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姨娘闻言,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脖子,看了看林远山,做出被逼无奈的模样,就像是真怕了王氏。最终,只得无奈地将什么都说了出来。王氏听完了郭姨娘的话,被气得险些又晕了过去,她指着苏氏,嘴唇哆嗦,半晌都没说出话来。“好啊,你们这是当我老了,不中用了,以为我快进棺材了,便什么都瞒着我是吧?苏氏,你可真是好样的!若不是今日郭姨娘说漏了嘴,你打量着,我还不知道呢!我说怎么大房子嗣凋零至此,感情是有人从中捣鬼呀,怎么,你自己生不出来,就要别人也生不出来,是吗?”
郭姨娘一双水眸骤然睁大,她柔弱无骨地跪到地上去,竟也抽泣了起来,“我的天爷呀,大夫人,您还让不让人活了?
戏班子是妾身找的没错,可那也是因为,最近京城中就数水云间最火!
可妾身都是请示过您的呀,那册子上还有您按的手印呢,您这会儿倒不认账了!
再说了,有谁请戏班子的时候,还会把班子里的戏子都一一看过的呀?
若不是今日,您同老爷打起来,这事还没几人知道呢,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?
上次麝香的事也是……”
郭姨娘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,她猛地捂住嘴,就像是真不小心说错了话一样。
苏氏一听这话,身子顿时一僵,下意识有些心虚地看向了王氏。
王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,严厉地看向郭姨娘,“也是什么,还有,什么麝香?”
只是这话,却无人回答。
王氏气不打一处来,当即指着郭姨娘,“你说,什么麝香,给我如实说来,你要是不说,今儿个,我连你一块罚!”
郭姨娘闻言,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脖子,看了看林远山,做出被逼无奈的模样,就像是真怕了王氏。
最终,只得无奈地将什么都说了出来。
王氏听完了郭姨娘的话,被气得险些又晕了过去,她指着苏氏,嘴唇哆嗦,半晌都没说出话来。
“好啊,你们这是当我老了,不中用了,以为我快进棺材了,便什么都瞒着我是吧?
苏氏,你可真是好样的!
若不是今日郭姨娘说漏了嘴,你打量着,我还不知道呢!
我说怎么大房子嗣凋零至此,感情是有人从中捣鬼呀,怎么,你自己生不出来,就要别人也生不出来,是吗?”
“母亲,母亲!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只是我当年鬼迷心窍,这才做下的错事,您就饶我这回吧!”
苏氏疯狂地摇着头,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,纳妾不纳妾,她是连尊荣体面都不要了,手脚并用爬到了王氏脚下。
因为她心里清楚,林远山或许好糊弄,但是,她绝对糊弄不过王氏!
王氏一脚踹开了苏氏,阴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让人浑身发冷。
只有她知道,苏氏是绝对不可能生出孩子的。
当年她生完林夕,已然是伤了根本,此生都不会再有孕!
这事儿,只有她和苏氏知道,就连林远山都不清楚,所以她才会如此笃定,麝香一事,正是苏氏所为!
“你这般毒妇,竟还好意思求饶?”
王氏真恨不得,现在就让林远山把她休出去,但想到她背后的苏家,想到如今身为国公夫人的林夕,她又不得不忍耐下来。
林远山冷眼看了一眼苏氏,他脸上的三道血痕还在隐隐作痛tຊ,只怕他短时间内都上不得衙门了。
想到这里,他瞧着苏氏,也觉得十分厌烦因此,他仍然保持着沉默,丝毫没有为苏氏说话的意思。
郭姨娘看着如今自顾不暇的苏氏,心中冷笑,如果说,仅仅因为白天苏氏胡闹,还不足以将她休弃,驱赶出府。
那么,再加上她毒害子嗣,定也足够她再翻不了身吧!
但郭姨娘还是失望了,王氏接下来的话,足以让她彻底心灰意冷。
王氏闭了闭眼,看得出来,她已经是极力隐忍。
郭姨娘心中隐隐期待起来,便听王氏接着说道,“你谋害子嗣,又极其善妒,按理说我本不应该再留你。
但念你在林家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我便饶你这次。
只是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日后,你也不必再管家了,把中馈权交出来,回你的院子自省去吧,没事,就不必出来了!”
此话一出,别说苏氏,就连郭姨娘都彻底愣住了!
王氏朝着众人挥了挥手,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,让他们退下。
郭姨娘胸口闷得厉害,行了个礼,一言不发的退出去。
这一夜,没人是赢家,每个人都是输家!
寿康院那边完了事,林若瑾没多久就得了消息。
苏氏平安无事,也在她的意料之中,毕竟如今的苏家尚且还如日中天,再加上一个林夕。
王氏同她们有着利益牵扯,又怎会真的拿苏氏怎么样呢?
郭姨娘靠着这些就想扳倒苏氏,确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。
“哎……”
林若瑾无声地叹了口气,缓缓向床榻边走去,今晚应当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,她也该歇息了……
后半夜,窗外刮起狂风,乌云将月光一丝丝吞掉,天色更暗了几分。
“小姐,快醒醒,出事了!”
林若瑾被拾香急切的呼唤声叫了起来,她睡眼朦胧地睁开眼,外边的天还黑着。
她揉了揉眼睛,声音有些沙哑,“拾香,什么时辰了?”
“丑时刚刚过半,小姐快起吧,可不得了了!”
拾香急得快哭出来,林若瑾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,外头还在“铛铛”地响着钟声,带着几分沉重。
林若瑾听了这钟声,一下子睡意全无,这分明是宫里的丧钟啊!
这会儿敲了丧钟,莫不是太后……
她捂住嘴巴,和拾香对视,沉默间,丧钟响了二十七下,确定是太后无疑。
“快,准备素服!”
林若瑾说话间,已经听到府里其他地方窸窸窣窣的动静,天没多久便亮了。
一大早,宫里的太监到各家宣旨,宣布太后昨夜崩逝的消息。
这倒是其次,毕竟昨夜丧钟一响,估摸着这会儿,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后驾崩了。
按照本朝律令,朝中凡七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哭丧,太后停灵一月,在此期间,众人皆要着素服,停舞乐。
有诰命的夫人跟着一起进宫,剩下的家眷,则在自家府上为太后祈福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,林若瑾随众人在前厅接旨。
林远山脸色难看得厉害,旁地倒没什么,只是他脸上这三道伤痕,只怕是盖不过去了!
关键被人嘲笑事小,万一进宫,皇上瞧见了,伤心之余,以此为借口申饬他,只怕他的仕途就彻底的废了!
顾宅,飞白满脸担忧地替顾晏礼换上了素服。
昨夜丧钟一响,昏迷了几日的顾晏礼竟也醒了过来。
他身上的伤势正重,知道太后崩逝,硬是要进宫,飞白怎么拦都拦不住,只能依了他。
“林家没发生什么事吧?”
顾晏礼神情淡漠,瞧不出痛苦,唯有唇色惨白,昭示着他伤势严重。
飞白听了这话,动作陡然一顿。
顾晏礼见他迟迟没有说话,皱起了眉头,继续问道,“怎么不说话?”
飞白低着头,许久才硬着头皮道,“一切正常。”
“那便好……”
顾晏礼收回了目光,眸中的压迫也随之消失。
飞白悄然松了口气,主子受伤,他为了主子的安全,将所有人手都撤了回来。
若是让主子知道,他没派人去看顾林姑娘,只怕主子非赏他四十军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