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下一秒,他就挣开了我的手,冷声叱道:“你的眼中还有没有一点纪律!”"你竟坏到想要把她推下海!”我愕然地抬头,这才发现他看向我的眼中竟满是厌恶。“附近都有渔民看到了,就是你把人推下海根要害人。”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渔民的事,只能哑声陈述着事实:“哥哥,是我在办公桌上发现了你留给我的字条,约我到礁石崖海岸。”“我从来没给你什么字条。”男人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的脸,声音冰冷无情:“你一向刁蛮任性,好好反省吧,你的处分很快就会到。”
六岁,我用口水糊了他的脸蛋:“哥哥,我长大可以当你的老婆吗?“
九岁的他一脸嫌弃地推开我:“我不喜欢小屁孩。”
十八岁,我把自己灌醉了,胡乱吻着他的脸颊:“哥哥,我现在不是小屁孩了"
他依旧推开了我,呼吸都没乱一下:“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。”
可他拒绝我九十九次,我也会对他表白一百次。
因为我和他是一本甜文的男女主,他就是我的天选。
我们还是结婚了。
虽然我们结婚那晚,他接到紧急任务连夜去了海岛。
他一走就是半年,我还有一个房没来得及和他圆。
长辈劝:“放弃吧乖乖,他不会疼人,不适合你。”
我不死心,给他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……
可也许是海岛不通信件,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。
终于,在十九岁生日这天,我坐上了去往海岛的轮船,我要亲自去找他。
这是我来海岛的第一天,人生地不熟,可下船时我却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、
我转了几道车,揣着介绍信来到了海岛军区,终于到了他的家属房。
一打开门,我呼吸一滞:这里面摆放着的,都是我特地挑选送来的东西!
红漆柜子,床,大红喜被,还有我费劲了心思,花费了数十个日夜才绣出来的鸳鸯枕巾……
他出任务之前一再警告我不要跟来,但还不是把我的东西都摆好了?
他是不是就是口是心非?
可在柜门打开的那一秒,我的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。
里面全是陌生女人的衣服,还有一件护士服,上面写着——
孙白雨!
还不等我回过神,身后忽得传来一道女人的尖锐控诉:“你是谁?私闯我的房间做什么!"
"你的房间?"
女人面上满是敌意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柜门:“喜欢他的女人我见多了,你这种不要脸跑进他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“真是不要脸!”
她气势十足,一副女主人的做派。
我气得脸色涨红,死死攥紧了手,怒气直冲脑门!
“你才不要脸!这房间的新婚柜子,床,被子都是我特地准备的,你算个什么东西?凭什么用!”
“你在胡说什么!"
一道冰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,我心头一跳,扭头便看见他眸光冷沉地走了进来。
是他!他是来给我主持公道的吗?
刚刚还嚣张的孙白雨,忽得一脸柔弱
奔向他的身侧,抹泪哽咽:“大哥,你可算回来了,这个女人私闯进家,我劝了她两句,她居然骂我不要脸。”
“既然嫂子看不惯我,我走!”
随后,她就抹着眼泪跑出了房间。
我见状急急望问他,男人脸色早就冷沉如墨,我心头一咯噔,下意识解释:“不是她说的那样...…”
他追了出去。
偌大的屋中只剩下了我一人。
我期待许久的见面,全被毁了。
他甚至一句话都没和我说…
等他回来,我要好好和他解释…
我来这里,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,不是和他吵架的。
可之后一连几天,他也没再回来。
失落之下,我便更加卖力工作,用工作上的忙碌来填补内心的惶恐。
这天社长拍了拍我的肩,笑道:“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。”
我又不由想到了他:“我和他是夫妻,他从小就立志要为国家争荣誉,我喜欢他,他是我的骄傲,我想和他一样报效祖国,为部队做贡献!”
“咳。”
身后忽地传来一声清咳,我下意识回过头去,没想到却看见了他和孙白雨。
想到自己刚才近乎表白的话被他当场听见,脸不由微微发烫。
空气似乎更热了。
这时,孙白雨忽得煞风景开口:“沈同志,这样的话私底下说说就好了,现在这么多人看着,怪羞人的。”
我脸色一变,这才记起他性格内敛,平时就不喜欢我说那些有关情爱的话。
我忙上前,拉住男人的手道歉:“对不起,我以后会注意.……”
他垂下了眸子看我,没有说话,只是反握住了我的手,将我带到了无人的拐角。
男人的大手很温暖,让我的心中不禁也起了一阵暖意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牵我。
就在我努力想要留下这温情时,他却松开了手。
我抬起头,撞进他淡漠的目光中,听见他冷然开口:“在军区的时候严肃一点,白雨不爱听这些。”
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,让我原本炽热的心变得冰凉。
我才压下情绪缓缓走进办公室,准备收拾东西回家。
却发现我的工作桌上,却放了一张字条,还是他的字迹一一
【我在礁石崖海岸等你。】
失落骤然被冲散,他这是要和我约会吗?这么多年了,他终于主动了一次!
悬崖上,我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,在寒风中独自等待了两个多小时。
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,我开心的回过头去:“哥哥——”
下一刻,我却被狠狠一推,重重跌下悬崖!
落入水中的最后一秒,我看清了推我那人的脸……分明是孙白雨!
很快,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我不会游泳!
“哥哥...救我...”
