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允夏微微一愣,还未伸手捻去,一旁的陆廷舟便握住了她的手,拿着绢帕轻轻擦拭着。她一眼便认出,陆廷舟手上的那方绢帕,正是当初她从景府出来时,陆廷舟为她擦拭伤口用的。他还真是喜欢这帕子。裴允夏心念着。皇帝将走着卷起,扔在了桌案之上,沉出一口气,一抬头,便看到陆廷舟正握着自家妹妹的手。皇帝眉头更深,抬手重重咳了两声,裴允夏回过神,忙将手从陆廷舟手中抽了出来。陆廷舟端坐着,面不改色,看向皇帝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裴允夏话音刚落,伊鲁眼眸微微变色,随即又恢复了原来那副笑面虎的模样。
“长公主这话,伊鲁听不懂。”
伊鲁笑眯着眼睛看着裴允夏,心道眼前这女人果然厉害,方才竟差点在她面前露出马脚。
只是不知裴允夏说这番话,是不是皇帝在借这位长公主的口来试探他。
裴允夏看着伊鲁的眼睛说道:“近百年来波斯国也不曾派使臣来西京进贡,如今伊鲁王子无端带着宝物出使我朝,难免让人心生嫌疑。”
伊鲁一顿,手指藏于袖下,微微捻动着,又笑说道:“伊鲁本就要继承父王的位置,若真能与西京建立友好盟约,对波斯国日后也是百利而无一害,不是吗?”
裴允夏垂眸,勾唇一笑:“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,伊鲁王子紧张什么?”
伊鲁的笑容顿在脸上,眼中再无笑意,嘴角依旧勾着,眸底是一抹冷色。
眼前的女人果然是在乍他。
“天色不早了,既然伊尔公主无心祈神,不如早些回宫。”
说罢,裴允夏便转身离去,朝着陆廷舟走去。
伊鲁看着裴允夏的背影,袖下的拳头微微攥紧,片刻后,嘴角竟勾起一抹笑。
那裴允夏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底的双眼,原本那皇帝和摄政王对他来说已是头疼,如今又多了一个长公主……
他倒要看看,这长公主还能有什么能耐。
皇宫,御书房内。
皇帝看着从西洲送过来的折子,眉头越皱越深。
“伊鲁心机颇深,不显于色,倒是他那个妹妹,看上去笨拙些许,伊鲁将她带在身边,才能更好的掩饰其真实目的。”
裴允夏手摆弄着桌案上丹青砚,一滴墨点染上指尖。
裴允夏微微一愣,还未伸手捻去,一旁的陆廷舟便握住了她的手,拿着绢帕轻轻擦拭着。
她一眼便认出,陆廷舟手上的那方绢帕,正是当初她从景府出来时,陆廷舟为她擦拭伤口用的。
他还真是喜欢这帕子。裴允夏心念着。
皇帝将走着卷起,扔在了桌案之上,沉出一口气,一抬头,便看到陆廷舟正握着自家妹妹的手。
皇帝眉头更深,抬手重重咳了两声,裴允夏回过神,忙将手从陆廷舟手中抽了出来。
陆廷舟端坐着,面不改色,看向皇帝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皇帝瞥了一眼陆廷舟,这才开口道:“允夏猜得没错,伊鲁此次来西京,果然是觊觎西京兵力。”
裴允夏抬起头看向皇帝,皇帝又解释说道。
“派去的探子来报,波斯国近年并无战乱发生,但波斯国内部争乱暗流涌动,就连波斯国内部的军队都各自站好了队。”
“波斯国内兵力十足,但若是分成几个旁支对抗,不管最后即位的是谁,波斯国都会损失惨重,届时波斯国会如刀俎鱼肉一般,任人宰割。”
裴允夏一怔,问道:“所以伊鲁此次前来,就是为了借西京的兵力,稳固他在波斯国的地位?”
陆廷舟点了点头,缓缓开口道:“有了西京的兵力加持,伊鲁就会多许多胜算,他即位后,波斯国也不至于损失太多兵力。”
裴允夏皱起眉头:“既是如此,他大可以波斯国向我西京每年进贡为由,向西京借兵力,何顾绕这么大一圈,刻意隐瞒?”
裴允夏话落,御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。
片刻后,皇帝沉出一口气,面容沉重,看向了陆廷舟。
陆廷舟的眸光渐渐变冷,低声说道。
“因为伊鲁的目标,不仅是他波斯国的皇位,还有整个中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