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妈感叹:“这温家人真是心地良善,收养回来的孩子都教养得这么好。”盛老夫人却是摇头笑了,看着淳朴的吴妈,低声叹息:“挟恩图报叫什么心善,做的一门生意罢了。”只是比那些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做派看起来风光体面些。吴妈眨眨眼,有些听不懂。老管家将盛庭霑的那一份礼盒放到一旁,问盛老夫人:“这香囊我叫人检查一下,看有没有效用再放您屋子里?”盛老夫人摆摆手,“不用检查了。”“这小姑娘不是有个弟弟,半大小子起就住疗养院去了,这么些年下来,小姑娘会做点小东西不奇怪,又怎么会没有用?”
黄昏时分,有客来访。
老管家彬彬有礼,从替主人送礼的司机手中接过一方礼盒。
三进三出的古朴四合院,朱红立柱,雕梁画栋,青砖灰瓦,院落宽绰疏朗,院中草木葳蕤繁茂,一派生机。
盛老夫人在后院凉亭和一个少年开着视频聊天。
平板上框出一张俊俏的脸,开口就是哀求:“奶奶,我想回家了,您给小叔说声,我不参加这什么夏令营了成不成?”
“我保证下学期一定一定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!”
盛老夫人有几分故意:“你小叔要回来吃饭,一会儿就到了,你不想参加夏令营,就自己和他说去。”
“啊!”盛意西一脸沮丧:“小叔肯定不会答应我的。”
盛老夫人佯怒:“你还知道你小叔不会答应啊,期末就考了两百分,这么烂的成绩,我们家多少年了才出你这样一个奇葩。”
盛意西一脸振振有词:“奶奶,这天底下的好事难道都要便宜我们盛家人?全家都得是大学霸?咱们家的祖坟也不能一直冒青烟不是。”
少年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,五官俊朗,意气飞扬,说着浑话也不让人生气。
盛老夫人年轻时教管儿子一丝不苟,铁面无私,但老来隔代亲,看着孙子就容易心软。
“是不是和同学处不来?还是吃饭吃不好?”
盛意西诚实道:“那倒没有,就是山里网络不好打不了游戏,一点也不好玩儿。”
“是叫你去学习的不是让你度假的,玩什么玩!”盛老夫人笑骂道:“就一个月也忍不了啊?”
“噜噜呢?那把噜噜送过来陪我嘛。”
“玩一下午累着了,睡着呢。送来陪你这事我问问你小叔答不答应。”
盛意西一声长叹,知道这也不要奢望了,刚好有同学叫他去吃饭,和盛老夫人说了再见,便垂头巴脑跟着同学去食堂。
盛老夫人摇头无奈道:“这孩子。”
吴妈听了祖孙俩的对话,笑道:“小西这成绩,够让二少爷头疼的。”
盛老夫人越显无奈:“还真是正正得负了。”
吴妈收了平板,盛老夫人看着渐暗的天色,语气有几分寂寥:“实在学不了,也只能叫阿霑把小西送出国了,我就是想看他在跟前,真送出去,还有点舍不得。”
张妈劝慰:“小西这才哪到哪儿,还有两年才高考呢!有的是机会把成绩提升上来的。”
盛老夫人笑笑,自己先想开了:“算了,儿孙自有儿孙福,再不济,盛家这么大的家业也不至于会饿死。”
吴妈笑着应和,看着管家走过来,说道:“您看,谁又惦记您,给您送礼物来了。”
管家听到对话,笑道:“是温家小姐给您送的谢礼。”
礼盒拆开,有两层。
盛老夫人拿起第一层的信笺。
【问夫人安,借您的光,昨夜听到演奏老师技巧纯熟的《Himlen I Min Famn》,予我诸多启发,万般感念,小小礼物,略表寸心。
