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全部捞上来!”
皇帝面色越发冷硬。
随后,不少骸骨被打捞上来,还有一个腐烂女人的尸体,太监将其用白布盖上。
“啊,这不是小兰么?”
有人认出死亡宫女,听说因为偷盗被抓走了,后面听说赶出宫了。
虽说宫里偶尔死个把宫人太监,也是有可能,但是这么多也是太过头了。
“陛下,各位娘娘,天气炎热,恐有疫病传染,还是不要靠近的好。”
皇后也顺势说:“此地交给宫正司的人调查,其他姐妹随我离开吧。”
有些刚进宫不久的妃子,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。
众人刚远离,总管太监宋肖就匆匆赶过来,将几份口供递给了皇帝。
“陛下,那几付药已经证实是昭嫔娘娘自己喝的。”
皇帝眯着眼睛:“她故意打掉朕的子嗣?你当朕是傻子么?”
“陛下,这是昭嫔娘娘贴身宫女梅香的口供,娘娘怀孕之时出宫探亲过一次,还去了来福寺庙祈福,碰到了一个算命很准的老神仙,给她肚中胎儿算了一命,说若是甲子日出生,必定是皇子,且有天子之命。”
“昭嫔娘娘深信不疑,在三月六日之前一直吃催产药,此药都是从宫外带进来的,有大量活血化瘀的药物,导致胎儿不足月便去世。”
皇帝原本对昭嫔还有几分怜惜,听到她如此愚昧不堪,甚至还想要诬陷她人,瞬间勃然大怒。
“这个愚昧无知的贱人,害了朕的子嗣。”
皇帝快五十了,宫里已经好久没有新生儿出生,昭嫔这一胎算是皇帝老来子,还能向天下证明他身体康健,没想到昭嫔如此愚昧又贪婪,还想让自己孩子成为天子。
“那个算命的呢?”
“奴才查了一下,算命的在昭嫔娘娘回宫后就不知所踪,而给他开药的掌柜,给昭嫔娘娘开了二十几付药之后转让了药店,离开了京城,昭嫔知道不得随便带药物进宫,也没有告诉太医,只自己偷偷吃。”
“继续查,看背后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。”
皇帝一看就知道此事是有人故意给昭嫔下套,可惜时间已经过去半年,当事人都不在了,这么愚蠢的方式,也只有昭嫔相信了。
这时,昭嫔也醒了过来。
她摸了摸身边,又看了一眼周围空无一人,心中涌出不好的想法。
“来人!本宫的孩子呢!梅香去哪了!”
昭嫔叫了半天,总算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,随后进来一串太监,昭嫔心中涌出不妙之感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.......朕统御后宫,期诸妃恪守本分,然王氏残害宫人,朕决意褫夺其位份,打入冷宫,永不起复......”
昭嫔表情难以置信:“不过是一些奴才,不听话死了就死了,也是活该,妾身要去见陛下,陛下一定不会如此绝情。”
“王氏,陛下已经知道了你腹中胎儿死亡的真相,为了一己之私,擅自服用宫外的药,导致皇嗣出事,还有您对宫人擅自动用死刑。”
昭嫔呆愣住了,她喃喃道:“不可能,明明说了这个药不会影响胎儿健康。”
她颤抖着抚摸腹部:“本宫的孩子,你们在骗我,他根本没有事,你们把他藏哪去了。”
昭嫔面容逐渐扭曲,声音也越来越大。
为首的太监表情冷漠,挥手让人将其拖下去。
昭嫔被打入冷宫之后,其身边亲近宫女也被连累,轻则罚俸,重则杖毙,宫正司负责处理宫女死亡的太监因为失职渎职,也被处以杖毙。
时间过去大半月,这件事才慢慢平息。
而这边林挽星和阙靖安相处虽然一如既往,但是之间氛围越来越奇怪。
林挽星知道,必须要重新得到他的信任。
“殿下,奴婢出身低微,昭嫔死胎一事和奴婢无关,奴婢能够提前察觉到危险,只是一些怪力乱神之事,不好告诉殿下。”
阙靖安面色不变,在林挽星看不到的地方手微微缩紧:“什么怪力乱神之事。”
“奴婢做了一个梦,梦到了十年之后的事情,只是大多数模糊不清,唯有大元国一些大事比较清晰。”
是了,临近昭嫔生产的日子,林挽星露出了些许马脚,她反复叮嘱念桃要远离昭嫔,对昭嫔讳莫若深,好像知晓了昭嫔会有麻烦来临,明明预产期还有一个月,但是到了生产的那天,她让念桃不要出门,自己出门碰到红珠又折返,这些都被阙靖安看在眼底。
阙靖安太敏锐了,他的出身注定难以相信别人。
已经怀疑林挽星有所隐瞒。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她和阙靖安根本不是平等的关系,在这宫里只有他能够勉强护住自己,若是不能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解释,以后会彻底边缘化。
“昭嫔诞下死胎也是其中之一么?”
“是,但是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晓,只能知道昭嫔诞下死胎之后,连累宫内不少人。”
“那你没有选择去齐贵妃宫里,是因为她也会出事?”
林挽星面色一惊,阙靖安猜的没错,她缓缓说道:“明年十月,齐贵妃的哥哥被查出通敌卖国的罪,导致战争中被埋伏,士兵死伤无数,齐家满门抄斩,齐贵妃喝毒酒自杀,三皇子殿下也被下了毒,成了废人。”
之后,大殿一直保持长久的沉默。
“那十年后,我会在哪里。”
“六皇子殿下会封太子,殿下因六皇子缘故得以封王出宫,来日等六皇子殿下登基,殿下会被赶去北荒。”
阙靖安面色不变,林挽星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,偷偷瞄了一眼阙靖安,那一张死人脸,实在看不出喜怒。
“没想到,是六弟成了太子。”
阙靖安神色似有嘲讽,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。
“殿下,刚才奴婢说的话你相信么?”
阙靖安看着林挽星睁大的眼睛,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。
他知晓林挽星瞒着自己的时候,不知为何十分愤怒,平时对着她一副疏离的模样,和念桃有说不完的话,以往谨慎小心,却时时刻刻嘱咐念桃远离昭嫔以及关于她所有事情。
就好像当初他看到宁妃哄着六弟说话,却独独淡漠看向自己。
他有种嫉妒的发狂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