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亦璇听罢掀起眼皮:“那龚家呢?一四品官家,又有什么好的?”“那龚家二公子亦是,一心扑在科举上,如今都未娶妻,去年秋闱已经得了举人,今年春闱会试虽没有过,但也靠着举人和家中背景谋了官职。”“他为人勤勤恳恳,来日考上贡士,这殿试又不贬黜刷人,到那时,你丈夫可就是进士了!”“若是有那能力,得了状元榜眼探花的,多好啊!”匡芷荷说得有些激动,偏偏陆亦璇不以为意。“姨娘怎知道他来日一定会中?这贡士也不是谁都能考上的,许多公子少爷考了多少年都未中,我才不要把大好青春,赌在这未知的事上。”
匡芷荷前脚刚走,翟纤云瞧见两人出了门,立刻将消息送去了春禧院。
“穆家?忠远伯爵府?”宋白晴唇角扯了扯,“匡芷荷的女儿,一个庶女,确实只有低嫁的份,她倒是识时务,不过在我看来,她女儿伯爵府都配不上,倒不如直接跟叶府结亲好了!”
“五六品都绰绰有余了!”
宋白晴得了消息,一阵冷嘲热讽。
陆亦璇出了昭阳院,走路跟带了风火轮一样,匡芷荷追到碧云阁才将人抓住,一把将人抓进里屋:“陆亦璇,你忸怩个什么劲啊?你老娘我得罪你了!”
陆亦璇一屁股坐在木椅上:“我不要这长嫂帮我议亲!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?”
“姨娘,你自己都说了,我是你和肃昌候的女儿,即使是庶出,那也是比旁人尊贵,可为何我要低嫁,大嫂嫂五品官家的庶女,都能高嫁到侯府,而我呢,你们给我选的什么人家?”
陆亦璇心中甚是不悦:“伯爵府也还说得过去,那鸿胪寺卿龚家,才四品,我才不要嫁这些!”
“我也要高嫁,譬如信国公,韩国公,亦或嫁去王府做世子妃,就算嫁给皇子做皇子妃,我都是想过的!”
“陆亦璇!”匡芷荷听她这话,顿时心中一震,连忙过来捂住她的嘴,“什么皇子妃,你以后胆敢再说这些,我撕烂你的嘴信不信!”
陆亦璇吓得眼眸瞪大,婚事乃女儿家一等大事,自己想去好人家,有什么错吗?
她拧紧眉头,扯开匡芷荷的手。
“我就说说,姨娘你慌什么,但不论怎样,自古至今,都讲究高嫁低娶,你说的那两家,我都不满意!”
“我自小琴棋书画,插花品茶,诗词歌赋,样样精通,怎的就不能高嫁了?我不管,反正伯爵府穆家和那什么鸿胪寺卿的龚家,我看不上!”
匡芷荷气得想扇她两巴掌。
“穆家的六公子如今在国子监任职,家里有爵位,又还知进取,不像某些纨绔子弟,只知寻花问柳,吃酒作乐。”
“家中只有五公子同他两个男丁,往前都是姐姐,早已出嫁,既来日不管分家不分家,你的日子都不会太难。”
陆亦璇听罢掀起眼皮:“那龚家呢?一四品官家,又有什么好的?”
“那龚家二公子亦是,一心扑在科举上,如今都未娶妻,去年秋闱已经得了举人,今年春闱会试虽没有过,但也靠着举人和家中背景谋了官职。”
“他为人勤勤恳恳,来日考上贡士,这殿试又不贬黜刷人,到那时,你丈夫可就是进士了!”
“若是有那能力,得了状元榜眼探花的,多好啊!”
匡芷荷说得有些激动,偏偏陆亦璇不以为意。
“姨娘怎知道他来日一定会中?这贡士也不是谁都能考上的,许多公子少爷考了多少年都未中,我才不要把大好青春,赌在这未知的事上。”
“陆亦璇,你要气死我啊!”
“我只管看得见的,龚家才四品官,反正我不要,姨娘要嫁自己嫁。”
匡芷荷气得脸都青了。
“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!”
