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漓不满地看着她多日未曾修剪的指甲,半点忌惮都没有。“如果今日你不下手,不过你下次再来前,记得带人将我这院子修葺好,顺便告诉柳贱人,想要不受罪,每次拿一千两银子换解药,少一个子都不行。”她似又想到什么补充道:“哦对了,王爷还要给我出府的自由。”阡陌寒看着她嘴一张一合,不住地提着要求,耐心耗尽,伸手掐住她的脖子。“你简直是厚颜无耻,不知所谓!”白清漓也恼了,这个男人,动不动就掐她的脖子,真当她随意拿捏欺负吗?
怜馨院
柳依依原本听了倩碧回来学舌,将白清漓怨恨到了极致,可她现在被那院掣肘,被抢了早饭也不敢发作,只隐忍着等王爷回来再做计较。
如今听到下人学舌管家被切了一根手指,她乐开了花。
“等王爷回来,咱们什么也不需要做,只等着看戏就成了。”
现在,整个王府不止是柳依依等着阡陌寒回来,白清漓也在等着他回来兴师问罪。
阡陌寒却在母妃的宫门外站了足足两个时辰,被痛斥过后,拿到了那颗深海贝珠,回了宥王府。
在马车里,他手心里死死攥着珍藏贝珠的锦盒,脑海里回荡着母妃恨铁不成钢的话语。
“寒儿,母妃让你娶柳依依,是想柳丞相助你,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,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站在本宫宫门外求药,你这般儿女情长,被一个女人拴住你的精力,是想毁了你自己吗?”
“……中秋宫宴,母妃希望你不要再做出出格的事情!”
什么是出格的事情?
上一次他说要带依依入宫参加宫宴,母妃还满口赞同,称她是丞相爱女,虽是侧妃却有资格伴在他身侧。
此次入宫求宝,竟惹得母妃厌弃了依依。
阡陌寒情绪不高,此时他也在想,诚如母亲说的那般,自己是不是真的将太多心思放在了儿女情长上,依依的病真的一直没有好吗?
不,他怎么可以怀疑依依呢,她那样柔弱,断然不会欺骗他。
奔波数日,在宫中又得了顿教训,阡陌寒一身疲累回了王府,赵荃第一时间得了消息,紧随其后进了书房。
“王爷,这么晚回府,可要用些宵夜?”
阡陌寒累倒在躺椅上,垂了眸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瑾瑜见王爷如此,挥手,“王爷累了,命大厨房准备热水,再备些小菜,这里不用伺候了。”
赵荃看了一眼王爷,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,“侧妃那边也不置喙一声吗?”
瑾瑜皱眉,这个管家什么时候这么没眼色了,看不到王爷一脸的疲倦吗?
赵荃与白清漓有切指之恨,他是一刻也等不得要给王妃穿小鞋了。
垂着头,似看不到王爷脸上的不耐烦,絮叨着:“老奴听闻,这两日侧妃身子病得厉害,连房都不敢出了,王妃不但不提供皮肉了,连带着府医都被她牵连,赶出了王府。”
阡陌寒坐起身,“后宅又生事了?”
赵荃见王爷终于有精力关注他了,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。
“王爷,您不在府上的这两日,出大事了。”
阡陌寒脑仁疼,神色里皆是厌烦,“说!”
赵荃黑白颠倒地将事情叙说了一遍,“侧妃病重,取不到皮肉反被王妃威胁,不但要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,还要侧妃下令修缮院落。老奴不过是没得了王爷的指示,怠慢了此事,王妃她,王妃她就对老奴……”
他伸出右手,断指的地方已经包扎,可谁都能看出来,那里缺了一根手指。
“她就切了老奴一根手指,扬言是杀鸡儆猴!”
岂有此理!
好一个杀鸡儆猴,猴是谁?她在警醒谁?
“她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啊!”
