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漪垂下眸子,将沈雪愤恨的目光尽收眼底,轻扯了下唇角,美眸婉转尽是讽刺。这就急了怒了?她面上焦急失措,那身红衣倒是穿得格外张扬啊。“好好好。乖女儿能这么想,为父很是欣慰啊。”沈威赞许地看了沈漪一眼,随即转过身,制止了沈雪磕头的动作,瞧着她额上那点散不去的红印,眉头拧得更紧。“雪儿,到底是什么要紧事,让你这么惊慌失色,竟连规矩都忘了?!”沈雪怔了一下,整个人伏倒在地。“父亲,雪儿自知失了规矩,愿意受任何责罚,只希望父亲能去看看姨娘,姨娘她,她快不行了!”
沈漪动作微顿,愣愣地盯着傅枭的手臂,眼神瞬间都凝滞了。
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后背渗出,瞬间蔓延至全身各处,那股凉意窜上天灵盖,又直达脚板底,那一瞬间,她的心都开始怦怦直跳,就要不受控制地跳出嗓子眼了。
那是什么?
这个二皇子手臂上为何缠着绑带?难不成……
她警惕地眯起眼睛,正打算细看之时,一道歇斯底里的呼喊声打乱了她当下的思绪。
“让我进去!你们让我进去啊!”
“不好了,父亲,姨娘她,她快不行了!”
身着大红色衣裙的沈雪正想冲进门,就被管家等人拦在了门外,只能仰着脖子,一脸焦急地冲里面叫喊着。
一边哭喊,一边哭得梨花带雨的,看着确实有几分让人揪心。
众人循着声响望去,又闹不懂将军家这庶女在玩哪一出,纷纷用好奇的眼神看向站在人群最中央的将军,只见他板着一张脸,面无表情的,不苟言笑的模样看着有些严肃吓人。
“大庭广众吵吵嚷嚷成何体统,雪儿啊,今天是你嫡姐的及笄礼,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。”
他摆摆手,皱着眉头让人将沈雪带下去。
“来人啊,将二小姐带回房里,没我的允许,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!”
沈雪没想到将军见到自己这么焦急的样子,居然问都不问,不给她半点开口的机会就要叫人将她带走。
她要是走了,那姨娘的罪岂不是白受了?
沈雪咬咬牙,自然不甘心母女两辛苦设下的局就这么废了,在那些人上来拉她之前,就双腿前屈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!
“雪儿知道今日是姐姐,不,大小姐的及笄礼,场面隆重,若没有要紧事,雪儿自然不敢过来打扰,但雪儿实在是有苦衷的,眼下人命关天,雪儿也就顾不得这许多,还请父亲跟雪儿走一趟,雪儿求您了!”
沈雪卖惨地说了一通,就弯下腰,放低身子,在地上磕头起来,那十万火急又可怜兮兮的模样,叫在场许多人都不免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,有人实在看不下去,就出声向将军求情。
“沈将军,我看这二小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,本来将军府的事情是轮不到我们外人干涉的,但老夫见二小姐行为确实可怜,要不将军还是让那些人稍缓缓,听听她怎么说?”
人群中,年近六旬的李尚书站了出来,替沈雪向将军求情,他这么一带头,其余人也是凑热闹不嫌事大,纷纷站到沈雪那头。
“是啊将军,先听听二小姐想说什么,再处置也不迟啊,万一她真有要紧事呢,这么一下岂不是给耽搁了?”
“听闻将军府上,大小姐端庄美丽,二小姐温柔娴淑,皆是人中龙凤,该是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,将军不妨听听她想说什么?”
众人都这么说了,一时间沈威也有些纠结,毕竟今天是大女儿的主场,他要是忽略大女儿去处理小女儿的事,怕是会惹漪漪不悦啊。
他扭过头,有些犹豫地看向沈漪。
“乖女儿,你看这……”
沈漪瞧出了父亲的为难,不想他太过难做,同时也想看看沈雪母女两葫芦里在卖什么药。
真刀明枪总好过暗箭伤人吧?
不如跟着过去看看,在父亲面前拆穿那二人的把戏,也好绝了后患!
沈漪思索了一番,便善解人意地笑了笑。
“既然沈雪这么着急,肯定是事出有因,父亲不妨一听。”
“虽今日是我的及笄礼,我才是宴会的主人,但急人所需,看场合的事情女儿还是懂的,父亲不必介怀。”
在场的人一听,都满意地点点头,赞叹起沈漪来。
“大小姐温婉大方,又十分善良,如此会替人着想,真是难得啊。”
“是啊,今日大小姐才是及笄礼的主角,她非但没怨小小庶女冲出来抢了她风头,还一下瞧出将军的为难,善解人意地叫将军不必介怀,处事落落大方,进退有度,得女如此,将军有福了。”
见底下的人都在一边倒地称赞沈漪,连安也不由得啧啧称赞几声。
“没想到沈姑娘竟如此深明大义,庶妹行事如此不妥都没有半分责怪,反而帮她说话,毫不介意,真是善良大度啊。”
“毫不介意?”
傅笙轻扯唇角,嗤笑一声。
“我看那丫头倒是介意得很啊。”
她先挑明自己才是宴会的主人,事情总有轻重缓急,任谁都不该在这种关头冲出来抢主角的风头,除非对方没有半点眼力见。
沈雪不仅冲了出来,还故意穿了一袭红色衣裙,分明是想吸引众人眼球,在这么关键的时候,分不清主次,蠢笨如此,可不是不会看场合的蠢货嘛。
她倒学会拐着弯骂人了,有趣!
傅笙唇角笑容深了几分,淡淡的目光接着朝下看去。
沈漪说完后,众人一边倒地都是在夸赞她,沈雪听了,嫉妒得脸都青了,死死地扣紧手中的帕子,一脸怨毒地盯着沈雪。
小贱人,你便趁现在得意吧,我看你还能笑到几时!
沈漪垂下眸子,将沈雪愤恨的目光尽收眼底,轻扯了下唇角,美眸婉转尽是讽刺。
这就急了怒了?
她面上焦急失措,那身红衣倒是穿得格外张扬啊。
“好好好。乖女儿能这么想,为父很是欣慰啊。”
沈威赞许地看了沈漪一眼,随即转过身,制止了沈雪磕头的动作,瞧着她额上那点散不去的红印,眉头拧得更紧。
“雪儿,到底是什么要紧事,让你这么惊慌失色,竟连规矩都忘了?!”
沈雪怔了一下,整个人伏倒在地。
“父亲,雪儿自知失了规矩,愿意受任何责罚,只希望父亲能去看看姨娘,姨娘她,她快不行了!”
沈雪说完后,当场哭成了泪人。
“什么?!”
沈威惊诧地喊了一声,当即大跨步到沈雪面前,将她扶了起来。
“你好好说清楚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好好的人,怎么突然就快不行了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