敢去想另一个可能性,只能不停在心里“安慰”自己。
阮漂月一定是故意的。
说不定还串通了管家一起,吸引他的注意力!
半个小时的路程,元鹤回只花了二十分钟,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,终于赶回家。
他推门而入,管家已经在玄关恭候多时,连忙迎上去:
“先生......”
“阮漂月呢?”元鹤回沉声道,“让她滚出来!”
“婚礼成功被她破坏了,现在她满意了吧?”元鹤回按住太阳穴,“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谈,谈完之后,她必须去和弱水道歉。”
“弱水好不容易才回来,却被她折腾成这个样子,她也该满意了吧?”
尾音落下,管家却低着头,全身控制不住地轻颤着。
冷汗砸下,终于,她干哑着嗓音回应道:
“先生,我、我还没见到夫人......”
元鹤回再次转动起那串并不熟稔的佛珠。
心烦意乱的他像是躲避般,将另一种可能性彻底抛到脑后,劝解自己的同时,反被勾起更多愤怒的情绪。
他转身往佛堂暗间走去:
“反了她了!事儿闹这么大,以为躲在那里就没人找她算账了?可笑。”
元鹤回连鞋也顾不得换。
柔软的拖鞋踩在坚硬的石子儿上,硌得脚底一片发麻。
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踹开那扇暗间房门:
“你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吗?怎么,现在倒是不怕了!?”
日光倾泻撒入暗间里。
阮漂月背对着他,安静地躺在地上,不动声色。
看到她的瞬间,元鹤回松了口气,连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,将她拽起来:
“别装了!如你所愿,婚礼已经......”
“砰”的一声,阮漂月没能站起来。
她只是翻了个面,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。
惨白的脸上,镶嵌着一双血红的,瞪得极大的双眼。
她像是惊恐至极,与元鹤回对上了视线。
“哗啦”一声!元鹤回新买的那串佛珠,竟就这样自己断了。
珠子散落满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