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吧,你高兴就好。”穿越何尝不是一场带着记忆的投胎呢?温竹青尊重她的选择。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白光闪过,胡翠喜软软倒在了地上,温竹青扶一下,把她放在床上,一道驱煞符放在她身边,她身体恢复更快一些。走出厢房,道:“已经没事儿,人家是个善鬼,让你儿媳妇儿注意点儿,祸从口出,别以为骂了人嘴上痛快不用负责人的,这是犯了口角,会倒霉的。驱煞符一百文钱,结一下账吧。”“真的好了吗?”“包售后的,放心吧,明天会醒来,最近多吃点儿好的,补补血气。”
里正媳妇儿梁余氏道:“又是梁老大那个小媳妇儿,真是厉害啊, 竟然捡到了野猪,村里这群眼皮子浅的都去她家买肉吃了。
她也是傻大方, 五文钱就给一斤多,谁家不想占这个便宜,这不家家炖肉吃呢,有条件的还吃顿饺子,可不比过年热闹吗?”
吃饺子还得用白面呢,白面比粗粮要贵一倍,谁舍得吃啊。
梁余氏也想去买,只是儿媳妇儿还没回来,她一直放心不下,再说也不想去看温竹青得意的脸,抢走自家的风头了,就没有去。
梁四九抽着旱烟,脸色不太好:“梁正远娶的小媳妇儿不大对劲儿,你不用管,我会处理的。”
“谁稀罕管她啊,不过老头子,我觉得她在村子里应该也不错吧,有点儿什么脏事儿的也有人能处理了,总比去找和尚道士便宜吧?
咱还是跟她好好处吧,这种邪门的人,要是害人,防不胜防,怪吓人的。”
梁四九能不明白吗?
对方外之外,要不就是恭恭敬敬的尊敬,没有一点儿怠慢,要不就彻底铲除了,让对方烟消云散,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。
可是他现在想供着她,好好处,怕是来不及了。
和徐二赖媳妇儿宋苗儿的事儿,她能不知道?
梁余氏又道:“三儿媳妇儿去镇子上回娘家,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,要不派人去问问?”
要是住在娘家,也派人捎个信儿, 别让人担心啊,梁余氏觉得该给小儿媳妇儿立立规矩了。
她疼 小儿子,这个儿媳妇儿也很满意,就当闺女一样疼,可是她不懂事儿,就得摆出婆婆的威风来。
没等梁四九回答,一身红衣突兀的出现在自家门口, 是胡翠喜回来了。
“哎呦,正担心你呢,回来这么晚啊,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。”
胡翠喜眼神转了转,不知道为何,梁四九觉得她眼珠子各转各的,一个往左转,一个往右转的感觉。
蓦然吓出一身白毛汗,再仔细看, 好像又没有,难道是自己看错了?
“回来就好,吃饭吧。”
胡翠喜道:“我吃过了,累了,回屋歇着了啊。”
一下下挪到了屋门口,扶着门框进去了,梁四九这次看的真真的,儿媳妇儿没有抬脚,而是飘进去的。
这是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吗?
“吃了饭也好,省了咱的粮食了,老头子,咱吃饭了。”
梁四九收拾烟袋的手都是哆嗦着的,“你先吃,我出去一趟,三儿呢?让他别缠着媳妇儿,把屋后的菜地浇一浇水,这天旱的,菜地不能缺了水啊。”
“我让老大去浇水,三儿干了一天活儿,现在还没回来呢,怪累的。”
梁四九不管,满心都是胡翠喜一身红衣,飘着走的样子。
胡翠喜没有躺在床上,站在窗户后面盯着外面,阴沉的屋子里黑乎乎的,越发显的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。
……
温竹青他们忙活一天,累的够呛,好在成果也很喜人,熏肉已经挂起来了,在阴凉处风干。
温竹青怕坏掉,还做了个防护阵法,隔绝一切生灵,这样不会有苍蝇爬,更卫生。
腊肠也做好了,一起风干。
黄豆猪蹄汤,爆炒猪肝,猪肝青菜粥,卤猪肺,卤猪头猪尾巴,切了一盘子,这顿饭吃的太香了。
担心孩子们积食,温竹青冲了山楂水,让他们喝了散散步再去休息。
虫鸣阵阵,凉风习习,点燃一堆艾草熏着蚊子,温竹青给孩子们讲故事, 很普通的夏日晚上,让孩子们无数次回忆起来,满满的温馨感。
梁四九的到来,破坏了这种温馨,“ 正远媳妇儿,叔问你点儿事儿。”
蔡大娘站在温竹青身后,陪着她招待里正,这么晚了,陌生男人来家里做客,她得防着点儿。
梁四九看了她一眼,温竹青解释一下:“我的亲戚,来家里帮着带孩子的,姓蔡,蔡大娘。”
“你能对孩子们好,我就放心了,我想找你看看我家三儿媳妇儿,我觉得她不对劲儿……”
这是来活儿了,温竹青道:“怕是带着不该带的东西回来了,白天我提醒她,别穿一身的红,容易被人盯上,还是没逃过。”
“这,因为她穿一身红的原因吗?”
