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,莫谦言没有说出来。他想独占这栋老宅,因为他已经找好了买家,愿意出巨额将这栋老宅买下来。几人吵吵嚷嚷了许久,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来,最后仍然是闹得不欢而散。莫南泽开车带路吟风来了海边,他们站在下了车,朝着凌乱的礁石滩走去。夜晚的陆风将路吟风的头发吹得很乱。路吟风一边要拨开碍眼的发丝,一边要注意脚下的路。百密一疏,路吟风一脚踩空,身子重心不稳,惊呼一声。
“走吧。”莫南泽轻声说着,打断了路吟风的思考。
他迈开脚步,往车库走去。
路吟风没来得及考虑,便自觉地跟了上去。
路上,她一直低着头,暗自思索着。
她听莫家的老佣人讲过,莫南泽是十五岁时才被莫庆丰认了回来,那时候,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们都把他当成分家产的敌人,三人抱团针对了莫南泽许久,也未曾让莫南泽接触莫氏集团的生意。
就连他们的儿女,也对莫南泽没有好脸色,只是在莫老爷子面前装一下,叫他一声小叔。
也是近些年,莫南泽争气地成为了最顶尖的律师,莫家需要用得上莫南泽的地方多了起来,莫南泽的地位才上升了些。
至于他们的恩怨,也成为了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涌动。
“对了,小叔,你是真的知道爷爷的遗嘱内容吗?”路吟风突然问道,“我答应和你闪婚的目的是报复莫谦言,那你呢?你为什么愿意陪我做这种千夫所指的事?”
此时,他们来到了车库,在那辆黑色的卡宴前停了下来。
路吟风看着莫南泽的后背,心底很紧张,手指不断地搅着。
莫南泽回过头,定定地看着路吟风,眼神幽暗冷冽。
“首先,我没有兴趣也没有权利提前得知遗嘱内容,张律师也不会违背职业道德向我透露当事人的隐私。”
路吟风悻悻,连忙解释道:“小叔,我不是那个意思!只是随便问问……”
“你放心吧,就算你与我没有婚姻关系,也改变不了你是合法继承人的事实。”
莫南泽是律师,他肯定对这些很了解。
路吟风反倒是更迷惑了。
“那你之前当众宣布我和你结婚,强调我还是莫家的媳妇……”
“我想说,就说了。”莫南泽平淡地回答。
“小叔……你可真任性。”路吟风讪笑道。
莫南泽开着车,载着路吟风在远离莫家大宅的路上疾驰着。
路吟风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,有些感伤。
她如今在莫家的名声,肯定糟透了。
她都能想象得到,以后莫家的人跟朋友提起,会说“那个路吟风真是个狐狸精,刚和莫谦言离婚,扭脸就和莫南泽结了婚,辈份都提上来了”。
抑或是,“路吟风就是为了钱才接近莫老爷子的,别看她一副单纯的模样,实际上心肠很阴险!”
与此同时,莫家大宅的客厅内如同炸开了锅般吵闹。
众人议论纷纷,想知道路吟风和莫南泽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。
“谦言,你来说说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!”莫一鸣拍桌质问道。
“谦言,你最好给大家一个解释,上次我们见面,路吟风还是你的老婆,这才多久啊,就变成别人的老婆了!你真是让我丢大脸了!”莫谦言的爸爸莫一宁,一个性情温和的人,此时也愤怒至极,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脾气。
路吟风和莫南泽离开后,莫谦言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众矢之的。
面对众人的灼灼目光,莫谦言的脸挂不住了。
“大伯二伯,爸,哥哥姐姐们。”莫谦言对着他们,没了之前的激动,诚恳地说道:“我和路吟风结婚,只不过是为了让爷爷安心而已。至于他们两个人是怎么搞在一起的,我是真的不知道!也许,在我们离婚前……”
“你当然不知道,这几年,你有几次回来过?这种情况,最容易戴绿帽子了!”莫知衍嬉皮笑脸地落井下石。
他与莫谦言年纪只相差两岁不到,又都是男性,多年来家长们一直拿他们两个比较,连带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差。
如今正是看莫谦言笑话的时候,莫知衍当然不会轻易放过。
“你!少他妈胡说!”莫谦言很生气,但是在几个长辈面前,他不敢对着莫知衍发作。
“现在不是讨论我和那个女人离婚的事!”莫谦言严肃地说道,“爷爷离世后,他的亲孙子们都没有分到半毛钱,反而那个姓路的女人得到了那么多,你们甘心吗!”
