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手又拿起流理台上的一颗橘子,走回到陈敬洲身旁,一边拉开椅子坐下,一边喋喋不休的说:“到时候他就拿着花圈到你坟上,一脸的得意洋洋,指着你墓碑上的照片,嘲讽你‘短命鬼’。”“……”陈敬洲:“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。”“别啊兄弟,我这不是关心你么。”沈述剥好橘子,抬起胳膊搭上他肩膀,非常郑重的表示:“就算是过劳死,咱们也得同年同月同日死啊,你别死我前头。”陈敬洲心下无语,表情淡淡的拿开了他的手。沈述翘起腿,懒懒地倚着靠背,往嘴里扔了一瓣儿橘子,煞有其事道:“再说了,你要是死了,那许迎不得拿着你的遗产,立马改嫁给周
许迎怔了数秒,思维也迟钝了一瞬。
浴室里极度的静谧,凸显的水珠滴落到地砖上的声音,好像都格外清晰。
她抿了抿唇,出神了半晌才直起身。✘ʟ
许迎看着陈敬洲,冷静的开口:“我已经说了,我没你想的那么恶毒……这是两件事,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顿了顿,见他的头发还有些湿,又道:“你把头发吹干再出来吧。”
话落,许迎转身想出去。
可还没碰到门把手,小臂就被男人掐紧,他稍一用力,又把她拽了回去!
许迎紧贴他的胸膛,隐约感觉得到,他的心率比平时快了许多。大约是身体不适的缘故。
她听到他问:“你以为你这样若即若离,就算是善良了?”
许迎的眼睫颤了颤,心是乱的,说出来的话,却又十足的冷静:“我没说自己善良……我只是在尽夫妻之间应尽的责任。”
“就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,不都是基于这么一层关系吗?”许迎仰起脸,看着陈敬洲的眼睛:“在我们没离婚以前,我会谨记我是你的妻子,做好每一件我应该做的事。”
陈敬洲闻言笑了,那样子看上去有几分讽刺。
他松开了桎梏她身体的双手,拿过一旁挂着的毛巾,随意地擦了擦头发,声音沉而缓:“夫妻之间,真正应该做的,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对方。”
顿了顿,他那双锐利的眼睛,像是可以望进她心里:“五年了,这件事你有哪一天是做到的?”
许迎不禁一哽,抿紧了唇。不知怎么的,忽然没有勇气再跟他对视。
她低着头沉默了很久,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我和你之间,本来就是强迫性质的捆绑。我做不到,你不是也做不到么?”
陈敬洲眯了下眼眸,想说什么,许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。
“纠缠这些没有任何意义。”她的语气冷冰冰的。
“我知道你恨我,所以不想让我和周焰在一起……但你这么做,受伤害的同样还有你自己。”许迎垂下的双手默默地掐紧。用最心平气和的方式,温言软语般的劝道:“你搭上自己半个人生的时间来报复我,实在没这个必要…”
“我报复你什么了?”陈敬洲把手里的毛巾往台面上一扔,语气里带起了一丝情绪:“我打你了,还是骂你了?”
许迎张了张嘴,一下子说不出话了。
同陈敬洲做夫妻的这五年,他仅有的一次发火,摔碎了她的手机,却没碰她一下。
那时候,他所有的震怒像是都发泄在了物件儿上,对她说话的语气,反而压抑又隐忍……
许迎回想着,只觉得这是因为他的本性如此。
她再怎么怨陈敬洲,也不得不承认,他的骨子里,是一个极有修养的人。他不会做出对女人动手的事。
见许迎默不作声的样子,陈敬洲便淡哂了一声,问:“或者在你心里,你觉得跟我上床,对你来说是一种报复?”
“……”许迎把双手握紧成了拳头,好半晌答不出一句话。
陈敬洲朝她走近了一步,拖鞋尖不偏不倚地抵上她的。
许迎立即退了一下。
可他高大的身形,仍在她的视线里投落了一片阴影。
陈敬洲的声音里,携着浓浓的情绪:“许迎,你到底长没长心?”
话落,他提步从她身侧走过,肩膀不可避免的撞了她一下。
许迎听到身后响起“砰”的一声!
陈敬洲关门的力度,已明明白白彰显了他的愤怒。
他去了隔壁的客卧。
许迎坐在卫浴间的小板凳上,看着烘干机的数字正不断地跳动。
她裹紧了身上的浴袍,忽然心烦意乱。
怀里的手机正好在这时响了一声。
她的注意力有些分散,只习惯性的打开了手机。
是周焰发来的微信。
一连几条,像字斟句酌了无数次,最后直接一股脑发过来的。
【迎迎,我认真的想过了。这些年你和他共同经营着一段婚姻,朝夕相处了无数个日日夜夜,如果你爱上了他,也是情理之中。】
【虽然这对于我来说会很痛苦、很残忍……但你是我爱的人,他又是我曾经的兄弟,我愿意成全你们。】
【我只希望你幸福,迎迎。】
【你能告诉我么,你是不是爱上他了?】
许迎握着手机的指腹忍不住的收紧,骨节微微泛白。
她反反复复的打了许多字,最后又一个个的删除,心里徒生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无力感……
许迎咬着唇,只能回他:【没有。】
【我不会爱上陈敬洲的,你别乱想。】
这两句回复,不管是否出于许迎的真心,也总算是安抚了周焰心里,那深深的不安全感。
手机屏幕透出来的微弱光线,此刻照着周焰的脸,他嘴角挑起了一丝笑。
同许迎互道晚安之后,把那两条回复默默地截了屏,而后发给了陈敬洲……
……
陈敬洲第二天没有去公司,上午在谢咏君这里吃过了饭,一个人回了湘庭湖。
沈述知道他身体不适,特意拎着补品过来探望。
“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拼,不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,说不准得死你大哥前头…”
沈述轻车熟路的,把自己拿来的昂贵补品,放进了厨房的柜格里。
顺手又拿起流理台上的一颗橘子,走回到陈敬洲身旁,一边拉开椅子坐下,一边喋喋不休的说:“到时候他就拿着花圈到你坟上,一脸的得意洋洋,指着你墓碑上的照片,嘲讽你‘短命鬼’。”
“……”陈敬洲:“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。”
“别啊兄弟,我这不是关心你么。”沈述剥好橘子,抬起胳膊搭上他肩膀,非常郑重的表示:“就算是过劳死,咱们也得同年同月同日死啊,你别死我前头。”
陈敬洲心下无语,表情淡淡的拿开了他的手。
沈述翘起腿,懒懒地倚着靠背,往嘴里扔了一瓣儿橘子,煞有其事道:“再说了,你要是死了,那许迎不得拿着你的遗产,立马改嫁给周焰啊。你在底下能瞑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