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老太太若有所思地转一转手腕上的翡翠镯子,“晚晚,当初你嫁给云琰的时候,知道他心有所属,你也心甘情愿的做这个替身……所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从一开始你就接受他性格上的不足,你是清楚明白他是什么样子的人。”向晚恍然大悟,人品的最低处?那云琰的最低处,便是看着冷酷,其实太感情用事……所以他一直放不下安璟玉,哪怕是他明白这样子的想法是不对的,他也依旧去做。清醒冷静,重情重义,却唯独让她承受了三年精神上的折磨。
翌日,云琰早早前往公司,临走时嘱咐保姆,准备好早餐,别去打向晚休息。
车内,云琰拿起手机,想让外婆劝劝向晚,别和他离婚,外婆一向都疼爱向晚。
外婆说的话她应该能听进去。
思忖良久,云琰还是拨通号码时,余光瞟见,一辆黑色迈巴赫迎面缓缓驶入云家别墅。
云琰见状连忙挂断电话,打开车门下去,亲自相迎,“外婆,我正有事要请教您老人家。”
云琰的爸爸当年是入赘云家,一穷二白,外婆极力反对妈妈和爸爸在一起,最终拗不过妈妈,还是同意。
婚后不久便有了云琰,他是随妈妈姓云,继承的是外婆家的产业。
99年到2000年初的时候,金融危机,生意不好做,为了撑起贝拉云氏集团,云琰的父亲出国经商,乘坐的飞机飞过南海地区时,突然失联。
从1999年飞机失联,到2032年,整整过去25年,飞机依然一无所获,就像人间蒸发似的。
生不见人死不见尸,云琰的妈妈为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,病情虽然没有前两年严重,可仍然走不出心结。
如今在国外,管着分公司。
云琰从小便是外婆带大,和外婆的感情深厚。
老太太云疏然在云琰的搀扶下下了车子,一举一动皆透露优雅从容,“是不是又和晚晚吵架了?这过日子不易,你得让着她,成天只想针尖对麦芒,这夫妻两个人的日子就难熬。”
云琰笑得腼腆,掺扶着外婆往别墅里走去,“所以还得来请教外婆,帮忙劝劝她,她听您的话。”
云老太太不禁叹气,“唉,你们真不让我这把老骨头省心片刻,晚晚呢。”
“晚晚昨天凌晨才睡下,现在还没起床呢。”云琰如是回答。
他扶着外婆坐下,看着外婆从容淡定,给他的感觉是那种古时候的大家族的定海神针,喜怒不惊。
“听说你二人在闹离婚?”
云琰觉得外婆消息灵通,转念一想,定是管家吴叔和外婆说的,不打算隐瞒,“是,我和晚晚已经签字,打算今天下午去民政局办理手续。”
云老太太听后并不惊讶,一双眼仿佛是深海里的宝石,平静的仰视着云琰,“就是说还没去民政局?”
“是。”云琰点头,“让您跟着操心。”
云老太太恨铁不成钢,“那就把她给赶出公司!和晚晚好好过日子,不许离婚。”
老太太自然知道都是因为自己的外孙,拎不清,左右摇摆,试问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?
只有向晚能忍受三年,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早就闹得家宅不宁。
她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,也清楚外孙是啥样的人。
云琰知晓外婆口中说的「她」,是暗指安璟玉,连忙解释,“外婆放心,我和安璟玉之间并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,只是普通的朋友,看她独自一人,在这座城市漂泊无依,只想帮助她而已,过一段时间我会将她送出国,”
云老太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,轻轻啜饮一口茶,“云琰,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在考量,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?往往大家族是从里面开始衰败,都是当事人的不作为,朝秦暮楚导致的,你可明白外婆一番苦心?”
听着外婆一番数落,云琰认真倾听,“外婆,我懂。”
外婆的语重心长,向晚听得一清二楚,嫁入云家的这三年,外婆是真心实意疼爱她的。
让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家的温暖,与亲人的关怀。
看着年近六旬的外婆还替她操心不已,向晚鼻子微微泛起酸涩,走下楼,唤了一声——“外婆。”
云老太太略带褶皱的面上,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,起身张开双臂,“晚晚。”
向晚脚下走的极快,扑到外婆的怀里,外婆温暖的怀抱仿佛能安慰她的内心,“我还说去老宅看您呢。”
云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,不时看着手腕上的表。
老太太知道他有急事,让他先去公司。
“我知道你和他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,拿来我看看。”
向晚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鼻音,慵慵懒懒,“外婆,我不明白,婚姻究竟给女人带来什么?本以为是相濡以沫的依靠,结果最后面目全非。”
若能重新选择,她选择不婚不嫁。
或许此刻的感触,云老太太共鸣向晚,“丫头,世上从来没有谁是谁的依靠,谁离了谁不能活?要看自己适不适合,与人相处,还是要看那个人是否踏实,看的是人品的最低处。”
向晚有些迷茫,“人品的最低处?请外婆赐教。”
云老太太若有所思地转一转手腕上的翡翠镯子,“晚晚,当初你嫁给云琰的时候,知道他心有所属,你也心甘情愿的做这个替身……所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从一开始你就接受他性格上的不足,你是清楚明白他是什么样子的人。”
向晚恍然大悟,人品的最低处?
那云琰的最低处,便是看着冷酷,其实太感情用事……所以他一直放不下安璟玉,哪怕是他明白这样子的想法是不对的,他也依旧去做。
清醒冷静,重情重义,却唯独让她承受了三年精神上的折磨。
云琰,他还真是痴情!
老太太见向晚沉默不语,打算亲自上楼去找那一份离婚协议,向晚担心外婆老人家跑上跑下的,连忙拦下。
换来保姆刘姐,“去将我化妆台上的文件拿下来。”
刘姐应声上楼,不一会儿,拿着离婚协议跑下楼,老太太伸手接过,看都不看直接撕碎,“孩子,要是心中有委屈,就和外婆诉苦,别压在心里,云氏集团刚刚消停,别因个人私事再把公司推向风口浪尖,外婆相信你能协助好云琰,替我守住云家的产业。”
向晚很尊敬外婆,外婆说的话,她都能听得进去,因为外婆教会了她许多的人生道理,“外婆,我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孤儿,您为何会如此信任于我。”
“你身上有一种通透豁达的感觉,这一点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,三年的相处我了解你的为人。”
云老太太这才发现向晚脸色苍白,毫无血色,“丫头,我见你脸色并不好看,是身体不舒服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