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贺誉倚在窗台边,高大挺拔的身影与逼仄的房间格格不入。江蔚把茶水放在桌上,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。今晚的贺誉,让她倍感陌生。无论是亲自去沈家,还是送她去医院,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。太周到了,周到的让人心慌。江蔚有点局促,头皮上的伤口好像更疼了。贺誉好整以暇地看着江蔚,从她端着水出来,整个人就像是紧绷的弦。眉眼闪烁不停,偶尔瞥过来一道视线,继而又闪躲开。贺誉似是心情不错,起了点逗弄的心思。
走进家门,江蔚仍然是惶恐的。
这种惶恐来自于身后的男人。
一室一厅的老户型,因为多了一个人,空间瞬间被缩小了许多。
“不用换鞋,您直接进吧,我去倒杯水。”
贺誉瞥了眼门口的鞋柜,只有两双女士拖鞋。
他走到双人沙发坐下,目光沉静地打量着室内布局。
生活气息很浓,一看就住了很长时间,房间的犄角旮旯都摆了储物的收纳盒。
不乱,却显得拥挤。
贺誉注意到角落的书桌上摆着几本书,他走过去大致看了看,都是经济和投资相关的。
其中一本投资案例的打印册,吸引了贺誉的注意。
册子的页面有些泛黄,应该有些年头了。
他没打开,眼神从上面一扫而过。
江蔚在厨房烧水,心情就跟壶里即将烧开的热水一样翻涌沸腾着。
邀请贺誉来家里纯粹是赶鸭子上架。
当时他先下车,还非常绅士的帮她拉开了车门。
然后非常自然而然地跟着她走进了楼道。
她说:“您不用送了。”
贺誉说:“你确定沈军山的人不过再过来找麻烦?”
江蔚不确定。
今晚在沈家动刀又动手,也算彻底闹掰了。
沈军山会不会找她麻烦不好说,但应该不会再异想天开的动其他心思了。
热水烧开,江蔚沏了杯茶,端去了客厅。
此时,贺誉倚在窗台边,高大挺拔的身影与逼仄的房间格格不入。
江蔚把茶水放在桌上,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。
今晚的贺誉,让她倍感陌生。
无论是亲自去沈家,还是送她去医院,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。
太周到了,周到的让人心慌。
江蔚有点局促,头皮上的伤口好像更疼了。
贺誉好整以暇地看着江蔚,从她端着水出来,整个人就像是紧绷的弦。
眉眼闪烁不停,偶尔瞥过来一道视线,继而又闪躲开。
贺誉似是心情不错,起了点逗弄的心思。
他略微探身把江蔚拉到跟前,托起她的脸仔细打量。
巴掌印很显眼,半边脸都肿了。
此举,无异于把江蔚架在火上烤。
她僵硬地杵在贺誉面前,暗忖他要是有别的想法,她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。
“余高扬有没有带你去看过房子?”
谁知,贺誉此时却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。
江蔚端正心态,“看过了,等下个周末我收拾完就搬过去。”
“不用等下周,就明天吧。”贺誉松开手,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脸上,“给你两天假,正好养养伤,搬完家再回去上班。”
被家长里短的破事影响了工作,这是江蔚不想看到的。
她摸了下脸,逞能地说:“都是皮外伤,我扑点粉底能遮住,明天是周一,有三波客户……”
“交代给余高扬。”贺誉沉下脸的表情好像在说,董办没了你照样能运转。
江蔚识趣点头:“那……好的。”
过了会儿,贺誉还没有走的意思。
江蔚心里长草。
那种事已经有过两次,即便再有也实属正常。
可江蔚内心深处始终不愿再放纵。
女人和男人不同,有些事越做越爱。
她很怕自己无限沉沦在贺誉的糖衣炮弹之中。
这边,江蔚胡思乱想着,而贺誉也一直在看她。
其实今晚他在市政有饭局。
开场没多久接到了余高扬的汇报电话。
他完全可以不出面,随便安排个下属过来处理就行。
但出于某些因素,他还是中途赶了过来。
贺誉看着江蔚挂伤的脸,少了些寡淡的冷静,多了几分脆弱的美。
他心念一动,掌心托住了她的后脑勺。
微微用力,女人的身体就被他带到了怀里。
亲吻落下的前一刻,江蔚小声低呼,“疼……”
贺誉清醒过来,挪开了托在她后脑的手。
暧昧的气氛被破坏,贺誉兴致全无。
他闭了闭眼,叹息着站起身,“早休息吧。”
江蔚松了一口气,“我送您。”
她送贺誉出门,望着他长腿跨下台阶,一步步消失在楼道里的身影,不由得怅然若失。
拒绝的是她,失落的还是她,江蔚无比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。
接下来的两天,江蔚没闲着。
除了搬家,还要时刻给江代兰那边打电话探口风。
好在沈军生暂时没有行动。
但江蔚还是在搬完家的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公司。
她那天问贺誉的事,他还没给准确的答复。
如果渝市他没有相熟的关系,江蔚必须想别的办法应对。
周二下午,贺誉看到江蔚出现,有刹那的惊讶。
他视线在她脸上徘徊了片刻,完全看不出痕迹,“搬完家了?”
江蔚:“嗯,渝市那边的人脉……”
“明天会有结果。”
江蔚悬着的心落了地。
贺誉又道:“晚上准备准备,在城南有个饭局,你陪我去一趟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提前让酒店备菜,今晚我们做东。”
“好,我这就联系。”
江蔚入职不久,很少陪着贺誉出席饭局。
大部分场合都是余高扬跟着。
今晚的饭局显然不简单,能让贺誉出面做东,对方的来头肯定不小。
晚上六点,江蔚跟贺誉抵达了城南的九号公馆。
不同于邢牧的今朝会所,九号公馆的私密性更强,门口出入的豪车也络绎不绝。
用餐的包厢定在了二楼。
正如江蔚猜测的那样,今晚饭局上的人确实在各界举足轻重,政商皆有。
有几个知名企业家也带了助理或秘书出场,坐了一大桌,小二十人。
众人入席,先是一阵客套的寒暄开场。
“前两天,是周日吧。”负责土地批改的程海边说边看着身边人,“贺总中途走了,这酒都没喝尽兴,我惦记了好几天,今晚上说什么也得不醉不归啊。”
贺誉笑笑:“确实临时有事,这不今晚特意组了局给各位赔罪。”
坐在旁边的江蔚,心头一震。
周日那晚……不就是他去沈军生家接她的那天?!
要说毫无感觉是不可能的。
江蔚好歹在职场混了几年,看得出这些人的重要性。
不然贺誉不会对他们如此客气随和。
再大的投资商,遇到程海这样的领导也得弯腰。
那种情况下贺誉中途离场,江蔚的感动之余又忐忑难安。
于是,她打起精神,细心观察并牢记每个领导的习惯、喜好。
中途,程海的分酒器空了,服务生刚好没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