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繁也到了离开的时候,就很恋恋不舍:“你明天会请假的吧?”他的成年礼唯有她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能出席了。陆漫兮点了头,又拿手机,将才收的八千转他五千,笑道:“记得选个不错的餐厅,晚上请上你要好的同学、朋友一起热闹热闹。”她是舍得让他花钱交际的,在她看来,高中时候结交的朋友不掺杂利益等反而更加珍贵。裴繁不以为然,就没什么兴趣:“不了,就我们俩就行。”他的性格也是孤僻的。搁以前,她会觉得少年人很有个性,但遇上谢斩之后,就想给他纠正过来。
她记起明天是裴繁的十八岁成年礼了。
“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。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。我怎么可能会忘记?怎么敢忘记?”
她踮起脚,摸摸他的头,宠溺笑着、哄着。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裴繁很好哄,满意了,低下头,继续给她贴创可贴,同时,问着:“这工作怎么样?累不累?我看网上说,豪门之家做女佣都要跪式服务,特别侮辱人。”
陆漫兮也看过那种新闻,笑道:“那你看人家给的月薪了吗?七八万呢。我这才两万,放心,就是正常的女佣。”
至于被撺掇爬谢斩床的事,她打定主意能推就推,不能推,就跟谢斩摊开了。
当然,在这之前,还是要把谢斩哄好了。
只要他为她说情,总还是有机会留下的。
“那就好。如果不好做,你就回家。我已经成人了……”
我也能挣钱了。
这话他没敢说。
夜场调酒的工作,她一定不会支持的。
他隐瞒着,为她贴好最后一根手指,看着她的眼睛,温柔说:“漫漫,你对自己好点儿,别那么辛苦了,我姐姐也快出来了,我们日子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这些年,为了养他,她真的辛苦了。
陆漫兮听着他的话,只觉得窝心,她欠他们姐弟的,又岂是这几年辛苦能抵消的?
“知道了。知道了。”
她受不了他的煽情,推他去给花店打电话。
整体还是比较顺利的,花店女老板派儿子顾择来看货,相当于新采摘的,还都是品种花,都给了不错的价格,算下来,一共有八千块。
“谢谢。”
陆漫兮一见顾择实时结账,就笑得合不拢嘴了。
当然,嘴也甜的很:“小顾老板,生意兴隆啊。”
顾择是花店女老板的儿子,已经继承母业,也称得上一句小顾老板。
但他没有老板的架子,为人温和有礼,很爱笑,主要出手很大方,实在讨人喜欢的很。
当然,他也生了一副讨人喜欢的相貌,是那种很平易近人的阳光帅气,不像谢斩、谢瞻那样高不可攀。
“漫漫姐,你在这里工作啊?”
顾择环视一圈,露出羡慕的表情。
尽管他家境比很多人富裕,母亲经营着几家花店,资产近千万,每月收入也有几十万,但别墅还是不敢想的。
富中更有富人。
与别墅主人相比,他们家那点资产简直就是难民。
陆漫兮不知顾择的想法,点头笑道:“是啊。我在这里做女佣。”
她坦坦荡荡,不把当女佣看做耻辱。
顾择也不觉得耻辱,眼神很真诚地说:“那你很厉害啊。我听我妈说,她一个阔太太朋友,招的女佣都要重点大学的,还得会好多技能。”
陆漫兮知道越有钱的人,对女佣要求越高,而她确实是沾了苏音音的光,就很谦虚:“我这边还好。也是我运气好,走了熟人的门道。”
顾择不愧是生意人,比她还会说话:“这样啊。那还是漫漫姐的人脉广。这边是谢家的产业,谢家是京市首富啊。漫漫姐真的太厉害了。”
他竖起大拇指,满眼真诚的夸赞。
但落入裴繁眼里,就是男人追求女人的无脑恭维了。
“小顾老板,都装好了。天色不早了,你快回去吧。”
裴繁微笑赶人。
顾择看了下时间,确实晚上十点多了,也就坐上货车,准备跟司机兼帮工一起离开了。
裴繁也到了离开的时候,就很恋恋不舍:“你明天会请假的吧?”
他的成年礼唯有她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能出席了。
陆漫兮点了头,又拿手机,将才收的八千转他五千,笑道:“记得选个不错的餐厅,晚上请上你要好的同学、朋友一起热闹热闹。”
她是舍得让他花钱交际的,在她看来,高中时候结交的朋友不掺杂利益等反而更加珍贵。
裴繁不以为然,就没什么兴趣:“不了,就我们俩就行。”
他的性格也是孤僻的。
搁以前,她会觉得少年人很有个性,但遇上谢斩之后,就想给他纠正过来。
谢斩出身好,再怎么孤僻,再怎么不接地气,都有人捧着,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没有任性的资格。
“你听我的安排,听话,性子别那么独,行了,就这么说定了!”
她很强势,不等他表达意见,就赶人了:“你快回去吧,注意安全,到家给我发信息。”
她是在京市郊区的郊区买的房子,坐地铁都近两个小时,六十平,就这还贷款三百万,关键还没交房,目前就在城中村那边租房住,那边的治安,也很让她担忧。
哎,现在的男孩子出门也要保护好自己的。
“知道了。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。”
裴繁叮嘱着,往外走。
陆漫兮送他到别墅门口,看他上了等在外面的出租车,才回去了。
主楼飘来悠悠琴声。
是谢斩在弹琴?
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弹琴?
她想着,后知后觉今晚忙着赚钱,把他忽略了,这个点,早该给他铺好床被的。
“咚咚——”
她抬手敲门。
其实,门半开着,正好能看到谢斩侧对着门的方向,正在弹琴。
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琴弦上优雅跳跃,旁边熏香袅袅,弥漫着一片白烟,衬得他如在仙境。
他已然洗了澡,头发半干着,一颗水珠从发间滚落,顺着冷白的俊脸,流过性感的脖颈,没入精致的锁骨。
他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,并没什么时尚设计,反显出一种低调华贵的质感。
也许是他穿着的缘故。
他宽肩窄腰,皮相上乘,这么看着,实在是不染人间烟火了。
忽而,他抬眼看过来,明明是轻飘飘的目光,依旧带着沉甸甸的威压。
“有事?”
他问着,手上动作不停,还在弹着琴。
她先扫了眼大床的位置,正正方方的豆腐块,很整齐,果然没人上来给他铺床,芳姐早上曾说二楼以后是她负责的区域,看来不似作假了,便道:“晚上好,谢先生,我来给您铺下床。”
她说着,见他沉默,便走进去,给他铺床了。
其实铺床很简单,床单是干净的,被子也是新换新晒的,就只要把床单稍微整理下,再把被子铺开就好。
整个过程,一分钟的时间也不要。
也就是他动手随意扯扯的事。
但他轻易不会动手的。
“好了。”
她看向他,保持微笑:“谢先生,您还有别的需要吗?”
琴声一顿。
谢斩停下来,抬起头,看着她的眼睛,问道:“你觉得我有什么需要?”
陆漫兮:“……”
谁知道他有什么需要?
就是不知道,她才问的啊!
他为什么总是反问这些,让别人猜!
玩什么高深!
等下,她睡前问他需要?
似乎是暧昧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