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珏笑了下:“那我就等着白大人来拜访了。”白玉安就一口应了下来。她只是应着,自然不会来。看着白玉安未再动筷,沈珏问:“可是菜不合胃口。”“下次我让人换些其他菜式。”白玉安看了看沈珏神色,低声道:“都是可口的。”她说着又吃了几口,想着既然已经动筷,不如便吃饱罢了。沈珏时不时饮一口茶,眼神却不曾离开过白玉安的身上。白玉安自然能感受到沈珏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,可她也只能硬着头破忍着。
白玉安自上次在韦国舅那碰过酒后,便知这酒的厉害。
辛辣苦涩仿佛还在残留在舌间,本打算一辈子不再碰酒的。
指尖的青瓷酒杯晃了晃,她还是捏紧了杯子,闭上眼尝了一口。
酒水只是沾了唇角,白玉安舔了舔,依旧苦涩,她品不出什么味道。
但沈珏既然这样开口,心底思量几下,白玉安看着沈珏低声胡编道:“味道微苦,再有几分回甜。”
酒的滋味除了苦涩,白玉安想不出别的形容,只能看沈珏说什么。
沈珏却道:“看来白大人还是没有用心品酒。”
白玉安的脸色有些微微难看,她不会喝酒,又怎么品酒,只得道:“下官不会饮酒,自然品不出来。”
沈珏就笑了笑:“看来白大人打算与我在此对饮一夜了。”
“不过明日便是休沐,我倒是不介意。”
对饮一夜白玉安是受不住的,她看了看小几上几乎未怎么动过的菜,低声道:“沈首辅怎不动筷?”
沈珏没料到白玉安竟转了话头,淡淡看了眼白玉安道:“我不饿。”
白玉安点点头,默默拿着筷子去夹菜。
桌上的菜肴丰富,四喜丸子,八宝鱼,樱桃肉,多是白玉安爱吃的,她装傻吃菜,只希望沈珏忘了喝酒的事情。
她上次不过饮了两杯便醉得厉害,她是不会再冒险了。
沈珏淡淡看着白玉安吃菜的模样,微微低着头,小口小口往嘴里送,竟吃的十分认真。
他忍不住问道:“好吃么?”
白玉安就忙点头,饮了口茶道:“好吃的。”
的确也是好吃,白玉安最近银子有些紧,有些日子未这么放肆吃肉了。
沈珏笑了笑,不再说话,默默看着白玉安用饭。
白玉安用饭看起来也是雅的,纤细手指握着木筷,一筷子也不多,刚好他一小口。
转了转手上的碧玉扳指,沈珏看着白玉安的眼里动了动,低声道:“往后白大人不若常来用饭。”
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,不过白玉安想若直接拒绝了,彼此也有些难堪,便搁了筷子感激道:“只怕下官叨扰到了沈首辅,不敢常来。”
沈珏难得露了些笑意:“我这宅子里只我一人,白大人能过来陪我一起用饭,也是让宅子里少了冷清。”
白玉安倒愣了下,没想到这么大个宅子竟然只有沈珏一个人住。
她正想着该怎么恭顺的拒绝,又听沈珏道:“若白大人不愿过来,我自然也不会强求。”
这话倒不好怎么反驳了,白玉安心底一思量,就道:“下官若得空,便过来陪沈首辅用饭。”
沈珏笑了下:“那我就等着白大人来拜访了。”
白玉安就一口应了下来。
她只是应着,自然不会来。
看着白玉安未再动筷,沈珏问:“可是菜不合胃口。”
“下次我让人换些其他菜式。”
白玉安看了看沈珏神色,低声道:“都是可口的。”
她说着又吃了几口,想着既然已经动筷,不如便吃饱罢了。
沈珏时不时饮一口茶,眼神却不曾离开过白玉安的身上。
白玉安自然能感受到沈珏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,可她也只能硬着头破忍着。
总算是再吃不下,白玉安喝了口茶,又接过旁边侍女送来的香茶净了口,白玉安才迟疑的看向沈珏:“下官已经吃完了。”
沈珏放了手上的茶盏,看向白玉安:“吃饱了?”
白玉安就点点头。
沈珏倒是没再留着他,站起身道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白玉安心底一讶,忙站起来拱手:“下官不敢让沈首辅相送,自己回去就行了。”
沈珏淡淡看向白玉安,一张脸高华冷峻,冷清道:“白大人,能让我亲自送的,朝野里也没有几个。”
“你可知我为何要送你?”
白玉安错愕的看向沈珏:“为何?”
沈珏低着头,看向白玉安的眼里深深:“我与白大人皆是年少高中,看着如今的白大人,不过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罢了。”
“我是欣赏白大人的,有心想与白大人深交。”
“可白大人似乎对我有所成见。”
白玉安心头一跳,她听沈珏这话好似当真有几分结交意味,竟让她有几分愧疚。
可昨日的威胁还历历在目,她拿不准沈珏到底什么意思。
且自己比起沈珏如今这位置,两人身份相差太多,白玉安也想不出来沈珏到底想做什么。
她垂下眼帘低声道:“下官感激沈首辅看重。”
沈珏笑了笑,眼眸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含义:“能被我看重的,自来也没几个,白大人仔细想想。”
白玉安皱眉想着沈珏这话什么意思,还未来得及深思,沈珏的话又响了起来。
“走吧。”
白玉安没理由再拒绝,只得走在沈珏的身侧。
下了阁楼,白玉安将披风披在身上,楼下的侍女就将白玉安的伞递到了白玉安的手上。
白玉安看了看伞,又见沈珏身侧的随侍没有过来撑伞,只得将伞默默拿在手里,不好撑开。
外头的雪大,风雪猎猎吹来,两人的衣袍不时交缠在一起,没一会儿身上就沾了许多雪色。
身侧的沈珏高大且压迫,他微微前了白玉安半步,阴差阳错替她挡了些雪。
不由抬头看向沈珏那宽阔的后背,雪色落在他的肩膀上,略显得孤寂冷清。
她想起老师对她说的话。
若是沈珏对工部出手,他这样的人定然是胸有成竹。
但是他若是置之不管,老师让她不要再管,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……
百姓上供的税银落入了贪官污吏手里,这样的风气下去,怕再没几个人清正了。
脸颊被雪刀吹得生疼,白玉安不得不用手捧着脸,恰这时沈珏却停了下来,看向了微微落于身后的白玉安。
见他通红的双手捂着脸,肩上已叠了层雪,黑发上更是生了白霜,不由看向她手上的伞:“怎么不撑伞?”
白玉安想着,自己独自撑了伞,不问沈珏也说不过去,但两个男人同撑一把伞着实也有些怪异,索性避了这尴尬。
可沈珏主动提出来,白玉安愣了愣,还是将伞撑开。
白色伞面刹那挡了大半的雪,白玉安在伞下看向沈珏,见他连眉梢上都落了几片雪,眼神里却冷冷清清的毫不在意。
她张张口,犹豫一下问:“沈首辅可带了伞?”
她想,这里便是沈府,这么大个宅子,总不至于缺一把伞。
沈珏却摇摇头:“送你不过临时起意,身边并未带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