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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母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儿苍白的面容。
她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拂过沈楠栀紧闭的眼睑,像是要为她拂去最后一丝痛苦。
泪水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,一滴、两滴,在沈楠栀素白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。
“楠栀啊...妈妈的乖女儿...“沈母的声音支离破碎,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。
她将额头抵在女儿冰冷的额头上,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体温分给她,“你怎么舍得...怎么舍得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...“
沈父如一尊雕塑般站在一旁,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女儿毫无生气的面容。
他粗糙的大手紧握成拳,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,却终究没有再对萧简挥出。
这个曾经叱咤商场的男人,此刻佝偻着背,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布满皱纹的脸颊,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。
助理步履匆忙地推门而入,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。
他面色凝重地走到萧简身旁,压低声音道:“萧总,刚刚收到消息,周小姐她...跑了。“
萧简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可怖,漆黑的瞳孔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。
他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:“调动所有人手,封锁所有出城通道。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“
助理刚要颔首离去,沈父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:“够了!“
他猛地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萧简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:“萧简,别在这里演戏了!我女儿都已经死了,你还要包庇那个小三到什么时候?“
萧简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站起身,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挡在沈楠栀的遗体前。
他的眼神冷得可怕,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。
“把她还给我们。“沈父的声音颤抖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我要带女儿回家。“
“不可能。“萧简一字一顿地说道,语气森寒得仿佛来自地狱,“谁也别想把阿涵从我身边夺走。“
“你这个畜生!“沈父怒不可遏,猛地冲上前去,却被训练有素的保镖死死拦住。
他挣扎着怒吼:“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,现在装什么深情!“
“送他们出去。“萧简冷冷下令,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。
沈母突然扑上前,死死抱住女儿的遗体,撕心裂肺地哭喊:“萧简!你凭什么!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!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们带她走!“
萧简对沈母的哭喊充耳不闻,只是俯下身,小心翼翼地握住沈楠栀已经僵硬的手。
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,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,妄想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唤醒她。
保镖们不得不强行将悲痛欲绝的沈父沈母带离。
当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,偌大的卧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萧简缓缓跪在床边,修长的手指轻轻描摹着沈楠栀精致的眉眼。
他的指尖在她冰冷的肌肤上流连,从秀气的眉骨到挺直的鼻梁,最后停留在她失去血色的唇瓣上。
他俯下身,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。
“阿涵...“他低喃着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“你怎么能...就这样丢下我...“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沈楠栀的脸上,顺着她的脸颊滑落,仿佛她也在流泪。
然而回应他的,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刺骨的冰冷。
就在这时,沈楠栀另一只僵硬的手微微松动,一个小小的、镶着粉色碎钻的蝴蝶发卡从她掌心滑落,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萧简怔住了。
他缓缓拾起那枚发卡,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纹路——这是他们女儿萧以溪最心爱的发卡,是沈楠栀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
这个发现像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他的心脏。
他猛地想起,沈楠栀被送进精神病院前,找他要药丸,把女儿安置在别处。
“立刻去查。“萧简迅速拨通助理的电话,声音冷厉得令人胆寒,“阿涵之前把以溪安置在哪里了?马上派人把她接回来。“
挂断电话后,卧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萧简低头凝视着沈楠栀安详的面容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他想起沈楠栀最后一次对他展露笑颜的样子,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;想起她曾经轻声唤他“萧简“时,尾音里藏着的甜蜜;更想起她工地上,那双盈满泪水、绝望地哀求他相信她的眼睛...
而现在,她再也不会对他笑,不会唤他的名字,更不会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他了。
手机突然震动,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。
是司机的信息:
【萧总,在清理夫人乘坐过的车辆时,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,应该是夫人遗落的。需要现在送过来吗?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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