香囊有安神助眠的效用,药膳糕点开胃生津,性温补,药方和糕点配方附后,如得您喜欢,皆可取而用之。
另外,昨夜得小叔叔相助,但他事务繁多,不便打扰,另一份礼物麻烦您代为转交。
祝您和小叔叔万事顺意。
黎婳敬上。】
香囊做工精巧,药味浓郁却不呛人刺鼻,香气舒缓,糕点精致可爱,淡香怡人,处处可见做工之人心思精巧。
盛家老夫人,自然不是谁送的物件都用,随便来的食物都入口,黎婳附了药方和食谱,细心地免除了这一层顾虑。
给老夫人和盛庭霑的香囊纹饰也有不同。
老管家看着药方和食谱和一青一黑两种纹饰的香囊,笑道:“温家小姐是个周到细心的。”
盛老夫人点点头,面露赞赏:“是个不错的孩子。”
吴妈感叹:“这温家人真是心地良善,收养回来的孩子都教养得这么好。”
盛老夫人却是摇头笑了,看着淳朴的吴妈,低声叹息:“挟恩图报叫什么心善,做的一门生意罢了。”
只是比那些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做派看起来风光体面些。
吴妈眨眨眼,有些听不懂。
老管家将盛庭霑的那一份礼盒放到一旁,问盛老夫人:“这香囊我叫人检查一下,看有没有效用再放您屋子里?”
盛老夫人摆摆手,“不用检查了。”
“这小姑娘不是有个弟弟,半大小子起就住疗养院去了,这么些年下来,小姑娘会做点小东西不奇怪,又怎么会没有用?”
“好的,那我叫厨房把糕点加到晚餐里,刚好等会您和二少爷可以一起用一点。”
盛老夫人点点头。
暮色四合,连号迈巴赫驶进老宅,三人在前院下车。
刚进正屋,裴行之比主人盛庭霑更急切,一叠声地喊着:“君姨,您别嫌我烦,我今儿又来蹭饭了。”
贺川紧随其后,“君姨。”
盛老夫人见了两人也欢喜,连忙招呼:“行之和小川也来啦,快来快来,刚好陪我喝一杯。”
裴行之毫不客气,挨着盛老夫人坐下,“好嘞。”
盛庭霑慢慢落座,叮嘱盛老夫人:“一杯。”
盛老夫人啧了声:“好久没看到行之和小川了,一杯怎么够?”
她喜欢小酌,但并不贪杯,只是喜欢和盛庭霑讨价还价,像个老小孩儿似的。
盛庭霑让了半步:“一杯半。”
拇指大一点酒杯,多半杯还不到一口酒的量。
盛老夫人惊讶于他今日的松口,“好,听你的。”
饭桌上有裴行之,基本上盛庭霑和贺川就插不上话了。
裴行之夹了块梅花状的糕点尝了尝,眼睛一亮:“君姨,这道点心真不错,是吴妈做的吧?”
“这啊,是我请黎婳……就是温家那小姑娘去昨夜音乐晚宴听曲,她送来的谢礼。”
她问道:“昨天你和小川不是也去了?应该见过人了吧,长得漂漂亮亮一小姑娘,全场最漂亮那个就是。”
裴行之笑道:“是见到人了。”
盛庭霑今晚回来也是告诉盛老夫人昨晚的事,要处理的那个公馆负责人是她老友家的一个亲戚,于情于理这事都得知会她一声。
三言两语,盛庭霑把事情说了。
盛老夫人皱眉:“人你看着办吧,这事是他失职。”
“我就说你能帮一个小姑娘什么忙,原来是这样。”
她又问:“那小姑娘白白遭了罪,你给人家补偿没有?”
裴行之看好戏,火上浇油:“君姨,不仅没有补偿,咱们盛董让人司机来接了人,送都没送人一程呢!”
盛老夫人微怒:“阿霑,你这像什么话!”
让一个中药的小姑娘自己回家,这番作为实在是太过失礼。
盛庭霑吃了一顿教训,扫了一旁幸灾乐祸的人。
一双疏淡的双眸如同淬了冰雪,餐厅的暖光落入其中也变得薄凉。
“我还不知道她想要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