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自己至亲的两个人被一捧捧黄土掩埋,最后变成了两个小小的土包。我站了很久,干涩的眼又开始湿润,直到眼前模糊到看不清简陋的木碑……一切都结束了。当天,我买了火车票,独自回到了金城,谁也没告诉。我将重要的东西都打包好,准备和沈同军离婚后就离开这里。至于去哪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收拾完后,我去了广播站,准备辞职。然而话还没说出口,史密斯却抢先道:“宋小姐,我正想找你呢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出国?”我一愣:“出国?”
我的大脑在这一瞬间,一片空白。
我上前走了几步,在清晰的看见外祖母紧闭的双眼后,双腿忽然脱力,跪倒在她身边。
令人浑身发麻的刺痛从膝盖处传来。
我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,抬起颤抖的手,抚上那苍老慈祥的脸。
“外婆,我回来了。”
“你看看我好不好,我是初夏啊,你睁开眼看看我……”
无人回应。
我的声音也越来越低,最后化为了喉间低低的呜咽。
一具具尸体被接连不断的送上来,我的哥哥也在其中。
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狠狠掐灭,我的眼眶干涩,早已流不出眼泪。
等沈同军回来,就看到这样一幕。
他沉默了很久,直到瞧见宋初夏腿上蔓延出的刺目鲜血时,将人拉了起来。
她双膝已经被碎石划烂,伤口被大雨冲刷后泛着青白。
沈同军眉头紧拧,从放在一旁的医疗箱中拿过纱布,蹲下身为宋初夏处理伤口。
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,许久才问出一句:“为什么……不信我?”
沈同军为我包扎的手一顿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才低声道:“抱歉。”
听着这两个字,我死寂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。4
一切皆有定数,我知道自己怪不了沈同军。
可如果不是他跟何云静纠缠不清,不是他把随军的名额给了何云静……
这一切都可能有转机。
可惜……没有如果。
“离婚吧。”
“我真的……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说完这句话,我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开,晕了过去。
我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火炉里,全身上下都滚烫滚烫的
迷迷糊糊中,又好像看见了外祖母和哥哥。
可等我走过去,他们的身影却在顷刻间消散。
“外婆!哥哥!”
我大喊着惊醒过来。
身边的医疗兵见状忙道:“嫂子,你的烧已经退了。”
我没说话,只看着腿上被包扎好的伤口。
帐内,没有沈同军的身影。
“江镇别的地方也相继发生了洪灾,沈团长抗洪去了,嘱咐我们这几天照顾好你。”
听着医疗兵的话,我点了点头。
江镇的雨是在第三天停的。
这天,士兵们在一处宽阔的山地中挖了许多坑,埋葬那些遇难者。
我看着自己至亲的两个人被一捧捧黄土掩埋,最后变成了两个小小的土包。
我站了很久,干涩的眼又开始湿润,直到眼前模糊到看不清简陋的木碑……
一切都结束了。
当天,我买了火车票,独自回到了金城,谁也没告诉。
我将重要的东西都打包好,准备和沈同军离婚后就离开这里。
至于去哪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收拾完后,我去了广播站,准备辞职。
然而话还没说出口,史密斯却抢先道:“宋小姐,我正想找你呢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出国?”
我一愣:“出国?”
史密斯点了点头:“我有一个英国布鲁斯学院播音专业的进修名额,宋小姐英语这样好,不如去试试?”
我蓦然攥紧了手。
如今我已经无牵无挂,如果去进修,也算是圆了父母从前希望我留洋的期望。
也能……彻底和沈同军断开。
我想到这里,回答的声音缓而坚定:“我愿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