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安,这里这里!”这回除了叫名字,还有别的话儿,愈发让许安安确定是有人在叫自己,于是循着声儿回头定睛一看,就看见深灰色的围墙上探了个脑袋。脑袋的主人穿了身艳红,很是显眼,笑眯眯地看着许安安,拼命冲着许安安挥手。齐昱从这几次的将军府之行所摸清的路线来看,这处应当是许安安回房的必经之地,因而齐昱已然在此瞎猫想碰死耗子的等了许久,虽苦了底下垫脚的小厮,却不想当真等到了许安安。许安安定睛一愣,当下忍不住先四下看了一眼,生怕有人发现。
次日,许忠一早出了府,一并吩咐若是有人来府上寻自己,就说自己往军中去了,如此一来,便是齐昱到府上来找人,一听自己往军中去,想来便也不好跟着。
总归在自己没有想到战术方法之前,躲过过一天算一天。
许忠没想到的是,齐昱人是来了,一听许忠人不在府上且往军中去了,确也是走了,但是转头又杀了个回马枪。
许安安从箭场上回来时,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。
“安安。”
这声儿听着耳熟,许安安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顿了步子四下看了一眼并未有什么发现,抬步刚走,竟又听到有人叫自己。
“安安,这里这里!”
这回除了叫名字,还有别的话儿,愈发让许安安确定是有人在叫自己,于是循着声儿回头定睛一看,就看见深灰色的围墙上探了个脑袋。脑袋的主人穿了身艳红,很是显眼,笑眯眯地看着许安安,拼命冲着许安安挥手。
齐昱从这几次的将军府之行所摸清的路线来看,这处应当是许安安回房的必经之地,因而齐昱已然在此瞎猫想碰死耗子的等了许久,虽苦了底下垫脚的小厮,却不想当真等到了许安安。
许安安定睛一愣,当下忍不住先四下看了一眼,生怕有人发现。
而齐昱显然并不害怕,一看许安安瞧见了自己,挥手的动作愈发大了起来,却不想脚底下没站稳,哎哟了一声便看不见了。
“王爷……”
许安安见状本能地紧了几步跑上前,只听得围墙那边传来齐昱教训小厮的声音,底气十足。
“能不能好好托着点儿?没看见爷站着呢?这点事儿都做不了,本王和王妃日后还能指望你们什么?”
“王爷您没事儿吧?”许安安暗自咬牙,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“没事儿。”齐昱又探了个头出来,本能地往前头看,一低眼才发现许安安已经到了围墙底下,愈发高兴起来,扯着自己的衣袖摆了摆:“我还以tຊ为今儿见不到你呢。你又穿红色了?我也是,我俩一样。”
许安安仔细瞧着齐昱没事儿,这方放下心来,但是想到那日齐昱看见自己在箭场时转头就走的样子,难免心下不满,可此时齐昱的模样儿又殷切得紧,反倒让许安安有些摸不着头脑。不知道说什么,索性就低下头,一并垂下了受伤的那只手在袖口底下掩着。
“岳父大人还说你这几日都不在府上,但是我那天看见硕硕了,那丫头看见我就跑得跟兔子似的躲着我。不过她不是都跟你在一处伺候着吗,所以我想着可能是岳父大人不想我见你,故意骗我来着,所以我就在这儿等着,想着说不定你路过了能见到你。”齐昱语速极快,因为他说着说着就会往下沉一沉,然后他再费力地往上爬一爬,最后索性半边身子都挂在围墙上,这方认真看了许安安一眼点了点头:“脸色还挺好的,看来这些日子在将军府上过得很好。你父亲可与你生气了?”
许安安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我知道大将军他大不喜欢我,只是你放心,我有法子。不都说好女怕缠郎?我三哥说了,好的岳父也怕缠的女婿,所以我会缠好他的。只是他若是因为我与你生气,你也别与他生气,你该吃饭吃饭,该睡觉睡觉,万莫要拿自己的身子作赌,一切都有我。知道了吗?”
“我……”
许安安话还没说完,只听得哎呦一声,齐昱脑袋便又看不见了。
许安安一愣,紧着上前了一步:“您又怎么了?”
“没事儿,我没事儿。”齐昱在围墙那头嚷嚷着宽慰许安安,很快就又挣扎着爬上来,一手扒着围墙,一手拿出准备好的纸袋:“来来来,接着,这是你喜欢的蜜饯果子,还有些糕点,有几样是他们店里新出的,你一定没吃过,尝尝,不好吃告诉我,下回不买了。”
“不用了……”许安安刚说完,纸袋子已然落在了自己脚下。
“你……什么时候回去?”齐昱没听见许安安的话,想了想又解释道:“我知道你许多年没见到将军,因而自然是多些时候想陪陪将军,我无妨的,只是想问问。”
许安安仔细瞧着此时的齐昱的样子又不像是那日被吓跑的意思,当下这几日的气性烟消云散:“王爷,我……”
“哎,岳父大人回来了,我先走了。”齐昱站得高看得远,很是意外地瞧见许忠的身影,连忙拍着小厮的脑袋嚷嚷:“下下下。”
“王爷……”
“安安你放心,我一定会让岳父大人喜欢我的,你安心住着,安心啊……”
待许忠赶到的时候,看见的只有许安安仰头看着围墙的方向若有所思。
许忠得到消息便调转马头赶了回来,这会儿见许安安站在这处自然心生疑虑:“人呢?”
“什么人?”许安安一脸茫然。
“那你在这儿做什么的?”
“累了,休息。”
三日之后,许忠一大清早就顶着一双黑眼圈候在宫内。
自十几岁以来便战无不胜的大将军,此时与当日誓要一举要将齐昱吓破胆的骄傲完全不同,俨然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蔫儿了脑袋。
皇帝在宫内早已得知这些日子自家儿子与许忠斗智斗勇的故事,自个儿从小在打架这方面从没赢过许忠,却不想自家那最不成器的儿子居然能把许忠闹得烦躁,自觉很是痛快。
然面对此时显然一副憋了一肚子话的许忠,皇帝只当不知道一般,待他依礼跪拜后,又是关心他面色不好是否近日辛苦云云,又是叫人上茶,这方屏退众人。
许忠好生跟着扮演了一番君臣和睦,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搁了茶盏起身:“你到底要不要管管你们家小六?天天跑天天跑,我这府上的门槛儿都快被他的人踏平了,每回还都有新鲜事儿,他是耐烦了,我不耐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