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侧头看了眼陆尘,见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姜晚絮脸上,竟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。林念慈脑子里警铃大作,火从心起,她紧绷着一口气道:“照顾医生这么一说,你这个医生反倒是形同虚设,没什么用了?你干脆主动辞职算了,还赖在宗家干嘛?”她恨不得让姜晚絮马上滚出宗家,滚出陆尘的视线。姜晚絮手心悄然攥紧,她就知道,这位林小姐从一见面就对她竖起敌意,原来是巴不得让她走。她深吸了口气,面色镇定地说:“我的聘用合同是跟二爷、老爷子一起签的,林小姐虽跟二爷关系亲厚,但这件事恐怕还做不了宗家的主。”
姜晚絮收回视线,安东已经站了起来,她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“阿城说你今晚去约会了,原来你到这来了,这位就是你刚谈的女朋友?长得蛮漂亮。”
进来的女人朝他们这里边走边打量,语气熟稔。
陆尘跟在她身后,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。
安东先跟他们二人打了招呼,“二爷、林小姐”,又客气回道:“林小姐,误会了,这位是顾医生。”
那位林小姐再次看向姜晚絮的时候,脸上的淡笑收敛了些,眼里明显多了层疏冷,“是阿城给伯父请的那位家庭医生?”
“你好,我是姜晚絮”,姜晚絮礼貌应了声,随后又看向陆尘的方向,简单打了声招呼,“二爷”。
陆尘脸上没什么情绪,视线在她身上淡然地扫了一眼便收了回去,似乎连头都懒得点一下。
那位林小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淡笑来,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:“伯父身体一直不太好,阿城又经常忙得顾不上他,以后辛苦你帮忙照料了。”
她的一声“阿城”,基本上明确了她和陆尘的关系,姜晚絮只是略微有点诧异,她还以为他没有女朋友,因为会所的那晚,他没怎么排斥,顺水推舟地就睡了她。
她略微低了头,简单地回了句:“林小姐客气了。”
林念慈扭回头看着陆尘,温柔道:“你从哪里找的人?昭姐知道吗?”
陆尘语气淡淡:“老爷子自己挑的,还没跟她说。”
林念慈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一倍不止,又转回头来看着姜晚絮道:“伯父还真是老顽童,他之前百般挑剔,原来是喜欢年轻好看的。顾医生,算是长在老爷子审美点上了,老爷子看着顺眼,自然心情就会好,病也就好了。”
姜晚絮耳朵像是被针刺了一下,神经一紧,这个女人说的什么话?
刚才她用“照料”一词故意模糊了她的工作,把她说得像是宗家雇的保姆,姜晚絮且当她是无心的,这会又直接挑明她是靠着年轻貌美捕获了老爷子?
她在说老爷子是个老色胚?她靠美色上位?她第一次听人说长得好还能治病。
姜晚絮特别想直接怼回去,但是顾及到这位林小姐的身份,她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。
都说枕边话耳旁风,男人不听也得听,这位林小姐本来就对她有敌意,如果得罪了她,以后在宗家的日子定不会好过。
她现在本来就四面楚歌,哪还有资本树敌?
姜晚絮垂眼笑了笑,“林小姐谬赞了”,她缓了缓,又突然出声道:“您刚才说得很对,老话说一日三笑不用吃药,其实林小姐也很年轻漂亮,一定也很讨老爷子喜欢,有林小姐这样的妙人在身边,对老爷子来说就是最上乘的补药。”
姜晚絮想忍来着,可是饭好吃,气难咽,她可以侮辱她,但不能侮辱医生这个职业。
林念慈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。
她刚才还以为姜晚絮是可以被她随便拿捏的软柿子,没想到马上碰上了软钉子。
她竟敢把她说成“补药”!
林念慈被她气得脸色涨红,那感觉就像是她打出去的一巴掌被连本带利地打了回来。
她哪里受得了被一个小小的家庭医生奚落,还是当着陆尘和安东的面。
她早就听说姜晚絮死皮赖脸地留在宗家,老爷子放狗撵都撵不走,就这么个管宗家要饭的角色竟然还敢跟她叫板?
她侧头看了眼陆尘,见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姜晚絮脸上,竟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。
林念慈脑子里警铃大作,火从心起,她紧绷着一口气道:“照顾医生这么一说,你这个医生反倒是形同虚设,没什么用了?你干脆主动辞职算了,还赖在宗家干嘛?”
她恨不得让姜晚絮马上滚出宗家,滚出陆尘的视线。
姜晚絮手心悄然攥紧,她就知道,这位林小姐从一见面就对她竖起敌意,原来是巴不得让她走。
她深吸了口气,面色镇定地说:“我的聘用合同是跟二爷、老爷子一起签的,林小姐虽跟二爷关系亲厚,但这件事恐怕还做不了宗家的主。”
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
林念慈被她不经意间戳到痛处,她已经追了陆尘两年,两家还是世交,可陆尘到现在都没同意让她做他女朋友,更别说嫁进宗家的门,做宗家的女主人了。
姜晚絮一句话戳得她肺管子都要炸了,她严重怀疑姜晚絮就是在故意挑衅她。
想到这里,她瞬间理智全失。
姜晚絮不想再待下去,转头去拎包。
谁知,下一秒,“哗”地一声,她整个人被一大股液体迎面一击,刺激的酒精味瞬间涌入鼻尖,桌上那杯没怎么碰过的红酒悉数被泼到了她的脸上。
只能说一切发生得太快了,姜晚絮完全没有任何防备,不止她,恐怕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没有预料,周围甚至有人还紧张地发出了“啊”的一声。
姜晚絮脸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就这样被红酒狠狠浇灌了一遍,此刻,那辛辣酸爽的滋味让她半晌都没能睁开眼。
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从她脸颊上落下,她费力半睁开眼看到眼前被递过来的纸巾,伸手就接了过来,毫不犹豫地按到了伤口上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赖在宗家要饭吃的角色,连宗家的狗都不如,也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?”
姜晚絮用纸巾捂着脸,她听得到女人咬牙切齿的辱骂,心脏控制不住地打着颤,但许久没有抬头。
“够了吗,你还吃不吃饭?”
她听见这是陆尘的声音,难得说话的语气比平时加重了几分。
林念慈最后瞥了姜晚絮一眼,随后才像只骄傲的公鸡一样,抬脚离开他们这一桌。
安东手上还拿着几张纸巾,又默默地往姜晚絮身前递了过去。
林念慈找到位置坐定,即便余怒未消但她还是强逼着自己把约会的好心情找回来,把刚才的事一章掀过,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,眉眼染上几分笑意,语气也带了几分娇嗔:“你今天怎么答应陪我出来吃饭了?上次我生日宴,请你,你都不来。”
陆尘身子往后一仰,声音不辨喜怒:“你意思是我今天也不应该答应?”
林念慈佯装嗔怒地挥起小拳头朝对面挥过去,作势要打他,但脸上却早已绷不住喜色,眉眼的笑意已经满溢出来。
陆尘却是面色淡淡的模样,在他的余光里,安东把手上剩余的纸巾塞到了姜晚絮的手上,随后特意起身去了餐厅前台,转过身来的时候,手上多了条干净的白色毛巾。
他看着他把白毛巾递到姜晚絮的手上,顺便还伸手指了指她衣服湿透的地方,二话不说就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,披到了姜晚絮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