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了抬眼皮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，表情像是在问她：不然呢？“你不用送我，也不用接我。而且顾……慕慕，还没醒呢，一会儿他醒来看到家里没有人会害怕的。我自己走就可以。”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，直接转身去门口换鞋。临出门前犹豫了一下，觉得还是应该打个招呼，“再见”“嘭”安静的空间里，这一声关门声显得很突兀。被拒绝的顾大少爷撇撇嘴，坐回沙发上。刚醒来的顾慕苏迷迷瞪瞪的，眼睛都睁不开，晕乎乎地走向门口。刚开门就喊妈妈，声音软软糯糯的，因为刚醒来，还略微有点哑。
“妈妈在学校里有好朋友吗？”
“有啊”
“是男生还是女生啊？”
“女生”
“妈妈有几个好朋友啊？”
“一个”
“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尤珍”
“尤zen？”
“……嗯”
“为什么妈妈只有一个好朋友啊？”
“因为”话还没说完，就被顾霖打断道：“儿子，过来”
顾慕苏转向他，屁颠屁颠地走过去，顾霖伸手把汉堡薯条都挪到他那边：“吃完再说”
“哦”顾慕苏乖乖拿起剩下的半个汉堡，咬了一口。
顾霖抬头，看向苏茉，冲她扬了扬下巴：“还不快吃”
小孩子在这个年纪总是有很多问题，而且像是有多动症一样，一直闲不下来。顾慕苏吃了没几口，嘴巴又开始不停地说了起来：“爸爸，你不用上学吗？”
“不用”
“为sen么？”
“因为我”顾霖突然抬头看向苏茉，就欲脱口而出的话一下被堵了回去。
苏茉见他又要胡说，赶忙用鞋尖撞了撞他的鞋尖，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重。
他轻笑一声，转了话风：“课少，我闲得慌”
“为什么爸爸不用上一天的课？”
苏茉：“你长大就知道了”
“哦”
吃过午饭，三个人一起回了苏茉家。她只有三个小时的空闲时间，还是比较紧张的。
“顾慕苏”苏茉把书包挂上，转身想问他要不要去睡午觉，一扭头就对上了他带点小幽怨的目光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妈妈，你叫我慕慕好不好？”
苏茉看着他，愣了一下。
“只有我犯错的时候，妈妈才会叫我顾慕苏。你这样叫我，我总是有点小小的害怕”说着攥起两个小拳头，放在胸口，整个身子抖了抖。
她笑了一下：“好，那就叫慕慕”
“慕慕。你要不要睡午觉？”
“不要”
“……”苏茉扯了扯嘴角，点点头。
她很困，无奈只能强撑。
顾霖刚打完电话进来，看到母子两个人还站在门口，勾着嘴角，故意道：“等我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，一齐转身走了。顾慕苏走到一半，可能是觉得把他晾在那里，怕他尴尬，回头看他一眼，认真道：“爸爸太自恋了”
苏茉一下笑出了声，但没回头。顾霖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，舔了舔嘴唇，嘴角漾开一抹笑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苏茉看向茶几上一摞厚厚的书，随手拿起了一本。
“si爸爸买给我的！”顾慕苏凑上来，小脸贴在她的腰间，仰着头看她。
“那那些呢？”苏茉视线落在另一摞书上。
“那些是口算题和拼音题”
苏茉惋惜地叹了口气：“真可怜”小小年纪就要遭受习题的鞭策，认识社会的险恶。
“妈妈，我算数可厉害了！老师都说我聪明呢！”小家伙一脸的骄傲。
“是吗？”苏茉客气地回应着他。
“是啊！妈妈，我做一篇题给你看！”说着兴致勃勃地拿过一旁的蓝色文具盒，从里面拿出一根削好的铅笔和一块白色的方块橡皮，抱着小凳子就坐到了茶几旁。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顾霖上午带他去买的。
苏茉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，目光已经有些呆滞。
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副过年时家庭聚会表演才艺的场景：
别人家小孩：
“我给大家唱首歌”
“我给大家跳支舞”
最不济的也就是：“我给大家背首诗”
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，顾慕苏：“我给大家做篇题”
有上进心的总是好的。苏茉安慰着自己，拿了一个坐垫，在他身边坐下。
顾霖走过来：
“去睡一会儿？”
苏茉强撑着眼皮，“不用。你去睡一会儿吧，下午你还要照顾他到晚上”
“你下午两节课，中午不用睡觉？”
她摇头。
顾霖挑了挑眉，没再多说。窝进一边的单人沙发里，翘着二郎腿，玩起了手机。
苏茉一只手托腮，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，面朝着顾慕苏的方向。眼前不断闪过顾慕苏展示给她的习题卷子，她的眼皮又沉又重，早就数不清他做了多少。