“姨娘~”陆亦璇她生气了,起身抓着匡芷荷手臂,撒娇道,“女儿也是想给你长脸嘛,肃昌侯府如此尊贵,怎的就不能高嫁了。”
匡芷荷握着女儿的手坐下:“如若可以,为娘也希望你能高嫁,可你从小被我娇养着,这深宅大院的厉害,你是一概不知,况且......”
如今的侯府,唯恐遭难啊。
说到这,匡芷荷都有些后悔自小娇养着她了。
“反正你听为娘的,总归没错。”
陆亦璇面露不喜,撅着嘴推开匡芷荷的手,眸光露出几分坚韧:“深宅大院厉害又如何,反正这尊贵不能丢,况且你女儿我也不笨,无论如何,我都要高嫁,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我这庶女,也不会比那些嫡女差!”
“亦璇!”匡芷荷还苦口婆心。
“姨娘不必说了,穆家老太太的寿宴我要去,但我不是去给穆家看的,是给那些国公府,王府,至少与我们侯府平齐的人家看的。”
匡芷荷深吸了一口气,闭上眼睛想要清一清心中的浊气,谁知陆亦璇趁她闭眼的功夫,悄默声地跑了出去。
一睁眼,匡芷荷:“......”
日落西山,叶秋漓将没有任何问题的账簿归总好,拿起扇子轻拂了几缕微风,望着院内的花花草草淡淡呼了口气,总算是弄完了。
婆母宋白晴没有拿出契券。
拿了银两将账补上了,只说取了银两,想瞧几处铺子做生意,但未看见合适的,便把银两还回去了。
但不论如何,这账簿总归没问题了,
不过,账簿没问题,叶寒霜同她又发现了更大的问题,这侯府,确实有些外强中干,想起此事,她不免忧心。
侯爷被陛下杀鸡儆猴,斥责干涉立储之事,也似埋在肃昌侯府的厝火积薪。
“少夫人,吃盏茶歇歇。”春桃轻轻将茶盏放在叶秋漓身前的书案上,这几日,她不论是行事说话,都比之前沉稳了许多。
叶秋漓微微点头,放下团扇,拿起茶盏:“白露那丫头,最近还在三公子那吗?”
春桃点头:“嗯。”
“最近辛苦你了,一个人伺候我的起居。”
春桃笑:“少夫人这是哪里的话,哪里就辛苦到我了,风不吹日不晒的,又不用做浆洗洒扫的粗活,都比其他人舒服那么多了。”
叶秋漓朝着她笑了笑,从自己琵琶袖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子,“明日是你生辰,这个珠钗送与你。”
春桃蓦然怔了怔:“给我?生辰?少夫人怎么会知道明日是我生辰?”
叶秋漓将盒子递到她手里:“这几日整理一应档案,偶然瞧见的。”
春桃瞧着手里的盒子,眼眶瞬间红了。
叶秋漓皱眉,故意逗趣她:“怎的,嫌我送的礼小?来日若我手头宽裕了,一定送你镶金的,行吗?”
春桃垂眸抹去眼泪:“少夫人这是哪里的话,奴婢是感动好不好,哪里是嫌弃了,自小到大,还未有人送过我生辰礼呢。”
叶秋漓握了握她的手:“我吩咐了小厨房,明日单独给你做碗长寿面,早膳前不必来伺候了,用了早膳再来就行。”
“我刚学了新发髻,想着明日给少夫人梳呢。”春桃咬唇憋着泪。
“明日我沐浴完你帮我梳吧,好不好?”叶秋漓被她使劲憋着眼泪的模样逗笑。
春桃含泪点头:“好。”
陆清旭今日回来地很晚,叶秋漓等着他下值回家一齐用饭,谁知这人回来看了眼,说没胃口,便独自去了书房。
叶秋漓瞧着他回来时面色疲惫的模样,思忖了片刻,便让春桃去府医那寻了按摩用的青膏来,想着尽一尽妻子本分。
不料想,她去的时候,翟纤云端着新做的糕点,已然候在一旁好一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