他暴怒,一拳砸到小几,软榻侧边的小几应声裂开一个横纹。
赵荃在心中得意,王妃,你断奴才一根手指,王爷自会替奴才报仇。
“王爷,王妃性情大变,非但打了老奴两个耳光,她还扬言,即便是你去了,她依旧敢如此做!”
“不知死活的女人!”
阡陌寒起身便向衡芜苑而去。
而此时的衡芜苑,已经被断了吃食一日。
许嬷嬷已经不知吞咽多少次口水了,饿得眼冒金星,全身发冷,饶是主子开恩赏她回床上躺着,她也饿得睡不着。
白清漓却是在房中将半只熏鸡细嚼慢咽地吃完,还不满地觉得这肉冷了,少了些香味。
“砰!”
门扇应声倒地的声音。
白清漓抬眸,顺着窗缝向院外扫了一眼,阡陌寒来了。
她快速收拾残局,找了帕子擦拭了嘴角,这才似无事人一般再次坐好。
衡芜苑没有灯油,到了夜间便只剩下一室的乌漆墨黑。
白清漓一席白衣,披散着头发,端坐在花厅前小椅上,阡陌寒冲时来看到她这样,被唬了一跳。
“深更半夜不睡觉,又在装神弄鬼吗?”
“王爷大半夜不休息,踹翻我院门,是在彰显你的神威吗?”
阡陌寒蹙眉,这个女人自从诈死后,越发变得伶牙俐齿。
他一腔怒意,作势就想掐她脖子。
赵荃在身后小心提醒,“王爷,近不得王妃的身,她那针着实厉害。”
阡陌寒记得,这女人会使暗器。
“从前还真小看了你,没想到你能忍耐一年之久,用藏拙来戏弄孤。”
“不过今日本王过来,就是告诉你,若想在这府里苟延残喘,最好似从前那般听话,否则孤不介意此刻就送你归西。”
白清漓起身,一步步上前,与他只留一步的距离。
她笑,“呵!”
月光下,白清漓眉眼舒展,没了前几日的憔悴,瘦削的容貌越发娇弱柔媚。
她本就生得好,只是初入府时,性子过于卑微,一心想讨好阡陌寒,加之白府的无耻行为,才让阡陌寒从未正眼瞧过她。
今日见她不卑不亢,胆大妄为地与自己对视。
阡陌寒皱了皱眉头,“你笑什么?难道你不怕死?”
白清漓轻蔑地瞥了他一眼,上上下下打量,似他是物价一般。
“王爷出府不就是替那小贱人找方子吗,如果找到了,我这个活药方子就可以除去了,既然早晚都要死,我怕什么?”
阡陌寒诧异,这个女人何时这般聪慧起来,竟然知道自己这两日在忙什么。
“既然晓得,还不懂得收敛?”
收敛?若收敛有用,也不用换来这一身的伤疤了。
“阡陌寒,你还没见到你的好青梅吧?见过她之后再来对我大言不惭!”
她转身回坐到凳上,翘起二郎腿,食指一下一下地点在茶桌上。
阡陌寒何时见过女子对他如此无礼,这女人不但装不下去了,还一身的反骨。
“那本王就告诉你,很快依依便不再需要你,你可以准备准备上路了。”
白清漓脸上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,“哦,今日就要送我上路吗?王爷下手之前可思量好了,千万别后悔。”
阡陌寒心下狐疑,这个女人如此淡定,她到底在依仗什么?
白清漓不满地看着她多日未曾修剪的指甲,半点忌惮都没有。
“如果今日你不下手,不过你下次再来前,记得带人将我这院子修葺好,顺便告诉柳贱人,想要不受罪,每次拿一千两银子换解药,少一个子都不行。”
她似又想到什么补充道:“哦对了,王爷还要给我出府的自由。”
阡陌寒看着她嘴一张一合,不住地提着要求,耐心耗尽,伸手掐住她的脖子。
“你简直是厚颜无耻,不知所谓!”
白清漓也恼了,这个男人,动不动就掐她的脖子,真当她随意拿捏欺负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