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之后,他便也跟着药无衍喊盛梦槐花花。甚至,他总是在晚上回到父亲身边的时候,拍着胸脯说长大之后要娶花花为妻。父亲只说这永远也不可能。第二天便带着他回了盛京。回去没几天,他发起了高烧,病好了之后,全然没了在天山的记忆。他只记得,有个眼睛很漂亮的姑娘。他要娶她为妻。后来的家宴中,他遇到了苏若安……错了!是他弄错了!心里的后悔压得段墨景呼吸不过来。梦境的最后,只剩下盛梦槐那张苍白的脸。
段墨景脑袋里轰的一声。
眼神更加紧盯在盛梦槐的身上,但是盛梦槐并没有看过来,依旧看着那个男孩。
梦里段墨景可能以为盛梦槐在叫他,终于迈开脚步走进了花圃。
没走几步,就见盛梦槐气呼呼走到那男孩面前:“阿衍你还在生气吗?”
“哎呀,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装病吓唬你了,阿衍就原谅我嘛。”
段墨景停住。
盛梦槐听见声音,回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:“你是谁呀,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一双眼眸清澈见底又明亮如晨星,好看得不像话。
男孩这才抬头看了一眼。
他这一动,倒是让段墨景看见了他腰间挂着的玉。
他居然是药无衍!
段墨景处在震惊中还未回神,就听梦里他自己道:“我是段墨景,迷路才走到了这里。”
药无衍大概是脾气不好,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,拿着医书转身就走。
最后,还是盛梦槐将他送了回去。
在天山一待就是大半个月,他几乎天天都会去那个花圃。
盛梦槐并不是每天都在,倒是可以在花圃天天看见药无衍。
药无衍有时在看医书,有时在辨认草药,但更多的时候,是在打理花圃。
天山四季如春,花圃中种了各种花卉,一眼看去竟数不清种类。2
他日日来,药无衍虽然看上去有点讨厌他,但也从不赶他走。
他询问缘由,药无衍的脸色便更加的臭:“你是花花的朋友。”
药无衍口中的花花就是盛梦槐。
自那之后,他便也跟着药无衍喊盛梦槐花花。
甚至,他总是在晚上回到父亲身边的时候,拍着胸脯说长大之后要娶花花为妻。
父亲只说这永远也不可能。
第二天便带着他回了盛京。
回去没几天,他发起了高烧,病好了之后,全然没了在天山的记忆。
他只记得,有个眼睛很漂亮的姑娘。
他要娶她为妻。
后来的家宴中,他遇到了苏若安……
错了!
是他弄错了!
心里的后悔压得段墨景呼吸不过来。
梦境的最后,只剩下盛梦槐那张苍白的脸。
段墨景惊醒坐起,才发现自己已浑身都是冷汗。
“阿晏你终于醒了!”
苏若安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段墨景惊魂未定地看过去。
因为一直守在床边,苏若安眼下都有了乌青。
段墨景不知道此时应该以一个什么心态去面对苏若安,只好移开了自己的目光。
“这两天辛苦你了,你还是赶紧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苏若安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冷淡,但一想到已经死去的盛梦槐,她心里也不太好受:“好。”
她起身往外走,到了门口才想起来:“你晕倒之后不久,满春和盛梦槐的遗体就不见了。”
“什么?”
段墨景立马掀开被子,连大氅也来不及披,直接冲了出去。
从小到大,苏若安都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,眸光瞬间暗淡下来。
这几日雪已经小了很多,府中的积雪有下人时时清扫,倒是没有影响行走的情况。
段墨景一路跑,寒风刀一样刮在脸上。
刺骨,凛冽。
但他仿佛全感觉不到,顶着风一路来到了晚苑。
无人打理,院中积雪已经有小腿那么深。
无人出入的痕迹。
段墨景一脚踏进雪中,鞋袜瞬间被浸湿,寒冷如蚀骨之蛆。
但他管不了这么多,几步上前,推开了门。
房中空空如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