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把自己能写出那些歌的原因归咎于脑袋里的另外一个人,也就是现在的他。但他没有告诉林梦这点,更没有说他的病状现在有多严重。一切说完后,林梦怔然地盯着眼前的路过,右手的酒杯一直悬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任何动作。在她的包里,一直保持通话的手机里在听到想要的答案以后蓦然挂断,电话挂断的那一刻,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足有两个小时。“精神分裂?”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“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”
夕阳红。
姜潼潼看到路过来了以后第一时间就扑了上去,赖在路过身上就不肯走了。
“路哥哥,你总算来了!”
小家伙抱着路过的脖子,一双澄澈的眼睛就这么看到了路过身后的林梦。
她好奇问道:“路哥哥,这个大姐姐是是谁呀?是哥哥的老婆吗?”
路过没有第一时间否认,先蹭了蹭姜潼潼鼓鼓的脸蛋,好奇反问道:“你怎么觉得她会是哥哥的老婆呢?”
姜潼潼怔了两秒,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。
“因为……因为爸爸说妈妈就很漂亮。”
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,路过笑了笑,然后才对着姜潼潼解释起了他和林梦之间的关系。
小家伙听完以后脸上露出明显的失落,比起路过本人还要担心他的人生大事。
等到两人聊了好一会后,姜问才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。
看见林梦,姜问下意识表情一愣,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容看向路过。
“行啊,还是头一次见你带女朋友过来。”
林梦把鬓角的发丝挽到耳后,听到也没否认,继续在小声地哄着姜潼潼。
路过放下姜潼潼,没好气地碰了一下姜问怀胎半年的肚子,“她是我金主,别多想。”
“我俩先去那边聊一会,聊完我再上去。”
姜问示意了一下,“那那边聊吧。”
正说着,姜问忽然话语一顿,好奇问道:“你妹没过来?”
“她还有事,去找同学了。”
“欸,你这金主是不是纯金的?”
路过沉默了两秒,然后半是揶揄半是感慨的语气低声道:
“要不是她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,我觉得你可以牺牲一下。”
“真的?”
“我猜的。”
……
“现在你肯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?”
桌子对面,林梦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水,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对路过说道。
“你就这么好奇我的病?”
林梦点了点头。
“我好歹在你身上花了三十万,关心一下病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?”
“要是小病也就算了,真要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以后我买歌找谁去?”
路过张了张嘴,忽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这确实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,不过路过在挣了三十万以后还真没有继续卖歌的想法。
“现在告诉我吧。”等了一会儿,林梦带着几分强硬的态度开口道。
一阵沉默中,路过突兀地说起了他的病状,不是抑郁症,也不是胃癌,而是他的精神分裂。
路过把自己能写出那些歌的原因归咎于脑袋里的另外一个人,也就是现在的他。
但他没有告诉林梦这点,更没有说他的病状现在有多严重。
一切说完后,林梦怔然地盯着眼前的路过,右手的酒杯一直悬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任何动作。
在她的包里,一直保持通话的手机里在听到想要的答案以后蓦然挂断,电话挂断的那一刻,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足有两个小时。
“精神分裂?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”
路过淡然开口,就像是在讲述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情。
“那天我刚从医院回来,拎着的袋子里就有医生开的诊断证明。”
林梦半是激动半是好奇地问道:“你父母那里……?”
“他们不知道这件事,我也没打算告诉他们。”
等回过神以后,林梦神色复杂地掏出一张银行卡,拍在了路过面前。
“这里面还是有三十万,我再买你一首歌。”
路过的嘴唇颤了颤,一时有些哑口无言。
他只是说自己得了精神分裂,还没说自己想死,真就这么担心他写不出歌?
但想了想,路过觉得林梦是有先见之明的。
路过心安理得地收下银行卡,向林梦问了一嘴,“还是一样的密码?”
“对,密码没变。”
路过微微颔首,对着林梦示意道:“钱花的正是时候,你今天可以听到现场版的。”
说完,路过转头向着舞台的位置走去。
……
章程赶到夕阳红的时候正好是路过走上舞台的时候。
用他的话来说,这就是命中注定好的事,连命运也要让他看到路过完整的现场舞台。
这边章程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,还从酒馆老板点了一杯酒。
他刚抿了一口杯中的酒,就听见了路过平静温和的声音从舞台上响起。
“一首消愁送给大家。”
台上的路过露出温和的笑容,缓缓弹奏起tຊ了怀中的木吉他。
在他的膝盖上,姜潼潼恬静地坐在上面,轻轻地跟着吉他的声音还有路过的声音摇晃着自己的身体。
“当你走进这欢乐场
背上所有的梦与想
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
没人记得你的模样……”
近乎于清唱的现场表演让本就不太喧闹的小酒馆更加寂静无声,所有人沉浸在路过如同在耳边诉说一样的歌声。
无论是路过的声音,还是他唱出的歌词,似乎都带着某种魔力,让一众客人喝酒的速度快上了几分。
等到路过用他的歌声敬完了八杯酒以后,酒馆里的氛围已经带着某种莫名的感伤。
台下,章程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,看向身边的老板开口道:
“老板,再来一杯。”
“还要喝吗?”
章程的情绪有些激动,“喝!”
“看你年纪应该还不大吧?”
章程的头稍稍有些晕,但这点酒还不至于让他坦白自己学生的身份。
“我就是长得年轻,其实我都结婚了,连孩子都有了!”
“和谁结的婚?”不同于任何一道男声的声音蓦然从背后响起。
“和江……”
章程瑟瑟发抖地转过身,说了一半的话再也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。
“江、江、江……老师?!”
眼前的江珊下身穿了一条阔腿牛仔裤,上半身穿着抹胸上衣,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肢,头上还戴着一顶纯黑的棒球帽。
如果不是老师这个身份,就连章程说不定都会有所心动,鼓起勇气上前搭讪。
可看到对方那张毫无感情的脸以及那双如同幽深潭水般的眼睛,所有心动都会被血脉里的恐惧所压制。
江珊抱着臂膀,看了眼章程手中的酒杯,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蓦然响起,“你父母知不知道你来这里喝酒?”
“老师,我……”
“用不用我给你妈打个电话?”
“不用不用!”
“三千字检讨周一我要看到。”
“好说好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