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正樟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妻子,但到底还是没敢忤逆五老夫人:“儿子也没有意见。”啪~韩祎月用力的把筷子摔在了地上:“你没意见,我有意见。”全家人的视线都落在韩祎月身上,韩祎月盯着许老夫人,不客气的说:“母亲您偏心的太过了,今天白天三嫂偷鸡蛋您也不管,那个死丫头偷馒头您也不管,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衙门里的差事,您竟然也是问都不问一句大家的意见,直接给了三哥。”许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。许正樟拉了一把韩祎月的胳膊:“别说了。”
许天熙并没有泄露许荞安的秘密,只说无意中知道县太爷母亲有和祖母一样的咳症,他就把当初太医开给祖母的药分了一些给县太爷,换到了三十两银子和一个衙门里师爷的差事。
话刚落下,韩祎月埋头吃饭的头猛的抬起来,一脸期待的看向许老夫人:“母亲,不如......”
“这个差事就让正林去吧。”许老夫人开口。
韩祎月脸上的表情一僵:“什么?”
许老夫人看着韩祎月,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。
这个儿媳妇越来越没规矩了。
许老夫人移开视线,目光扫过几个儿子:“正柏,正榕,正樟,你们有意见吗?”
老大许正柏,老二许正榕都规规矩矩的回答:“没有意见。”
许正樟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妻子,但到底还是没敢忤逆五老夫人:“儿子也没有意见。”
啪~
韩祎月用力的把筷子摔在了地上:“你没意见,我有意见。”
全家人的视线都落在韩祎月身上,韩祎月盯着许老夫人,不客气的说:“母亲您偏心的太过了,今天白天三嫂偷鸡蛋您也不管,那个死丫头偷馒头您也不管,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衙门里的差事,您竟然也是问都不问一句大家的意见,直接给了三哥。”
许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。
许正樟拉了一把韩祎月的胳膊:“别说了。”
韩祎月却反倒更来劲儿了,她一把甩开许正樟的手:“为什么不说?这里不是侯府,您也早就不是一品诰命夫人了,为什么这个家里还是全都要听您的?”
“母亲,您年纪大犯糊涂,实在不行您就把管家权交出来算了。”
许老夫人盯着韩祎月:“交给你吗?”
韩祎月冷哼一声:“我知道您不会给我的,正樟不是您亲生的,您不在意也就算了,大哥二哥呢?总共是您亲生的吧?”
说着,韩祎月的目光扫过了汤洛薇和王秀秀。
她就不信,这两个嫂子会没意见。
可让她失望的是,两个嫂子只是半垂着头,一声不吭。
“我没有偷鸡蛋。”冯伊可无力的解释。
可是所有人都没有看她,也没人出声。
冯伊可觉得一阵委屈,自己每天从早忙到晚,就是担心会有人觉得她不出去做工吃白饭。
就连上次去县里采买,也只有三房是任何东西都没添置,怎么现在因为一个鸡蛋,大家就这么误会自己?
“五婶,三婶不会偷鸡蛋的。”打破沉默的人是许天熙。
他直直的盯着韩祎月:“三婶是什么性子的人,全家都清楚,别说是鸡蛋了,就算是平时吃饭,她连菜都舍不得往自己碗里夹,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。”
韩祎月刚想说什么,许天宇也开口了:“我相信三婶不会偷鸡蛋,前几天我们在山上找到野菜,三婶做了菜饼子分给了全家人,只有她自己吃的是中午剩下的干馒头。”
沉默寡言的许天风也开口了:“我也相信三婶。”
许天宇推了推自己的孪生弟弟许天飞,许天飞也冷着脸应了一声:“一样。”
许天尧带着哭腔:“我娘没有偷鸡蛋。”
就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五许天星也顺着说了一句:“我也是。”
许荞安也跟着啊了一声,奶凶的不得了。
听着孩子们的话,冯伊可眼眶热的不可思议,她赶快低下头,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。
许正林握了握冯伊可的手,坦荡的说:“我相信伊可不会做这种事情。”
许正林表态了,大哥大嫂,二哥二嫂也纷纷表态相信冯伊可。
最后许正樟尴尬的扯着韩祎月重新坐下,打圆场:“误会误会,小月不是这个意思,三嫂,你别介意,她就是心直口快,小月没有坏心眼。”
“我介意。”许正林神色冷淡。
许正樟尴尬的看着许正林。
许正林说:“伊可虽然没有出去上工,但是她每天做的事情不比任何人少,洗衣煮饭操持家务,其他人可以当成没看到,但是我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,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任何人欺负我的妻子。”
“三哥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许正樟语调苍白。
“行了,都别说了。”一直沉默的许老太爷终于开口。
老爷子一辈子都生活在战场上,从来都没怎么管过府里的事情,也更没操心过孩子们的教育问题,以为有族学里的先生们和老妻看着,自然不会有问题。
可是却忘了,先生教给他们书上的知识和做人的大道理,却并不能真的让他们学会如何兄友弟恭,如何做一个正直坦荡的真君子。
老妻固然能照顾好孩子们的生活,可她还要操持偌大的侯府,在教育上也难免会有疏漏之处。
直到今日,他才彻底看明白几个儿子的问题。
老大老二太过独善其身,说白了就是冷血凉薄。
老五耳根子软,又多少有些小家子气。
如今看来,还真的是老三为人有原则又重感情。
反而是小一辈的孩子们,竟然给了他天大的惊喜。
抄家流放,对现在的许家来说,倒还真的未必全是坏事,否则继续在定国侯府的庇护下,许家早晚也会面临着分崩离析的衰败。
有了这次磨炼,许家的再下一代一定能开创出属于他们的天地,许家不会完。
许老太爷站起身:“老三媳妇为这个家的付出,大家都看在眼里,以后没有证据的话不许乱说了,免得伤了家人的心。”
说着,许老太爷看向许正柏和许正榕,相信两个儿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。
顿了一下,他又说:“正林去衙门上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。”
许老爷子如此说,自然不会再有人提出任何意见。
一片沉默之中,韩祎月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:“哎哟,我肚子疼,正樟,我可能要生了,好疼啊~~~~”
许正樟慌乱的看向许老夫人:“母亲,怎么办?”
许老夫人:“正樟,你送小月去后面的产房。”
“天宇,你快去村尾找稳婆过来。”
“天风,天飞,天熙,你们快去烧水。”
“洛薇,秀秀,伊可,你们快去产房帮忙。”
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忙了起来,就连没点到名的几个男子,也出去忙活了起来,劈柴的劈柴,烧火的烧火,扫院子的扫院子......
片刻之后,堂屋中只剩下许老夫人和许荞安两个人了。
许老夫人拍了拍胸口,幸好前两天冯伊可惦记着韩祎月生孩子的事情,抽空把产房收拾出来了。
只是这距离预产期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,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。
许老夫人掐着掌心,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可越是走越是担心。
这是许家出事以后的第一个孩子,对于许老夫人来说,这个孩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,就好像,只要这个孩子平安出世,许家就能重获新生。
她知道这没什么道理,可就是控制不住在心中将这两件事情建立起了玄妙的关联。
许荞安爬到许老夫人身边,扯了扯她的裙摆,口中咿咿呀呀说着什么。
许老夫人深吸一口气,弯腰抱起许荞安:“安安乖,五婶婶在生孩子。”
许荞安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在许老夫人面前摊开小手。
看清白嫩掌心中躺着的几片东西,许老夫人脸上表情顿时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