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只有如此了。柳青也是这么想的,忠勇侯府与东海王素无来往。自然不能理所应当受了这三万两银子。只是为了应急才暂时收下而已。今后,他要想办法筹银子还他才是。见柳湘云在发呆,他又气不打一处来,斥道,“从今天起,罚你三个月不准出房门半步,同碧玉老老实实学女红,拿去...
“爹。”
柳湘云低低叫了声,心里突的一跳。
在她面前,父亲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。
只怕她闯的祸已经东窗事发。
正提心吊胆,柳湘云看见父亲背在身后的手放了下来,握着一根手指粗的柳条。
“你干的好事!”柳青轮起柳条就打。
刚刚,东海王府的管家余钱过来拜见他。
不但把柳湘云私受贿赂,参与赌局事说了,还把三万两银票退还。
他听完,几乎气晕过去,扯了根柳条就过来了。
他和夫人一向宠爱这个女儿。
自小到大,只要不是大错,最多训斥几句,从不严厉苛责。
可这次柳湘云犯了大忌。
柳家祖上追随大宁高祖平定天下,凭借累累战功获封忠勇侯,成为关陇军事贵族的一员,传至柳青已是第九代。
但自第一代忠勇侯逝去,继任者多乏善可陈。
以军功立足的忠勇侯府也就越发式微。
眼见家道有败落之势,他的父亲主动请缨,先后参与了抵御西戎,平定南方民乱等等战争。
虽然他的父亲资质平庸,直至战死也没有立下大的功勋。
但他自幼随父征战,耳濡目染加上苦读兵书,在军中却渐渐斩头露角,受到宁淳的器重。
金兵破关南下,他统兵血战,将防线稳定在真定府一线,更是立下汗马功劳。
忠勇侯府这时才算真正恢复了祖上的荣光。
对此,他无比珍视,行事处处小心,生怕走错一步,他和父亲的努力尽皆白费。
可想而知,柳湘云私下收了贿赂的银子,他有多愤怒。
这次幸亏东海王提醒他,退还了三万两银票。
否则若是让他的政敌获悉,拿来做文章,忠勇侯府就惹上了大麻烦。
“哎呦!”柳条抽在腿上,火辣辣的疼,柳湘云禁不住叫了声。
“让你私受贿赂!”
“让你去赌博!”
“……”
柳青每说一句,便挥动一次柳条。
见柳湘云疼的龇牙咧嘴,他一阵心疼,但想到柳湘云干的丑事,他又忍不下这口气,要给她一个教训。
否则以后她还不知道会闯下什么祸事。
“娘,祖母,救命啊……”
柳湘云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真的打她。
从小到大,她爹还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。
一开始挨了几下她还没反应过来,见父亲一副凶狠的样子,她顿时害怕了。
又一次柳条挥过来,她闪身躲过,绕过他的父亲,窜出房间,身形矫健。
柳青气还未消,打定注意要狠狠惩罚柳湘云,让她长长记性。
卷起袖子便追了上去,还未走多远,就见了柳湘云回来了,不过身边还跟了两个人。
一个是他的夫人柳陈氏,一个是他的老母,忠勇侯府的老太君。
“你好本事,你继续打,连我也一起打算了。”
老太君头发银白,拄着拐杖,拉着柳湘云的胳膊,气的拐杖点地。
她姓崔,出身名门,大宁安国公是他的哥哥。
“娘,你别护着她,你可知道她干的蠢事?”柳青指着一脸委屈的柳湘云说道。
他这个女儿如此任性,除了他夫妻二人外,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这位老母了。
她可是柳湘云一道护身符。
“我老了,但没聋也没瞎,湘云这么做,还不是因为那个东海王,如果你们二人出头,她又何必亲自抛头露面。”崔老太君怒道。
她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嫁入东海王府。
柳青冷笑一声,瞪着柳湘云,“只怕不是东海王配不上她,是她配不上东海王,这次若不是东海王派人来,又退了银票,只怕孩儿要有牢狱之灾。”
他说的是实话。
忠勇侯府还真拿不出三万两银票。
他一个武将,又不经商,又不贪赃舞弊,家产又让祖辈败的差不多了,何来万贯家财?
“东海王退了银票?”柳青刚说完,柳湘云收起委屈的表情,满脸惊讶。
这时,她方明白为什么父亲知晓了她参与赌局的事。
“口是心非的家伙,不说不借的吗?怎么又送来。”柳湘云又嘟囔了一句,想到什么,脸色忽然一红。
崔老太君来的时候,就从柳陈氏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了。
饶是她溺爱柳湘云,也知道柳湘云这次犯了不小的错。
她疼柳湘云,也疼自己的儿子,谁受了委屈,她都不乐意。
于是道,“行了,行了,湘云也挨了你的打,这件事到此为止,你派人去趟东海王府,就说他的情义,我们忠勇侯府领了,但银子算是咱们借的,日后会还他。”
“也只有如此了。”柳青也是这么想的,忠勇侯府与东海王素无来往。
自然不能理所应当受了这三万两银子。
只是为了应急才暂时收下而已。
今后,他要想办法筹银子还他才是。
见柳湘云在发呆,他又气不打一处来,斥道,“从今天起,罚你三个月不准出房门半步,同碧玉老老实实学女红,拿去变卖,赚到一千两为止,这欠银你也有份。”
柳陈氏和崔老太君没有反对。
这次的事的确该给柳湘云点惩罚。
而且二人一直在劝柳湘云像其他深闺女子一样学女红,但柳湘云总是不听。
现在,她不学也得学了。
对视一眼,二人笑起来。
“是,爹。”柳湘云和碧玉闻言松了口气。
这个惩罚虽然让好动的她也十分难受,但总比她预想的好多了。
接着,她又想起三个月的禁闭和女红,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。
这要牛年马月,她才能赚一千两银子。
一阵颓然,她忽然想到:“这个家伙不借给我,却借给我爹,分明是想让我出丑,大坏蛋……”
想到这,她又咬牙切齿起来。
……
“阿嚏!”
东海王府,宁安揉了揉鼻子,嘟囔了一句,“是不是谁在说本王坏话。”
此时,东海王府的烧烤活动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已经进入尾声。
王府上下人人酒饱饭足,俱都对宁安的烧烤手艺赞不绝口。
其时,一轮明月升起,众人围在宁安身边,兴奋地议论着让王府反败为胜的新茶,以及今后新茶给王府带来的收入。
秋云这个没心没肺的,更是眨巴着大眼睛,问起了宁安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。
宁安知道这个问题众人憋了很久,也该向众人解释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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