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过一辆推车,将苏清婠藏在推车和自己的中间。苏清婠感觉有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,替她抵挡了外界的目光,也打破了她的恐惧。她就这么缩在宴非白的怀里,只看得见自己和宴非白的脚,交错的踩在白色的瓷砖上,一前一后。没路过一处货柜,宴非白都会低下头询问苏清婠的意见,哪些用品需要,哪些不需要。直到坐回家里,苏清婠都不敢相信,自己竟然十分平静的逛了半个小时的超市。没有冒冷汗,也没有心悸,最后结账的时候还能够对收银员说“谢谢”。
宴非白摸了摸她的头,蹲了下来,让苏清婠能够看见自己的眼睛。
“现在英国大学那边在放假,不急着回去。而且我在这里,一样可以写我的论文。”
他说了一半,藏了一半。
他大学教授的工作本是打算辞了,但学校不同意,所以只好先停了下来。
苏清婠半信半疑的看着他,但是她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他的真假,因为浓重的困意席卷了她。
接受药物治疗的副作用,就是嗜睡,现在苏清婠睡着的时间比醒着还长。
宴非白看着苏清婠睡着后沉静的脸,窗外的光线照在他的眼睛里,将他的情绪晃得不真切。
苏清婠是在一阵敲击键盘声中醒过来的,她迷离的眨了眨眼,抬眼望去。
宴非白坐在床边的沙发里打字,衬衣衣袖拉到了手肘,露出了结实的小臂。戴着的金丝眼睛,在灯光的折射下,衬得他的眉目更加好看。
她怔怔地看了许久。直到宴非白地视线扫过来,才猛地惊醒。
“你醒了?”
宴非白放下电脑走了过来,苏清婠从中午睡到了晚上六点,他有些担心。
这时,他突然意识到,这个时间应该要吃晚饭了。可是他忘记点外卖,而且家里什么也没有。
“我们一起去超市买食材自己做吧。”他提议道。
苏清婠想到超市里拥挤的人群,无数条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那股窒息感又冒了出来。
她死死的抓着被子,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的场景里,无法自拔。
忽然,手上传来一股温热,将她拉了回来。
苏清婠的眼前渐渐清晰,转而跌进了宴非白痛心的神情里。
后者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,安慰自己:“没事,不去就算了,我去点外卖。”
苏清婠拉住了宴非白的手,犹豫了一会,说道:“去吧,超市。”
她不愿大家都为了自己伤身,她也想快点好起来,不成为一个麻烦。
即使再惧怕,她也要去挑战。
可是当苏清婠站在超市地自动门口时,却什么鼓励自己地话都想不到。
看着超市里人来人往,以及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。
只觉得手心一片潮湿,唇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满面苍白。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。
宴非白停完车过来,就看到苏清婠这副样子,登时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他拿过一辆推车,将苏清婠藏在推车和自己的中间。
苏清婠感觉有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,替她抵挡了外界的目光,也打破了她的恐惧。
她就这么缩在宴非白的怀里,只看得见自己和宴非白的脚,交错的踩在白色的瓷砖上,一前一后。
没路过一处货柜,宴非白都会低下头询问苏清婠的意见,哪些用品需要,哪些不需要。
直到坐回家里,苏清婠都不敢相信,自己竟然十分平静的逛了半个小时的超市。
没有冒冷汗,也没有心悸,最后结账的时候还能够对收银员说“谢谢”。
苏清婠捂着胸口,忽地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。
这时,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响,打断了她的情绪。她走过去,看见站在琉璃台前手忙脚乱的宴非白。
宴非白站在厨房,不知道苏清婠的心绪变化,因为他现在有另外的事情更发愁。
他虽然说在家里做,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饭。但他已经对苏清婠夸下了海口,只好临时抱佛脚的现找菜谱。
苏清婠看着宴非白举着砂糖和粗盐纠结着,但是平板的菜谱上写着用盐涂抹腌制。
她走了进去,取下宴非白手里的盐罐,均匀的铺洒在牛排上。
她也不是很会做饭,但至少调料比宴非白认得全。
宴非白面上一讪,自觉的让开了主厨的位置,任劳任怨的给苏清婠打下手,可也是在帮倒忙。
苏清婠未曾想过,一顿饭竟生生做了两个小时,她坐上饭桌的时候,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她抬头,看见宴非白眼眶突然通红,骤然掉下一滴泪来。
他怔怔地对自己说:“你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