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舔了舔槿儿的手,槿儿猛地顿住了脚步,低头看着她,对上了她那双有些湿漉的眼。“小狗狗,你怎么了……”齐豫白也是在这时才堪堪回神过来,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那担架处,哑着声音开口:“带小姐离开这里。”护卫担忧地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,但终究还是听从命令,上前拉住槿儿道:“小姐,我们先回马车上。”可槿儿却一动不动地望着怀中的沈清烟,看了良久后,忽然红着眼抬头,重新望向了齐豫白:“父亲,小狗狗它……流了好多血。”
往日的回忆纷涌而至,在瞬息间将沈清烟淹没。
在牢狱之中时,她每日都在念着归家的日子。
可在第三年的冬日里,她熬不住了。
地牢中的每一天本就是受尽折磨,吃的如泔水,睡的是硌人的稻草根,地牢潮湿阴暗,到了冬日更是冷的整夜整夜睡不着。
所以,她生了重病。
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,她哀求狱卒准自己书信一封,让齐豫白来看看她。
可一连等了几日,齐豫白都没有来。
她等不了了。
深更之中,她费尽了全部力气睁开眼,本想再最后看看这个世界,可一只小狗却凭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
她有些怔然,地牢之中怎么会有狗?
而且……它同当初齐豫白送的那只可真像……
或许是小狗触及到了她心底的那份思念,她忽然有些不甘就这样死去,不住喃喃:“我好想回家。”
“我想看看豫白,我想陪在槿儿身边……我不想就这样离开。”
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。3
她终究,还是要死了。
可等那虚空之中的意识再回来时,她发现,自己变成了一只狗。
那晚在地牢之中见到的小狗。
而她失去了记忆,只记得她想要回家,回到侯府去见她的夫君和女儿。
“呜……”
回忆散去,望着那惨白无一丝血色的脸,沈清烟止不住呜咽。
“阿、阿姐……”
沈梁州踉跄了几步,摔跪在了地上,眼底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。
沈芸月捂住了嘴,眼泪尽数夺眶而出,落在了雪地之中。
沈清烟费力地抬了抬脑袋,却看不清齐豫白的神色。
“啪!”
小狗耳朵生来灵敏,她便也清晰地听到了这一声微弱的声音。
原本洁白的雪地上,一滴刺眼的鲜红出现在了眼前。
随之,又落下一滴。
是齐豫白。
他死死攥着手,有血珠从他的手心滚落,可他却好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,定定地望着沈清烟那青灰的脸,手不住颤着。
所有的一切好像在此时定格,唯有风雪在不停的飘落。
“阿娘……阿娘怎么了?”
槿儿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如死寂一般的沉默,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狗上前,澄澈的眼中满是不解:“阿娘为什么躺在这里?她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槿儿?”
就在她即将靠近那具尸体之时,怀中的沈清烟也察觉到了什么。
就像那时候一样,她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散。
即使是身为小狗的她,也快要死了啊……
她轻轻舔了舔槿儿的手,槿儿猛地顿住了脚步,低头看着她,对上了她那双有些湿漉的眼。
“小狗狗,你怎么了……”
齐豫白也是在这时才堪堪回神过来,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那担架处,哑着声音开口:“带小姐离开这里。”
护卫担忧地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,但终究还是听从命令,上前拉住槿儿道:“小姐,我们先回马车上。”
可槿儿却一动不动地望着怀中的沈清烟,看了良久后,忽然红着眼抬头,重新望向了齐豫白:“父亲,小狗狗它……流了好多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