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老太还真不敢和朱蕙兰对上,反正目的已达到,她乐滋滋的拿着钱跑了。围观的人作鸟兽般散。朱蕙兰面色铁青,‘啪’的一声就关上了门。看着坐在灶门前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大儿子,她气得脑门突突的疼,手猛的扶住门框,哑着声问:“为什么打人?为什么承诺不结婚?”她还以为这些年顾野修身养性,已经把骨子里的戾气磨灭了,谁知道会闹出这事,让田家找到借口上门讹人。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冷峻的眉眼,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。
她把沾了水的手在围兜上擦了擦,起身准备出去瞧瞧。
顾长风不在家,这种场面还是得她应付。
顾野猛的起身攥住了她胳膊,沉声道:“我去。”
“都是村里的泼妇,一张嘴不饶人的,你就是那锯了嘴的葫芦,去干什么?”
朱蕙兰三两下摘了围兜,推开门,只瞧见田大壮的老娘拿着扫帚站在他们院儿前,周围凑了些来看热闹的村民。
三三两两的聚头,对着院子指指点点,他们的脸上满是八卦,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。
这架势和当年有点像。
朱蕙兰眉心跳了跳,她恶声恶气道:“田家婶,你提着扫帚来我家干啥?”
“你家养的好儿子,抛弃了我家晓麦不说,还把大壮打的现在都下不了床,这亲事可是你顾家先起的头,现在算啥意思?我带着扫帚来,自然是要讨个说法的。”
田老太头发斑白,颧骨高凸,眼皮耷拉下来,倒三角的眸子显得越发刻薄。
她余光瞅见了从屋里大步出来的顾野,脸一黑,抬手就把扫帚扔了过去,怒骂道:“煞星!”
眼看着扫帚夹杂着风声砸向朱蕙兰的脑门,周围的人皆屏吸,心都提了起来。
横空而来的大手在半空中截住了它,顾野环顾四周,冷着脸把扫帚掰断成两截,扔在了地上。
‘咔擦’声刺耳,就连朱蕙兰的脸色都白了些,周围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顾野侧身挡在母亲的面前,锐利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,掷地有声:“我和田晓麦从未有过任何承诺,没有抛弃一说,至于田大壮,是他挑衅在先,如今他负伤,算我下手重了点,若是重来一次,照揍不误。”
“对!提亲的事是我的意思,阿野他压根就不知道,我已经和晓麦那姑娘解释过了。”
朱蕙兰附和着儿子的话。
“你耽误了我家晓麦,整整三年啊,一个女孩最美好的青春年华,全浪费在你身上了,你顾家拿什么赔?”
“我本没有结婚的打算,不管是三年或是一辈子。”
顾野这句话才说出口,旁边的朱蕙兰傻了眼。
田老太阴沉着脸,冷笑道:“好啊!老婆子就赌你三年不结婚,你若是敢娶其他人,咱就去宗庙请祖宗家法,打不死你个小兔崽子!”
她赌得本是顾野不讲道理,谁知道这话说得是一套一套的。
顾野从兜里摸出了一叠毛票,抚平皱褶,他抬脚迈步,田老太下意识的往后退。
顾野见状把钱放在地上,身上的寒意几乎成冰。
“伤药钱。”
说完他没再看田老太一眼,踢开地上的扫帚就进了屋。
田老太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,忙不迭的弯腰把钱捡了起来塞进裤兜里,阴阳怪气道:“若不是看在顾队长的面子上,我非得去公社告你不可!一个煞星还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朱蕙兰就把那断掉的扫帚扔了过来。
“滚,拿了钱还不安分,再敢胡咧咧,老娘的擀面杖就不吃素了,反正揍一个也赔钱,两个不亏本。”
田老太还真不敢和朱蕙兰对上,反正目的已达到,她乐滋滋的拿着钱跑了。
围观的人作鸟兽般散。
朱蕙兰面色铁青,‘啪’的一声就关上了门。
看着坐在灶门前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大儿子,她气得脑门突突的疼,手猛的扶住门框,哑着声问:“为什么打人?为什么承诺不结婚?”
她还以为这些年顾野修身养性,已经把骨子里的戾气磨灭了,谁知道会闹出这事,让田家找到借口上门讹人。
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冷峻的眉眼,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。
顾野把手腕粗的木柴塞进灶孔里,淡淡道:“他觉得我辜负了田晓麦。”
“说实话!”
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,朱蕙兰比谁都清楚,当年村里的谩骂指责铺天盖地,也没见他和谁置过气。
原因tຊ绝不是这样简单。
“他害死了沈妄。”
顾野话音还未落,朱蕙兰一巴掌就扇了过去,清脆声响。
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。
顾野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,蓦地笑了,他起身就走。
“沈妄的死是个意外,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信?!儿子,整整三年了,你再胡闹也该有个度吧?沈妄只是你的朋友,难道你为了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顾了吗?你不喜欢田晓麦,行!妈不勉强,这辈子我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你能成家,生子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
顾野冷冷的回应。
“你非要我带着你爸吊死在你房门前是不是?”
朱蕙兰颤抖着张开嘴,疯了般对着顾野拍打,后者纹丝不动。
敲门声突兀的响起,顾野眸中情绪翻腾,他哑着声道:“宋知青来了。”
朱蕙兰连忙背过身,用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,闷着头进灶房忙活了。
顾野拉开门,就见宋离那俏丽的小脸带着笑容,照进了这方天地。
她环顾四周:“我来得不晚吧?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。”
“没有,你坐着吧。”
顾野刚说完这句话,就见宋离脚步轻快的朝着厨房而去,她落落大方的解释:“我可不是来吃白饭的,总得帮忙才行。”
顾野自讨没趣,进了堂屋。
灶房里烟雾缭绕,朱蕙兰背对着宋离,瓮声瓮气道:“宋知青来了啊,灶房里烟气大,你不该进来的。”
她的嗓音暗哑,带着轻微的啜泣声,像是才哭过。
宋离冷不丁的想起刚才村民的流言,应该是田家来闹过了。
“婶儿,刚才的事我听了一嘴,怪不着顾野。”
朱蕙兰把眼角的泪擦掉,低声道:“对,不怪他,不就是三年不结婚吗?说到底也怪我不该戳破窗户纸,耽误晓麦那孩子,他这举动也是给我们老两口减轻负担,我们哪儿能不知趣。”
宋离没想到还有这缘由,三年,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。
顾野这是堵死了两人的路啊!
朱蕙兰咧嘴一笑,和和气气道:“算了,不提他,咱说点开心的。”
宋离:“……”
夭寿噢!完全开心不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