莫谦言这句话是对着他这一辈的堂哥堂姐们说的。
刚才莫南泽还在时,他主要挑起上一辈的争端,现在,是该他们这一辈团结起来了。
几人面面相觑,谁都不说话,但是明白人都看得出来,没人甘心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此时,一直默默在角落的张律师以及公证处的见证人员在看了一场大戏后,总算得到了出场的机会。
“各位莫先生莫小姐,我谨代表莫庆丰老先生及我律所向大家保证,这份遗嘱在程序和内容上绝对没有问题,如有异议,可先协商处理,处理不成,可提出调解和诉讼。”
在办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后,张律师和公证处员工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此时的大厅里,便全是真正的莫家人了。
莫一鸣几个老一辈的,已经得到了足够的遗产份额,他们也各有事业要忙,虽然心里有些不爽,却也不想再浪费时间。
他们三人达成共识后便先离开了,厅内只剩下这些晚辈,又空旷了些。
气氛焦灼之间,又是莫知衍先开口了。
“说实在的,爷爷得病那两年,全都是路吟风陪在他身边,这一点,她路吟风就比我们这些当孙子孙女的做得要好。”
“那是她别有用心!她觊觎莫家的财产当然做得到!”莫谦言激动地喊道。
莫知衍耸耸肩,说道:“这就是爷爷给我们上的最后一课吧,不对他好的,哪怕是亲孙子,也分不到遗产。”
“四哥!你怎么尽偏向那个女人说话啊!”莫谦言怒道,“你是不是也看上那女的了?她当初就该嫁给你!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啊。”莫知衍一副无所谓的笑容,“没事儿,反正我们的爹分到的遗产都不少,等他们死了,还不是我们的了。”
“知衍!闭嘴!”莫欣蔓呵斥道。
好在莫家人都知道莫知衍平时吊儿郎当语出惊人的德性,对莫知衍刚才的话没有多大的反应。
这时,一直安静几乎没有怎么发言的老五莫文静弱弱地开口了。
“哥哥姐姐们别吵了。谦言,要不你去找路吟风商量一下,我们大家凑点钱把这座宅子买下来?”
“买?”莫谦言更加生气了,“这莫家的老宅,我从出生起就在这里,凭什么还要我出钱买?”
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,莫谦言没有说出来。
他想独占这栋老宅,因为他已经找好了买家,愿意出巨额将这栋老宅买下来。
几人吵吵嚷嚷了许久,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来,最后仍然是闹得不欢而散。
莫南泽开车带路吟风来了海边,他们站在下了车,朝着凌乱的礁石滩走去。
夜晚的陆风将路吟风的头发吹得很乱。
路吟风一边要拨开碍眼的发丝,一边要注意脚下的路。
百密一疏,路吟风一脚踩空,身子重心不稳,惊呼一声。
“哎呀!”
千钧一发之间,路吟风的胳膊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住了。
她抬眼一看,是莫南泽。
“小叔,谢谢。”路吟风一边攀着莫南泽的手站稳,一边道谢又抱怨,“小叔,大晚上乌漆麻黑的,怎么会想到来海边?”
今晚星夜很亮,海边的公路上的路灯也足够亮。
莫南泽能清晰地看见路吟风美丽的面容以及她脸上不解的神情。
“我刚才不是让你在车上待着吗?”莫南泽低声道。
“我又不知道你要干嘛,我一个人害怕!”
这两天,他们两人说的话已经比过去三年加起来还要多了。
在此之前,莫南泽对于路吟风来说,就是一个叫得出名字,认得到脸的陌生人罢了。
不过,莫家老佣人给她讲的许多八卦,也让路吟风对莫南泽产生了些误解。
莫南泽望着漆黑的海面,轻声地说:我不开心的时候,就喜欢来海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