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得了便宜还卖乖,有现成的传话筒,换个心思重的人还不好掌控。”也就是小月性格如此,好高骛远又自命清高,把身边的人都当成傻子。换个心思重的人,沈锦洛还觉得她可能应付不过来。温娘长发披散搭在肩上,脸色苍白,眼底一片青黑。她转头看着沈锦洛,眼神哀怨极了。“大人,您也知道身边有个心思简单的人,是件好事。”“可你把那小子交给奴家,把奴家害惨了。”她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。“苍天呀大地呀,奴家生前是花魁的样子都从来没长过黑眼圈,如今变成鬼,还是头一遭长这玩意。”
房间内,沈锦洛已经用朱砂就着鲜血,把大部分的空白黄纸都填满了。
小月敲门进来。
她声线很稳。
“世子妃,符纸都在院子各个角落贴上了。”
沈锦洛“嗯”了一声,眼角余光扫视到她身上。
小月的鞋底沾了湿润的泥土,裙摆也有些润。
沈锦洛心中了然,然后将最后几张符纸画好,叠成三角塞进一边准备好的几个荷包内。
府内下人长期沾染阴气,好几个已经重病。
这是她从大庆口中听来的,当即决定画几个符塞荷包里,当作赏赐分发下去,能保证患阴病的下人身子好转。
“世子妃,院外来了几个管家婆子,说是奉侯爷吩咐,将府中的账目和钥匙都送来给夫人。”
门口丫鬟的声音传来。
“请人进来吧。”
沈锦洛让小月帮自己一起把桌上的符纸收拾好,才让人把门口的婆子们请进来。
如今侯府上下,除了永宁侯这个知情人,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和单千濯是假成婚。
因此在外人面前,沈锦洛还是要装作世子妃的模样,管理中馈或者参加宴会,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永宁侯的脸面。
沈锦洛:实在是当初他们给得太多。
她也不想这么麻烦的,但是永宁侯都拿着银票往她怀里揣,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。
好在原身记忆中有这些规矩,她照搬学来,也不至于丢脸。
很快一个穿着青色麻布衣裳的婆子进来,三十出头,满脸严肃不苟言笑。她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玄色麻布衣裳的婆子,梳着妇人发髻,头上戴着素银钗子。
“老奴秋痕见过世子妃。”
为首的婆子对着沈锦洛行礼,然后示意左右将手上的托盘端上。
“奉侯爷的令,将这些账本和库房的钥匙交予世子妃,望世子妃勤勉持家。”
秋痕是永宁侯身边的下人,也是永宁侯府中的管事婆子,一举一动都极尽规矩。
沈锦洛看着自己桌上的七八本账本,一个头两个大。
“呃,可以打个商量,把这些东西还给侯爷吗?”
她只是收了一份工钱,不想打两份工。
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捉鬼改命任务,没想到她还要身兼帐房先生、假扮妻子。
村里的骡子都不能这么使吧?
“候爷吩咐,将账本和库房钥匙送到世子妃手上。”秋痕嬷嬷神色不变,重复一遍。
沈锦洛:“……”
这么相信她,也不怕她把侯府的银子全部转移出去。
等秋痕嬷嬷走后,沈锦洛摸了把脸,认命地拿起那些账本,草率翻看后就扔在一边。
她哀嚎一声,倒床不起。
她前世数学就不好,为什么到了古代还要看账本啊!
这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。
“世子妃,这些荷包?”
小月收拾着房间,看见封装好的荷包,一时好奇沈锦洛要这么大量的荷包做什么。
沈锦洛坐起身。
“你拿去分发给府内的下人,就说是我如今成了大房的新妇,也没准备什么礼物。”
她想了想,道。
“如今我掌管中馈,这个荷包里面每个我装了半两银子,就算是给他们的喜钱,让他们拿去买点酒喝。”
小月不敢耽误,立刻拿着荷包出门去。
见她离开,沈锦洛从床上一跃而起。
确定她是真的离开,才把自己刚刚画好的符纸揣在身上,准备离开房屋。
小月不可信,之前自己给她的符纸只是一个试探。
果不其然,小月根本没把符纸贴在府内,而是转弯抹角拿去丢掉。
她在那些符纸上面留了一丝气息感应。
多亏昨晚狐鬼给的提醒,她也用这个办法,得知了小月拿了符纸后,先是去了三房一趟,然后直接把它们丢进了池塘里。
凭着记忆中的图纸路线,沈锦洛在侯府内四处闲逛,然后分别在侯府的乾、坤、离、坎、震、巽、艮、兑八个方位上,贴上自己特制的净化符咒。
阵法刚刚完成,沈锦洛眼中府内浓郁的阴气似乎消散了一些。
沈锦洛回到房间,丫鬟小月一脸紧张。
“世子妃,刚刚您去哪里了?”
沈锦洛一挑眉:“怎么,我现在出门要找你报备吗?”
看着她眼中的怀疑之色,小月心中打了下忑,然后堆起笑。
“自然不是,世子妃如今刚来,对府内地形不熟悉。”
“奴婢也是听下人说世子妃出门身边不带一个人,这才心急如焚,担心坏了,请世子妃见谅。”
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。
要是自己带人出门,那些符咒怕是自己前脚刚贴上去后脚就被人撕下来。
“看账本头疼,出去散了一圈步。”
沈锦洛扬扬下巴,解释道。
“你帮我把账本收起来,我不想看。”
小月不敢再多说话,也怕自己暴露明显,收起账本后就直接退下了。
“啧啧,这个丫鬟明显肚子里藏不住事。”
等小月走后,温娘缓缓从半空中显露身形。
“也不知道是被谁派过来的,真的是,身边没别的能重用的人了吗?”
沈锦洛看见她来,轻笑一声坐下。
“别得了便宜还卖乖,有现成的传话筒,换个心思重的人还不好掌控。”
也就是小月性格如此,好高骛远又自命清高,把身边的人都当成傻子。
换个心思重的人,沈锦洛还觉得她可能应付不过来。
温娘长发披散搭在肩上,脸色苍白,眼底一片青黑。她转头看着沈锦洛,眼神哀怨极了。
“大人,您也知道身边有个心思简单的人,是件好事。”
“可你把那小子交给奴家,把奴家害惨了。”
她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。
“苍天呀大地呀,奴家生前是花魁的样子都从来没长过黑眼圈,如今变成鬼,还是头一遭长这玩意。”
沈锦洛意外:“三明治?他怎么你了?”
那小子在自己面前就是哭哭啼啼、胆小怯懦的形象,沈锦洛实在想不到温娘被他欺负的模样。
温娘幽幽开口。
“他在奴家耳边哭了整整一天。”
沈锦洛:……
她让温娘忍忍,自己会找到让单明治回到他本体的方法,到时候温娘就解脱了。
在这期间,还要劳烦她带孩子。
温娘满脸哀怨。
“大人,你不会见异思迁,有了单大人就不管奴家了吧?”
沈锦洛正在喝茶,被她这么一句话惊得差点呛到,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啥?”
温娘正准备将她刚刚的话重复一遍,只听外边有丫鬟进来禀报。
“世子妃,今夜三房的人来请,说晚膳在他们那里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