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五至尊的皇帝一脸疲态:“朕先回承乾宫用膳,晚些再过来,你们照顾好贵妃娘娘,太医们都在外头候着,有任何情况,都可以去找朕。”夏禾点头:“奴婢恭送皇上。”出了长信宫,宣武帝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,步履飞快:“珍芳……珍贵人去冷宫了吗?”王得全要小跑才跟得上皇帝的步伐:“回皇上,下午就去了。”皇帝脚步微滞,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安静。王得全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色,揣测帝王心思道:“珍贵人出自书香世家,恐怕打小没有吃过这等苦,冷宫破败,奴才是不是要去内务府打点一番?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喜鹊推开太监给分配的房间,推门就被灰尘呛得咳嗽起来。
冷宫的守门太监谄媚的提着水桶过来:“哎哟~喜鹊姑娘你后退些,这些粗活哪能您来动手?奴才小轩子这就打扫干净。”
姜昕玥后退了两步,免得灰尘弄脏了自己的衣裳,若无意外,身上这套衣服,她要穿很久的。
从袖子里掏出几颗碎银子,喜鹊朝他甜甜一笑:“轩公公言重了,你我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,不分什么高低贵贱,劳你受累了,咱们快些打扫干净,让主子住进去吧!”
小轩子愣愣地接过赏银,在姜昕玥温和的笑容中,和喜鹊一起去打扫房间了。
说实在的,他就是见珍贵人在主子娘娘们面前得脸,想来卖个好,得些好处。
预想中被贬入冷宫的娘娘们,初进来时都是心高气傲,眼高于顶的主儿。
对他不是打就是骂,或者言语侮辱骂他是狗奴才,这些他早就习惯了。
最后那些娘娘们,疯的疯,死的死,跪在他脚边求他去找皇上。
人之百态,他也算见过百种了。
可从来没有哪位主子娘娘,像珍贵人这般平和、温柔、待人如春风的。
就连她身边的宫女,也十分有礼,没有因为他是冷宫的太监而对他冷眼相看。
现在他有点理解,为什么皇后娘娘她们都要来为珍贵人送行了。
这样的性格,谁会不喜欢?
说是打扫,其实也就是擦擦灰,扫扫地而已。
冷宫的房间,除了一张床,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,再无其他了。
光秃秃的床板上,连床像样的被褥都没有。
小轩子局促的笑了笑:“贵人主子,这……内务府很少往冷宫送份例来,一年也没个两三次……”
也就是说,冷宫的份例都被内务府中饱私囊了。
姜昕玥坐在凳子上点了点头:“那就劳烦小轩子公公再跑一趟内务府,我让喜鹊写张单子给你,你去把我要的东西都要来。对了,有纸笔吗?”
“有有有……”
小轩子不信内务府会给,但又抱着一丝侥幸。
万一呢?
那他也算为珍贵人办过事了。
长信宫——
丽贵妃傍晚时果然发起了高烧,皇帝亲手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,一直照料到了入夜时分,丽贵妃总算好了些。
一整天,宣武帝都没有用膳。
夏禾虽然被打了一巴掌,但皇上已经把珍贵人打入冷宫,她一点都不怨恨皇帝,反而忍不住劝道:“贵妃娘娘若是知道皇上如此忧心她的身体,一定会早早醒来的,也请皇上保重自己的龙体,免得娘娘知道了伤心啊!”
宣武帝起身,一阵晕眩,幸好王得全扶住了他,夏禾吓了一跳,就差上手去扶了,半路又缩了回来。
九五至尊的皇帝一脸疲态:“朕先回承乾宫用膳,晚些再过来,你们照顾好贵妃娘娘,太医们都在外头候着,有任何情况,都可以去找朕。”
夏禾点头:“奴婢恭送皇上。”
出了长信宫,宣武帝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,步履飞快:“珍芳……珍贵人去冷宫了吗?”
王得全要小跑才跟得上皇帝的步伐:“回皇上,下午就去了。”
皇帝脚步微滞,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安静。
王得全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色,揣测帝王心思道:“珍贵人出自书香世家,恐怕打小没有吃过这等苦,冷宫破败,奴才是不是要去内务府打点一番?”
实际上皇上早就调查过珍贵人了,虽说是书香门第,但整体人却是妾室生的女儿,而且生母曾经是汝阳侯府红极一时的舞姬,出身说得上低贱。
珍贵人自小不受鸿胪少卿重视,嫡母更是将她的生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没少搓磨她们母女二人。
这种被虐待的生活,直到珍贵人十一岁时,展露出异于常人的美貌才得到改善。
鸿胪少卿送她进宫来,是让她给姜羽彤铺路争宠的。
“随你的便。”
皇帝如是回道,王得全便知皇帝心里还是在乎珍贵人的。
就是不知道鸿胪寺少卿大人有没有后悔,当初他当成跳板拿来利用的庶女入了帝心,而被委以重任的嫡女,早就化成了森森白骨,大好的年华埋葬在了这深宫里。
小轩子回冷宫的时候,人都傻了。
他从来没有想到过,有一天他指使得动内务府那帮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公公们。
他们称得上客气的把珍贵人需要的东西,全都搬来了冷宫。
拔步床、青纱帐、梳妆台、红萝炭、梨花橱、屏风、浴桶以及生活所需用品等,一应俱全。
清冷冷、简陋的房间,瞬间就被满满当当的物品填满,有了几分女子闺房的样子。
小轩子对姜昕玥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天蒙蒙亮时,丽贵妃从昏迷中茫然醒来,睁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头打盹地宣武帝。
“皇……咳咳……”
她才吐出一个字,嘶哑的喉咙就说不出话来,她重重咳了两下,喉咙里被堵着的感觉才消失。
宣武帝瞬间惊醒:“爱妃醒了?”
丽贵妃闭了闭眼睛,在皇帝的搀扶下坐了起来:“皇上,臣妾这是怎么了?”
皇帝吩咐青禾端来温热的养身粥:“爱妃落水昏迷,吓坏朕了。”
丽贵妃这才想起来似的,抱住皇帝的腰身,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:“臣妾……臣妾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。”
“傻瓜,怎么会呢?”
宣武帝拍了拍她的背:“朕不会让爱妃有事的。”
他接过夏禾手里的粥,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冷了才喂给丽贵妃:“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,颗米未进,快把这粥喝了。”
放眼整个后宫,能让皇帝守一个晚上,又亲自喂粥的妃子,只有贵妃娘娘一个。
那珍芳仪……哦不……那珍贵人再得宠,也不如贵妃娘娘一根手指头金贵的。
洗荷殿里,蒋顺仪发出一声畅快的笑:“明日咱们去冷宫看望一下珍贵人吧!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,不能叫她寒了心不是?”
她还不知道,姜昕玥就算到了冷宫,也没亏待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