“有一点儿,一般没事儿, 运气不好,遇到喜欢新娘子的,可不就跟着回来了吗?
蔡大娘,你在家里照顾孩子们,我去看看。”
“好,你小心些。”
蔡大娘知道她的本事,没有扯后腿,她帮着照顾好孩子就是帮到她了。
蔡大娘已经知道她是给人做后娘,更心疼了, 多好的姑娘,这么年轻,自己还是孩子,就养一堆孩子。
男人还是残废,这日子可怎么过?
她自己那么厉害,怎么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呢?
蔡大娘表示不理解,温竹青也没解释,这种日子只是暂时的。
到了梁四九家,梁余氏诧异一下:“你,你来做什么?”
温竹青和她眨眨眼睛,“白天我和胡翠喜一起去镇子上的,约了晚上一起画绣花样子,我来找她啊。”
“这样啊,她在屋子里呢,你进去吧。”
梁四九给她使个眼色:“去烧点儿水给正远媳妇儿喝啊。”
其他两房人都在自己院子,刚要出来问问,被梁四九给撵回去了:“睡你们的觉,明天不用干活儿吗?”
温竹青抬手,两张符纸拍在他们房门上,保护他们,也是以防他们害怕,跑出来捣乱,这种事情越少被人看到越好的。
梁余氏吓的捂着胸口,她是有真本事的, 那符纸给会飞一样,没点儿本事可做不到。
“翠喜啊,我进来了啊。”
“你进来吧。”
厢房门打开,一身红衣,惨败的脸色,唇色跟染了血一样,明明还是那个人,却感觉换了个人一样。
梁余氏差点儿晕过去,她竟然没看出儿媳妇不对劲儿来,吓死个人了。
砰的一声,房门关起来,温竹青也消失在房门里。
“老头子,这是咋回事儿啊?”
“我也不知道,老三呢?”
这么晚了不该没回来啊。
算了,等处理完家里这个,再去找他吧。
这么一耽误,让梁四九之后悔之莫及。
……
房间里,温竹青也没有点蜡,她现在的功力,已经能夜间视物了,不需要点蜡。
“说说吧,你占据活人的身体,是有冤屈要申诉,还是单纯想作恶。”
’胡翠喜‘咯咯一笑,声音很婉转,像是百灵鸟一样,很干净很婉转娇柔的声音。
“奴家倒是不知道,小小的村子里还藏着高人呢,奴家不想作恶,也无冤屈,就是看这个女人不顺眼儿,上身玩玩儿。”
温竹青哭笑不得:“有你这么玩儿的吗?你这一上身,人家最少病几个月,赶紧滚了,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“呵呵,你怎么不客气啊?小姑娘,你年纪也不大,能有多少道行?不怕告诉你,姐姐我可是几百年的老鬼了,想撵我走,也得姐姐我开心啊。”
“几百年的老鬼就这点儿道行?你可真给鬼丢人呢,你想开心,我还不开心呢, 道行不看年纪的,你不知道吗?”
温竹青挥手取出一张符纸,无风自燃,竟然是惨白色的光,胡翠喜下意思后退,满眼忌惮:“你竟然能修炼出白莲火来,小瞧你了。
那好,我也不瞒着你,我生前是个戏子,这个女人走路就走路,还咒骂戏子肮脏下贱, 骂的可难听了,又是一身红衣,我不戏弄她一番,她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。”
“人家又不是骂你呢,你有点儿愤世嫉俗了,戏弄也戏弄完了,回去吧,我睁只眼闭只眼,看你身上没有人命,不跟你计较了。”
鬼也分好的坏的,只要沾上人命,气息是不一样的。
戏子鬼不大乐意,眼珠子有胡乱的转动,温竹青好奇:“你这眼珠子是你的还是她的?这么转不会伤着人家的身体吗?”
