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紧了紧手:“知道了。”……长夜漫漫,清寒料峭。偌大的长乐宫中终于只剩下了祈淮一人。他这才能好好看看灵柩中的人,其实,如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。只有一具楼骨,被人穿上了华丽的帝王衣冠。他终究还是没能看到她最后的模样。“楼嫣,你是不是很恨我?我真的从未想要真的伤害你,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这座皇城,我看得出你也不快乐。我以为我们离开这座吃人的宫城就一切都会好了。”他不知道昭国历代女帝和国师相爱会降下伽蓝诅咒,她隐瞒得太好,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些人会是他亲手杀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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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住手!”身后裴瑜一声祈喝。
可是剑已经划了过去,却是裴瑜伸手接住了剑。
裴瑜的手掌被划破,仍旧死死抓着剑锋:“祈淮,你想毁了大昭吗?陛下费尽苦心一步步设局,用生命成全了你,我容不得你这般辜负!”
其实,论恨,裴瑜分毫不会输给祈淮,只是,楼嫣要走的时候,便已经对他嘱托好了一切,让他一定要看着大昭一步步强盛起来。
他的使命,从前是守护女帝的安危,如今是守护大昭。
当初,守护女帝这一件事他没有做好,那么如今守护大昭绝对不能有失。
“哐当——”剑锋一转,楼浅头上的帝王冠冕被打落在地。
楼浅看着祈淮剑锋闪过的寒光,脸色终于忍不住一变:“你不怕孤杀了你吗?”
祈淮死死看着她:“楼浅,你记着,不管你如楼狼子野心,若是做不好这昭国帝王,我会亲手将你了结,将你的人头,放在她跟前祭奠!”
他真想就那样一剑杀了她,她该死!
可是,大昭不仅是历代女君辛苦经营下来的,更有楼嫣的心血,她千方百玛丽独家整理计要尽力让大昭的子民富足起来,他不能这么毁掉这一切。
楼浅眸色一暗,这才意识到,要做君王,光有那二十万大军还不够。
整个朝廷百官,心里最终都是向着楼嫣的,若非楼嫣死前留下了最后那道诏书。
若非是她下诏让百官辅佐楼浅登基,就算她打下皇城,来日也会天下共诛。
做君王,做到如此憋屈的份上,实在让人窝火。
她紧了紧手:“知道了。”
……
长夜漫漫,清寒料峭。
偌大的长乐宫中终于只剩下了祈淮一人。
他这才能好好看看灵柩中的人,其实,如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。
只有一具楼骨,被人穿上了华丽的帝王衣冠。
他终究还是没能看到她最后的模样。
“楼嫣,你是不是很恨我?我真的从未想要真的伤害你,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这座皇城,我看得出你也不快乐。我以为我们离开这座吃人的宫城就一切都会好了。”
他不知道昭国历代女帝和国师相爱会降下伽蓝诅咒,她隐瞒得太好,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些人会是他亲手杀掉的。
他以为是帝王这个位置让她心智大变,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在背后默默做了多少,付出了多少。
祈淮也一直在试探,看她知道他谋逆的时候,会怎么对他。
果然,一切如他所料,楼嫣没有杀他,她不舍得。
天知道他确定她的心意的时候,他心里有多开心。
“原来,我以为我盘算好了一切,就能够万无一失,可原来,每个人,包括我,最终都是你局中的棋子。”他有眼泪掉下来,祭盆里的纸烧得只剩下了一盆灰烬。
到如今,他才知道,楼嫣当初就已经算好了他们会什么时候反叛,叛乱之后她会被楼浅带去祭天,这样她死得其所,楼浅才不至于被安上万世骂名。
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道圣谕,安抚百官,避免群臣作乱,为祸天下。
什么都算得分毫不差,可是她到死都没有算到他的心。
如若,楼嫣知道祈淮是爱她的,也许便不会是这样的选择,走的时候也不会那般凄凉。
那一夜,大殿中的哭声格外哀戚,惊落了昭国皇城的最后一场冬雪。
那一夜,长乐宫灯火长明,送走这座宫中最尊贵的女帝。
那一夜,昭国年轻的国师守在长乐宫中一夜,墨发成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