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青青眉毛一挑,这回她可真不是故意的。温天禄闻言气得直翻白眼儿,伸手将那罐子虎鞭汤扫落,热汤撒了一地,犹自死不瞑目地瞪着穆青青,似是要将对方大卸八块。可惜他此刻有心无力,愣是被硬生生拖出了青藤苑。穆青青看着一地汤汁陷入沉思,这东西是红玉送来的,莫非红玉也恨八王爷入骨?一个小小王府尚且暗藏汹涌,巨棺一般的紫禁城更是吃人不吐骨头。然而即便是恐怖的深宫,也有岁月静好的桃花源。坤宁宫里,穿着素藕衣衫的女子抱着一盆兰花,三十多岁,却仍天真烂漫如二八少女。
“瞧这身衣裳,是我最爱tຊ的青色,上面还有一对蜻蜓呢,好看吗?”
铜镜前,女子正细细打量自己,时不时旋上一圈,似一只翩翩飞舞的绿蜻蜓,正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新衣。
小怜端来一碗热汤放在茶几上,噗嗤一笑,“王妃的容貌本就倾国倾城,再穿上这件精致繁复的衣裳,自是把月宫里的仙子都比下去了。”
穆青青从有记忆起便生活在农家,穿的衣裳几乎都是破衣烂衫,整日灰扑扑的。小姑娘爱美,总是艳羡别人的花衣裳。
后来嫁进王府,八爷也一直忙于秦楼楚馆,再加上她不肯与他圆房,二人的情分越发浅薄,故而八爷也不曾花心思替她置办漂亮的衣裳首饰。
因此这还是穆青青头一遭穿这么华丽的衣裳,自然兴奋无比。
翡翠和红玉可真是大好人。
穆青青欢快道:“那明日摄政王寿宴,便穿这件衣裳吧!”
“王妃似乎很想去参加摄政王寿宴。”门外一道冷峻的声音传来,回眸,对上一张几欲结冰的脸。
穆青青愕然回头,他怎么会来这儿?从前世他杀掉自己开始,她就与他没有情分了。
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?”
那疏离的表情仿佛与他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,明明几日前,她还到他面前百般讨好。这个女人最擅长若即若离,玩弄人心,他最厌恶她的便是这点。
视线扫过她衣裳上的一对蜻蜓,恨意更甚。
因为这对蜻蜓,他也曾在摄政王身上瞧见过。
“把这身衣裳脱了!”
这怒气来的毫无理由,穆青青自然不愿,“凭什么?这是红玉送给我的礼物,你没资格管我!若没有什么要紧事,还请王爷回去吧。”
她不想看见这张令人作呕的脸。
“你……”温天禄紧紧攥起拳头,青筋暴起,“穆青青,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,你若执意与我作对,那明日的寿宴就不必参加了。”
穆青青心头一跳,这个寿宴她是必须得去的,可现在八爷被自己惹毛了。废了那么大的劲儿布局,可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。
刘管家端着托盘犹豫不决,放下也不是,不放下也不是,见二人都不说话,只好咬牙道:“王爷,那这碟栗子糕还给王妃留下吗?”
这可是王爷一大早特地吩咐厨房给王妃做的,总不能再囫囵个儿拿回去吧。
八爷狠狠剜了他一眼,没好气儿道:“留什么留?拿去喂富贵。”
刘管家挠了挠头,狗能吃栗子糕吗?
温天禄抬腿便走,袖子却被一只手拽住,力道明明很轻,但他竟不忍甩开。
“王爷,您给我送栗子糕,我自然不能叫您空手回去,诺,这是我特地给您准备的热汤,补身子的,您快尝尝吧!”
方才怜儿端来的汤也是红玉吩咐送过来的,说是特地给她喝的,可惜她现下喝不上了,只能便宜了温天禄这厮。
温天禄心中一暖,算这丫头片子有良心。
他快步走过去,嫌弃地端起汤喝了一口,“什么破东西,火辣辣的。”
温天禄只喝了一口,脸色便腾得红了,一股热气冲上头顶,浑身燥热难耐,似要被火烧着了。
紧接着,竟两眼一黑,天旋地转。
刘管家一看不妙,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八爷,“王妃,您给王爷喝了什么东西?”
穆青青拿起罐子一看,额头冒起了冷汗,“虎……虎鞭汤。”
“哎呀!快传太医。”刘管家无奈看向穆青青,“王妃啊,这虎鞭汤暖肾壮阳,益精补髓,用于治疗精血衰少之症,可王爷他吃了过量迷情药,吃这个反倒会令病情雪上加霜,王爷的不举之症恐怕会更严重了。”
穆青青眉毛一挑,这回她可真不是故意的。
温天禄闻言气得直翻白眼儿,伸手将那罐子虎鞭汤扫落,热汤撒了一地,犹自死不瞑目地瞪着穆青青,似是要将对方大卸八块。
可惜他此刻有心无力,愣是被硬生生拖出了青藤苑。
穆青青看着一地汤汁陷入沉思,这东西是红玉送来的,莫非红玉也恨八王爷入骨?
一个小小王府尚且暗藏汹涌,巨棺一般的紫禁城更是吃人不吐骨头。
然而即便是恐怖的深宫,也有岁月静好的桃花源。
坤宁宫里,穿着素藕衣衫的女子抱着一盆兰花,三十多岁,却仍天真烂漫如二八少女。
若别人不提醒,谁也瞧不出这位看起来穿着俭朴的女子竟是大央国尊贵的皇后,摄政王视之如命的亲姐姐——宁雨柔。
“啊——”皇后发出一声惊叫。
怀中抱着的珍贵兰花摔到地上,花盆四分五裂,花朵的根茎暴露在空气中。
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惊慌失措,跪地求饶,“对不起,宫女姐姐,是奴婢不长眼。”
在皇宫里竟然有奴婢敢穿红色?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!
就连皇后也吃了一惊。
大宫女海棠快步冲过来,扶住差点儿摔倒的皇后,指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厉声呵斥,“哪里来的狗奴才,竟敢冲撞皇后?”
女子一听自己撞到的人是皇后,愈发惶恐害怕,砰砰朝地上磕头,“奴婢该死,求皇后娘娘饶命!”
不一会儿,大理石地板上便印上了丝丝殷红血迹。
皇后向来仁慈,自是看不得这等血腥场面,摆了摆手道:“停下吧,抬起头来,你是哪来的宫女?不知道皇宫之中只有妃位以上的人才能穿红色吗?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。”
女子缓缓抬头,声音怯怯的,却天然带着一股勾人慑魄的音调,“奴婢是鲜卑族献上的女奴,今日便要被送进摄政王府,名唤虞美人,初来乍到,不懂规矩。”
皇后一怔,她倒是人如其名,眸含春水,面若桃花,腰肢妩媚,生得同虞美人一般艳丽,甚至更胜一筹。
只是这相貌男人喜欢,女人却不会喜欢。
因为实在太勾人了,长得不够正经。
皇后在打量她,海棠也在打量她,越看,心中越不是滋味儿,眼里渐渐升起一抹妒色。
“娘娘,这女奴瞧着便不安分,若送进了摄政王府,定会给摄政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,不如将她罚入辛者库!”
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那怎么行?圣上金口玉言,皇命不可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