这就不是人体能做到的,两眼珠子都要飞起来了。
戏子鬼咯咯笑着:“年纪不大,倒是胆儿大啊,这个不重要啦,你怕是不知道,这具身体她……怀孕了。”
温竹青:“不用你说,我当然知道啊,这又要什么关系呢?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,哪儿能都插手?”
温竹青第一天就看出来了,不过没有说,事不关己,胡乱插手就是自己的因果,她闲的没事儿找事儿吗?
“你倒是和那些虚伪的门派中人不一样啊, 他们见到鬼就灭掉,不分好的坏的。
既然如此,我给你面子,回见。”
“最好不见,我怕我忍不住超度了你,送你去投胎。”
“能投胎自然是好的,我有心愿未了,投胎失去我最重要的记忆,我宁愿不投胎。”
“行吧,你高兴就好。”
穿越何尝不是一场带着记忆的投胎呢?
温竹青尊重她的选择。
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白光闪过,胡翠喜软软倒在了地上,温竹青扶一下,把她放在床上,一道驱煞符放在她身边,她身体恢复更快一些。
走出厢房,道:“已经没事儿,人家是个善鬼,让你儿媳妇儿注意点儿,祸从口出,别以为骂了人嘴上痛快不用负责人的,这是犯了口角,会倒霉的。
驱煞符一百文钱,结一下账吧。”
“真的好了吗?”
“包售后的,放心吧,明天会醒来,最近多吃点儿好的,补补血气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梁余氏拿了钱给她,温竹青随口问一句:“你家儿子怎么没在家啊?”
“不知道去哪儿了,钓鱼还是摸虾呢,我去找找。”
说这话,梁三儿回来了,“爹, 娘,我回来了。”
手里提着一条鱼,不过已经死掉了,身上有不少草屑脏污,像是抓鱼回来。
看到温竹青愣一下,“这谁啊?”
“这是正远媳妇儿,你得喊嫂子的,快喊人。”
“啊,嫂子好。”
温竹青盯着他的脸,看了一会儿,梁三儿心虚,“你,你看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温竹青没有多说,拿了钱袋子走了。
梁三儿心中莫名:“她来家里干啥?奇奇怪怪的。”
梁余氏道:“可不敢对她不敬,她是做那个的,王家老太太不是她送走的吗?你忘了?”
梁三儿更惊讶了:“那个女的我见过,没有这么漂亮啊,这才几天?变了个人一样。”
脸颊有肉,气色好,灯光下看着更漂亮,可不像那次看到干巴巴的样子。
“别乱说,你媳妇儿沾了脏东西回来,你快去看看啊。”
“什么?翠喜,你怎么了?”
梁三儿丢下鱼,进屋看媳妇儿,胡翠喜睡的深沉,没有醒来,他愧疚的垂着头。
梁家的事儿温竹青没有跟孩子们讲,村里人也没有说,都是大嘴巴,一点儿闲事儿能扯出一出大戏来,温竹青很尊重客户的隐私。
梁四九很满意,以后多照顾他们这一家子吧。
新的一天,胡翠喜已经醒来了,昨天的事情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,被婆婆逼着来给温竹青道谢。
梁三儿陪着她一起,新婚小夫妻,走在一起还挺般配,没少被村里的婶子们打趣开玩笑。
温竹青看他们俩一起来,冷淡道:“不必如此,我已经收钱了,两清了。
要是还有别的事儿,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胡翠喜道:“我想问问,到底我沾了什么东西?我害怕,它还会来吗?”
温竹青让梁三儿出去,道:“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,犯了口角,你跟戏子有仇吗?”
胡翠喜脸色大变:“你,你怎么问这个?当然没仇了,谁跟那些下贱的人一般见识啊。”
“无冤无仇,怎么会厌恶人家?生而为人,谁活着都不容易的,我不想知道你的事儿,只告诉你,这次的事儿跟戏子有关,以后别出言不逊,哪个行当都有厉害人物的。”
“戏子?怎么可能?”
温竹青只是淡淡看着她,对她有些不喜,她隐藏着很重要的事情。
“该说的我说,不该说的我也不会说,你可以走了。”
胡翠喜抿唇,拿出十两银子,道:“你这么厉害,我能请你做点儿事儿吗?”
这在村子里,可是很大一笔钱呢。
温竹青摇头:“不能,你这点儿钱太少了,不值得我伤天害理,奉劝你一句,适可而止,否则害人害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