很快，顾慕苏又做好了一篇，刚要拿给她看，扭头就对上了顾霖的视线。后者跟他做了个手势，意思是要他噤声，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，看向苏茉的方向，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他顿时睁大了眼睛，伸出一根小手指，一边悄悄指着苏茉，一边小声说：“爸爸，妈妈sui着啦”
顾霖早就猜到会这样，把手机放在一旁，轻声走到她旁边。她的呼吸轻缓，纤细的后背因为呼吸有着小幅度的起伏，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，睡得很熟。
顾霖弯下身子，一手揽过她的肩膀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，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腿弯处，轻松将她抱了起来。直起身子的一刹那，不由看向怀中的苏茉，她很轻，被他抱在怀里，像是只小猫一样。
顾慕苏小跑了几步，走在两个人前面，懂事地打开了卧室的门，顾霖看着他，扬了扬嘴角。将她轻放在床上，盖上薄被，两个人退了出去。
顾霖看到茶几上的手机，想了一下，拿进去放在了床头，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位置。
苏茉浑浑噩噩地翻了个身，脑子渐渐清明，潜意识里推测着现在的时间，随即意识到了什么，猛地睁开了眼睛，转头寻找手机，一眼就看到了，伸手拿过来按亮了屏幕，看到时间后，瞬间松了一口气。下一秒有些懊恼，说好中午她看小孩，怎么睡着了！
烦躁地揉了揉头发，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。
出卧室的时候，余光中就没看到人，这么一看，客厅确实没人。她去厨房看了看，也没人。
在侧卧？好安静啊。
想着就走过去，站在门前，刚要轻轻敲门，门突然打开了。
顾霖的头发有些乱，眼睛惺忪，模样有些倦懒。
“在睡觉吗？”
“已经醒了”
“顾慕苏呢？”门只开了一半，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，她什么都看不到。
顾霖轻笑了一声，声音低低哑哑的，还带着困意：“他不是让你叫他慕慕吗？”说着，小臂抵在门框上，低头看她，脸上带着笑，痞里痞气的，像是个街头的小混混。
两个人之间的的距离因为他的动作而拉近，苏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，拉开距离。
“那慕慕呢？”说着压低了音量，睁着大眼睛看着他：“睡着了？”
顾霖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，直起身子，距离一下拉远，他轻笑一声，淡淡道：“睡了”
他走出来，把门带上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我睡着了”苏茉有些抱歉。
顾霖低头对上她的视线，眼里带笑。下一秒突然俯身，两个人距离极近，轻轻动一下，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。苏茉愣了一下，下一秒反应过来连着向后退了两步。
顾霖意料之中地看着她，勾了勾嘴角：“这才应该不好意思”
“？”
说完起身，直接略过苏茉。
直到卫生间传来关门的声音，她才回神，扭头看过去，眼神茫然。
顾霖出来的时候，苏茉已经回了房间。房门半开着，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。
苏茉拎着书包出来，走到顾霖身边，站定：“我先去学校了”
顾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，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，三秒钟后，把手机收进兜里，站起身：“走”
苏茉挡在他面前：“你要送我？”
他抬了抬眼皮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，表情像是在问她：不然呢？
“你不用送我，也不用接我。而且顾……慕慕，还没醒呢，一会儿他醒来看到家里没有人会害怕的。我自己走就可以。”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，直接转身去门口换鞋。临出门前犹豫了一下，觉得还是应该打个招呼，“再见”
“嘭”安静的空间里，这一声关门声显得很突兀。
被拒绝的顾大少爷撇撇嘴，坐回沙发上。
刚醒来的顾慕苏迷迷瞪瞪的，眼睛都睁不开，晕乎乎地走向门口。刚开门就喊妈妈，声音软软糯糯的，因为刚醒来，还略微有点哑。
顾霖看过去，一边放下手机，一边说：“你妈妈去学校了”
顾慕苏停下脚步，一下懵在原地，大脑还没启动成功，就被他的一句话强制关机了。一秒，两秒，三秒……
顾霖诧异地拧眉，脖子前伸，歪头看着顾慕苏。
他迷迷糊糊地坐在了地上，表情呆呆傻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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