昏沉间,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挣扎了多久,久到我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彻底结束的时候,一道清冷的噪音划破黑暗——
入目不是冰冷的海底,而是一片洁白的病房,还有⋯⋯我心心念念的他。
看见他的那一刻,心中的委屈和后怕尽数涌了上来,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,甚至没看清他此时的面色有多么阴沉。
“哥哥,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,孙白雨她.....”
而下一秒,他就挣开了我的手,冷声叱道:“你的眼中还有没有一点纪律!”
"你竟坏到想要把她推下海!”
我愕然地抬头,这才发现他看向我的眼中竟满是厌恶。
“附近都有渔民看到了,就是你把人推下海根要害人。”
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渔民的事,只能哑声陈述着事实:“哥哥,是我在办公桌上发现了你留给我的字条,约我到礁石崖海岸。”
“我从来没给你什么字条。”
男人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的脸,声音冰冷无情:“你一向刁蛮任性,好好反省吧,你的处分很快就会到。”
我解释的话语骤然间全部卡在了喉咙里。
我没有那一刻这样清晰明白——
他这辈子都不会爱我。
真的已经够了,再纠缠下去,确实是讨人嫌的狗皮膏药了……
我最后一次凝着他的背影,目光清醒,冲着他喊:“我不要了,一直追着你,我有些累了,不想喜欢你了。”
“我放手,离婚吧。”
……
1985年夏。
“呜呜——哐当哐当!”
“尊敬的乘客们,从京市开往海岛的K911次列车现在已经到站,请你带好行李物品,尽快下车……”
沈禾提着包裹随着人流挤下车。
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岸。
她这次来海岛,是找丈夫方荣随军。
十九年前,她胎穿成这本年代甜文小说女主,命定之人是大院领居哥哥方荣。
如同书里写的那样,在长辈的撮合下,他们结婚,但方荣在新婚之夜接到任务从京市回到了海岛。
他一走就是半年,他们还没圆房。
想到这里,沈禾不由有些失落。
然而等她出了车站,却一眼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男人身形修长挺拔,侧脸轮廓刚毅英俊,剑眉星目透着一股冷情,尽管只穿着部队统一的蓝白海军短袖,却让人一眼注意到。
沈禾扬起明媚的笑容,抱着包裹小跑到男人面前:“方哥哥!”
千里迢迢赶过来,原以为他会有个笑脸。
不料,方荣却蹙眉,眉目冷峭凝向她,微凉的嗓音中听不出半点许久未见的喜悦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沈禾一僵,喜悦跳动的心也逐渐缓了下来。
十几年了,他对她还是这样冷淡。
她从小爱跟在方荣屁股后头跑,方荣却一直对她很淡漠,无论她怎么讨好,他从来不会对她笑一笑。
追在他身后这么多年,她已经习惯了。
很快压下了心中的失落,她讨好拉着男人的手,没心没肺笑:“我刚下车,难道你不是特地来接我的吗?”
方荣轻轻一挣,便挣开了她的手。
没有起伏的声音打碎了她的幻想:“我陪人来这边买东西,碰见你只是凑巧。”
只是……凑巧?
沈禾喉间一哽,接着,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方大哥!我的东西买好了,我们回去吧!”
方荣抬眸望向了那道身影,便毫不犹豫地大走了过去。
“方哥哥?”
她攥着包裹的手紧了紧,提起步子追了过去。
方荣听见她的脚步声,连头也没回,只丢下一句冰冷的话:“你回京市去,这里不适合你。”
“我不回去!我是你妻子,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!”
男人却没再管她。
他的腿很长,步子又大,沈禾怎么追也追不上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荣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。
女人笑容甜美,而方荣眼底的寒冰不知何时已经消融,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。
她看着两人一同上了吉普车后扬长而去,心底蓦地窜起强烈的不安。
那个女人是谁?
方荣从来不跟她笑,为什么会对那人那样温柔,他们是什么关系……
这一刻,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团乱麻,扯不清,也不敢去细想。
她垂下眸子,扯着包裹的手收得更紧,低声喃喃:“不会的,不会是我想的那样……方哥哥一定是有原因才会撂下我……”
自己是甜文女主,方荣是她注定的丈夫,是她的男主。
一定是她想多了。
方荣只是性格冷淡,不爱说话。
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他们是命定的缘分,注定是一对,他会爱上她的。
就这样自我安慰着,沈禾转了几道车,揣着介绍信来到了海岛军区,终于到了方荣的家属房。
此刻,她已经又累又饿。
太阳已经偏西,余晖斜斜地照在了有些掉漆的木门上,看上去陈旧又简陋。
比起京市的小洋房差远了,但这里有方荣,一想到以后就和他在这里生活,疲惫好像突然消散了。
拿出刚领到的钥匙开门,进屋后,她一眼就发现了里屋的两间卧房。
掀开布帘进卧房,步子却猛地一顿——
这里面摆放着的,都是她特地挑选送来的东西!
红漆柜子,床,大红喜被,还有她费劲了心思,花费了数十个日夜才绣出来的鸳鸯枕巾……
唇角控制不住翘起,心中像是融了蜜糖,一阵甜蜜。
方荣嘴上说着要她回去,但还不是把她的东西都摆好了?
他是不是就是口是心非?
沈禾一边想着,一边拿出包袱中的衣服准备挂进衣柜。
可在柜门打开的那一秒,她的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。
里面全是陌生女人的衣服,还有一件护士服,上面写着——
孙白雨!
还不等她回过神,身后忽得传来一道女人的尖锐控诉:“你是谁?私闯我的房间做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