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景飞速后移,由郊区驶入城内,建筑拔地而起,秋风掩映下仍有些荒凉。车内安静得离谱,他意识到谢梨似乎很久没开口了,连那一刻不停歇的心声都没半点动静,不由转头看。只见小姑娘懒懒将脑袋靠在窗上,乌黑柔顺长发披散肩头,清澈莹润杏眸此时瞳孔扩散无神,好似在发呆。这是在干什么?闹脾气吗?他不轻不重地弹了弹她的脑门,谢梨却好似突兀回神,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,水雾氤氲,啪嗒滚落两滴眼泪。
她翻来覆去思索,在余光第九十九次瞥向沈轻律时,终于茅塞顿开。
【难不成......他喜欢我?】
【表面上讨厌,实则处心积虑接近?】
【也不对啊,那好感度也不能这么低呀。】
【还是说对我因爱生......】
“别多想。”
耳边突兀传来轻哧声,她懵懵仰头,沈轻律正垂眸看她,冷白的脸掩在车窗阴影处,眼下小痣格外清寂。
他像是嘲弄,毫不客气道,“我对你没有兴趣,沈家需要一个女主人,我给你钱,你给我展现你的价值,仅此而已。”
谢梨愣了下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承认,你长得确实很吸引我,但也只是这张脸而已。”
沈轻律纡尊降贵般伸手,轻捏住她下巴微微抬起,“就算跟我结婚,你也要清楚你只是我养的金丝雀,跟外面其他女人没有任何区别,甚至……”
他笑了下:“甚至不如她们。”
谢梨怔住,手里下意识攥紧抱枕就要往他脑袋上招呼。
但理智胜利,谢大小姐忍下这番从未有过的侮辱,轻咬下唇,音调绵绵:“我知道的。”
怎么可能不知道呢。
她本来就是带有目的性地靠近他,好感度20,沈轻律总不可能真闲得无聊跟她结婚或者把她留在身边,定然也是利用她,亦或者是拿她当替身。
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没必要置气。
见她还算乖。
沈轻律松手,面无表情地转头望向窗外。
风景飞速后移,由郊区驶入城内,建筑拔地而起,秋风掩映下仍有些荒凉。
车内安静得离谱,他意识到谢梨似乎很久没开口了,连那一刻不停歇的心声都没半点动静,不由转头看。
只见小姑娘懒懒将脑袋靠在窗上,乌黑柔顺长发披散肩头,清澈莹润杏眸此时瞳孔扩散无神,好似在发呆。
这是在干什么?
闹脾气吗?
他不轻不重地弹了弹她的脑门,谢梨却好似突兀回神,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,水雾氤氲,啪嗒滚落两滴眼泪。
司机飞速从透过后视镜向他投来鄙夷目光,又飞速收回。
沈轻律:“……”
哭了?
这就哭了?
他重话都没说出口,如若换成别的个什么人成日造次,早就尸骨无存。
他左右不过是教训教训她,让她别以为自己是外面的野男人能随便玩弄,她耍什么大小姐脾气?
以前如此,现在也如此。
真当谁都会tຊ在原地等吗?
她噙着汪泪,像是在等他哄,固执倔强地咬着唇不肯说话,半晌扭过头去。
【坏男人。】
【我讨厌你。】
【金丝雀就金丝雀!有什么了不起的!我回去了还要包养一百个你这种男模!】
谢大小姐娇气又做作,在家磕了摔了也要爸妈哄上大半天。
如今被这般冷言冷语对待,早就委屈得不行。
偏偏沈轻律就不肯低头。
她咬着下唇,快气糊涂了,脑中恶毒地盘算怎么花光沈轻律家产。
【我要炒股!全部炒光!还要买一百套烂尾楼!再找一万个男模败坏沈轻律的名声,让他永世不得翻身!再,再买一架私人飞机去法国拍卖格拉夫粉钻,我想要最大的呜呜。】
她眼泪汪汪地思索着怎么报复人,跟前突兀递过来一张纸巾。
沈轻律冷淡出声:“之前在伯爵宴上得了枚粉钻,二十克拉,明天我让陈毅拿来给你。”
啊?
谢梨没回过神,沈轻律眉头紧缩,似是极其不耐烦地将纸按到她鼻子上,替她擦干净鼻涕眼泪:“丑死了。”
话虽难听,动作却轻柔。
【丑死了?!丑死了你还把我留在身边!】
【这算什么嘛!】
【一个巴掌一颗甜枣?我才不会被你pua!】
谢大小姐差点哇得哭出来,想了想那颗粉钻又忍住,泪眼惺忪地抓住沈轻律的胳膊,分外认真:“我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,你多喜欢我一点嘛。”
她未免太会装可怜。
长而翘的羽睫上缀着晶莹泪珠,分明是落魄的恳求人的姿态,却连哭都显得矜贵施舍。
沈轻律呼吸停滞一瞬,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:“再说吧。”
【好感度:30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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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充斥鼻腔,病毒高发季,走廊人来人往,即便是VIP病房,也不见得有多舒适。
身侧男人姿态闲适,黑西装白衬衫,拿着手机不紧不慢跟上她步调,那张精雕细琢过的脸轻而易举抓取路人视线。
谢梨在前头抱着篮水果,顿下脚步:“沈先生,您还是在外面等我吧?哥哥生病,别冲撞您了。”
陌生的称呼。
沈轻律瞥她一眼,见她小脸紧绷,满脸疏离。
偏偏心声泄露了所有情绪。
【让你欺负我,从今天起,我要做一个冷漠的女人,我谢梨!这辈子再也不对你笑了!你就等着痛哭流涕吧!】
沈轻律:“……”
这很难评。
他没回答,伸手接过谢梨手中果篮,轻扬下巴示意她开门。
谢梨咬咬唇,小脸皱巴成一团。
【什么意思?没察觉到我的冷漠?】
以前在家皱皱眉,哪个不是把她供到天上去。
要太阳有太阳要月亮有月亮的。
她尽量更冷漠点,才刚搭上把手,门就从里头打开。
一头炫彩黄毛的杨丛熵正打电话,边往外走边满脸不耐烦地嘀咕:“非要我过来看什么狗屁亲戚,人都半死不活的有什么可看……”
瞧见谢梨,他眼睛突兀一亮:“梨梨?早说你也来呀,今天什么安排,我们再聊聊酒吧的……事。”
谢梨身后的男人眉梢轻挑,眼底掠过一抹阴狠,似是有意无意,仍让人背脊紧绷发凉。
料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从沈轻律手里抢人,惺惺退了半步。
房内谢周南和杨雯正在聊公司的事。
杨雯光诉苦,话里话外表示合作不行,借个几十万的倒无所谓,谢周南也知谢氏如今就是个烂摊子,谁碰谁倒霉,只能死皮赖脸。
两人听见动静探出个头,瞧见门口那尊大佛时双双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