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助理,到了。”司机见她迟迟没有动静,催促道:“你快进去吧,雨又下大了。”没办法,江蔚只要硬着头皮假意上前开门。心里在想着对策,实在不行就找个借口在让司机送她去宾馆。然而,大门响起提示音的那一刻,江蔚以为出现了幻听。“解锁成功,欢迎回家。”一直进了家门,江蔚都感觉特别不真实。怎么会呢?前几天她试了无数次,试到门禁发出了报警音都没能走进家门。今晚却一次成功。江蔚看着客厅没有整理完的纸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。
电话里,贺念茹好笑地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我和苏院长打过几次交道,他不像是会出尔反尔的人。”
贺誉:“麻烦小姑再跟他打个招呼,一会我亲自给他致电。”
“还是为了上次的事?”贺念茹想了想,安抚道:“你别急,我先问问他,要是他真的言而无信,我肯定不拦着你。”
“嗯,我等小姑的消息。”
挂了电话之后,贺念茹摇头失笑,“这孩子……”
说着,她看向了温泉池对面的江代兰,“我这侄子什么都好,就是性格太强势,说一不二。代兰,你先喝点茶,我出去打个电话,马上回来。”
江代兰温声提醒:“你上去慢点,地滑。”
贺念茹披上浴巾走到更衣室。
她先是打给了苏院长,问清缘由,又给贺誉回了电话。
“阿誉,我问过苏院长了,这事确实是他的失误,我重新把他的手机号发给你,想办什么事你直接和他说。”
贺誉眯了眯眸,“他换号了?”
前几天小姑明明给过颐和院长的手机号。
贺念茹叹气,“说是手机在国外被偷了,暂时还没补卡,我刚才也是通过他助理的微信才联系上他。”
姑侄俩又聊了几句,结束通话后,贺念茹不禁叹气。
如她所言,阿誉什么都好,唯独性子和他父亲一模一样,冷傲孤高,不近人情,给人强烈的距离感。
贺念茹深思片刻,打消了把贺誉介绍给江蔚的念头。
江蔚那孩子看着就干净玲珑,外形上跟阿誉足够登对,但性格差异太大,未必能看对眼。
贺念茹想到了另一个侄子贺诚。
那混小子心眼儿多得很,而且异性缘太好,江蔚要是和他在一起,怕会吃亏受委屈。到时候她这个中间人也难做。
最后,贺念茹又把夫家这边的小辈也盘算了一遍。
还别说,真让她想起了一个和江蔚非常般配的适龄青年。
与此同时,江蔚失魂落魄地躲在公交站避雨。
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,轻轻打着颤。
秋夜的风裹挟着小雨拍打在脸上,沁凉的温度仿佛能渗透进四肢百骸。
骤降夜雨,无家可归。
各种不幸接踵而至,江蔚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表情望着远方。
她开始思考以后,思考沈家,思考母亲不能住疗养院,又该去哪里休养。
江蔚想了很多,唯独没有考虑过自己。
雨势渐小,陆续有避雨的行人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公交站。
江蔚又站了一会,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宾馆。
可能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,一边崩溃,一边自愈。
江蔚告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,颓废只会让事情更糟糕。
既然贺誉还在气头上,她就找机会让他出气好了。
项诺说得对,男人都要面子,何况还是习惯了受人追捧的贺誉。
江蔚很快找到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宾馆。
八百多米,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。
江蔚把包包顶在头上挡雨,走出公交站不到百米,身后传来刺耳的鸣笛声。
“江助理——”
江蔚站定,看到那辆熟悉的商务车,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。
她还以为贺誉善心大发回来接她了。
上了车,看到空荡荡的后座,不禁笑自己的自作多情。
司机拿出纸巾递给江蔚,边观察后视镜,边说道:“我刚才看着背影就像你,没想到还真是。”
江蔚用纸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,“你怎么会走这条路,是要回公司吗?”
“是,我回去拿点东西。”司机看了她一眼,“这雨下的太急,一时半会估计停不了。”
江蔚心不在焉地回应着。
莫名感觉司机今晚的话很密。
一会问江蔚是哪里人,一会问她这几天怎么没来公司。
他们其实不是很熟。
印象中,这司机一向少言寡语,并不是个健谈的人。
就这样一路尬聊着,车慢慢停在了德贤府的门口。
江蔚:“……”
怎么说呢,她有点尴尬。
司机肯定是好心,但真的要当着他的面,走向那扇根本打不开的大门吗?
江蔚犹豫。
“江助理,到了。”司机见她迟迟没有动静,催促道:“你快进去吧,雨又下大了。”
没办法,江蔚只要硬着头皮假意上前开门。
心里在想着对策,实在不行就找个借口在让司机送她去宾馆。
然而,大门响起提示音的那一刻,江蔚以为出现了幻听。
“解锁成功,欢迎回家。”
一直进了家门,江蔚都感觉特别不真实。
怎么会呢?
前几天她试了无数次,试到门禁发出了报警音都没能走进家门。
今晚却一次成功。
江蔚看着客厅没有整理完的纸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。
隔天,江蔚准时去了公司。
抱着试一试的态度,她把门禁卡放在了闸机的感应区。
“叮”的一声,通道闸板打开。
安保部的杨安说过,她的门禁权限只有贺誉能授权。
江蔚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他消气的事。
无形中,之前的风波和不愉快好像过去了。
江蔚忐忑地来到工位。
董办一切如旧。
约莫半个小时,贺誉来了。
他步履沉稳地走来,途径办公区,瞧见起身相迎的江蔚,一言不发地进了办公室。
江蔚压下心中惆怅的情绪,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,起码他没赶她走。
约莫过了十来分钟,客户陆续到访。
江蔚忙里忙外,一直没找到机会跟贺誉说上话。
临近晌午,余高扬出差回来了。
他拿着几份资料走来,低声说道:“边城的简芒,简总,搞直播代理的,你还有印象吗?”
江蔚不假思索,“有,之前去那边考察的时候见过面。”
“她下午到榕城,点名让你接待,你给她订个酒店,晚上她跟贺总有约。”
江蔚着手准备,随口一问,“简总要住几天?”
余高扬沉吟:“贺总没说,你待会问一下。”
江蔚点头,眼神不自主地看向了贺誉的办公室。
他似乎消气了,又没完全消。
不然简芒来榕城的事,何必让余高扬转述给她?
又或者,她今天能正常出入公司,是因为简芒要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