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淮安第一次对她直呼其名,第一次对她动怒。寒风冷冽如刀刮过。姜云鸢的心也冷到了极致。她静静看着楚淮安许久,不再多言,直接跨步进府回屋。这晚。姜云鸢做了一个梦。她梦见了从未见过的母妃,她被母妃紧紧拥在怀里。“孩子,很累吧?来找母妃好不好?”母妃的声音是那么温柔,母妃的怀抱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温暖。可就在姜云鸢想点头时,却陡然惊醒。偌大的床榻空空荡荡,没有温暖的怀抱,只有她自己一个人。
这话一出。
姜云鸢就见楚淮安神色一瞬变冷,眼底涌上厌恶。
她的心瞬间狠狠揪起,几乎落荒而逃。
……
取血结束后。
姜云鸢被搀扶着离开,本该出宫回府,她却去了王室祠堂。
她的生母在生她当日便难产身亡。
按云鸢礼法,非王后不得立灵牌,因为生了姜云鸢这位‘神女’公主,生母才有了小小灵位。
人人都说她的母妃真是好命。
可姜云鸢不明白这命好在哪儿。
姜云鸢轻拭去母亲牌位上的灰尘。
静静注视许久,苦涩一笑:“母妃,您要是没生我就好了……”
姜云鸢离开祠堂,已经夜深。
踏出宫门时却看见车辇旁站着抹高大身影。
楚淮安竟然在等她?
姜云鸢愣了一瞬,随即快步走过去。
走近,楚淮安目光就在她被纱布包裹的手掌掠过,眉头冷冷蹙起。
“古有佛陀割肉喂鹰,今有公主取血炼丹,公主对王上当真是孝顺至极!这般宽宏大义之举,该找史官记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。”
透骨凉的讥讽让姜云鸢眼眶瞬间酸涩不已。
她攥紧手,却是自嘲一笑:“大司空说得是,若非我心胸宽阔,又怎会成全你和姬月姑娘?”
语毕,她上了自己的马车。
回到大司空府。
姬月正等在门口。
姜云鸢不愿看姬月和楚淮安恩爱场景,正想离开,谁料姬月却突然来到她面前。
“姬月等在此,是想特意感谢公主愿意提前让姬月过门。”
姜云鸢神色一僵。
意识到姬月是在催促她实现之前的诺言。
她还未回神,就见楚淮安急忙上前呵斥:“姬月,此事有我来与公主商议,你莫要胡来。”
姜云鸢直直看向楚淮安。
他看似是在呵斥姬月,可动作却是小心翼翼护着姬月,分明是生怕姬月惹怒她。
好一对恩情爱侣,而她姜云鸢竟像是那半打鸳鸯的坏人了。
姜云鸢不觉攥紧了手,忽地笑了——
“不必谢我,我改主意了,你过门之事延后再谈。”
此话一出,姬月眼里当即蓄起泪水来,求助看了楚淮安一眼,随即竟生生朝姜云鸢跪了下来。
“是姬月不懂事,惹怒了公主殿下!还请公主恕罪!”
楚淮安脸色冷沉,也跪了下来:“公主,您要与臣置气,尽管冲我来便是,何必吓姬月?她天真单纯,什么都不懂。”
每句话都似冰针扎在姜云鸢的心上。
她红了眼圈,冷冷笑:“是吗?可这样天真单纯的姑娘,怎么会跟有妇之夫苟且,未婚先孕……”
“姜云鸢!你说话未免太难听!适可而止!”
楚淮安第一次对她直呼其名,第一次对她动怒。
寒风冷冽如刀刮过。
姜云鸢的心也冷到了极致。
她静静看着楚淮安许久,不再多言,直接跨步进府回屋。
这晚。
姜云鸢做了一个梦。
她梦见了从未见过的母妃,她被母妃紧紧拥在怀里。
“孩子,很累吧?来找母妃好不好?”
母妃的声音是那么温柔,母妃的怀抱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温暖。
可就在姜云鸢想点头时,却陡然惊醒。
偌大的床榻空空荡荡,没有温暖的怀抱,只有她自己一个人。
姜云鸢眼角满是泪痕,眼里一点点麻木。
半晌,她起身披上外衣,走出门去。
说来也妙,下了几月大雪,今日竟还能见到明月。
雪与月相映,倒是难得美景。
姜云鸢静静观赏片刻,在雪地踏步而行。
这时,却听后院传来姬月的声音。
“赏月得配酒,我之前酿的桂花酒现在应当味道正好,你尝尝。”
循声看去,姜云鸢正好看见姬月给楚淮安倒了一杯酒。
姜云鸢远远看着,神色怔然。
成婚三年,楚淮安滴酒不沾,就连大婚那日的合卺酒,他都是以茶代酒。
他说:“臣从不碰酒。”
可此刻。
面对姬月的邀约,姜云鸢看见楚淮安眼眸微动,竟接过来喝了。
原来他亲口说的话,都是假的。
直到此刻。
姜云鸢才发觉,她跟楚淮安成婚三年,其实什么都不了解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