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看着府里一文钱也拿不出来,明日吃喝都成了问题,云哥儿还闹着要最好的宣纸。“祖母,云哥儿要宣纸,敏哥儿都有,我也要!我不要发黄的草纸。”云哥儿拽着她的袖子,撅嘴撒娇。他在族学,敏哥儿是周氏的重孙,两人也是同窗。两家同为嫡系,却因为一个爵位势如水火,周氏和宋老夫人不和,孩子之间也在攀比。宋老夫人一贯疼爱他,又听他如此说,仿佛若是拿不出来,便是低了周氏一头。“陈妈妈,将我的金镯子拿出来。”
楼望月虽语气轻松,却并非玩笑话,她的确担忧会走到这一步,所以,在昨天撕破脸前,便将两个婆子换了。
至于强来?
全府上下,估摸着也没打得过茱萸的家丁。
想到宋家因为没有钱财,缩衣节食,当真要过上宋老夫人说的杂粮馒头小米粥的日子,她就开心。
娶个钱袋子,还是要走向败落,奴仆皆散尽,再没有任何面子,也不知谁会先撑不住。
悠闲了三日,府里对上椿院的苛待变本加厉,不进她的院子,将附近都围了起来,防止她做出出门砍柴的行为,变相软禁了她。
就连茱萸都不能出去,自然没法采买,没了余粮,府里连水都不让她用。
她不担心,毕竟老夫人也不想饿死她,该有的都会有的。
不过,不能出门倒是麻烦,毕竟茱萸还得偶尔去看看秦无忧,否则那孩子怕是乱跑。
她想偷偷溜出去,没想到一向懈怠的下人,却盯得厉害,根本没有机会,她有些着急。
“少夫人,你快想想办法。我和那孩子约好了,五日至少看一面,今日若是不去,他跑丢了,咱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。”
楼望月看看天色,“她今天应当会来,这边的看守的人会撤掉,你趁机出去吧。”
“她?”
“是江夫人!”
这是芍药说的,她迎着茱萸疑惑的目光,自豪道,“少夫人前几日递了拜帖,道昨日去拜访她,还要给些老家送的东西,江夫人定然会扫榻相迎。不过,少夫人昨日未能出门去江府,今日江夫人定然会来的。”
她虽然不如红雪得力,在石雅舒面前没有多少面子,可毕竟曾经是她的人,同住屋檐下,也多少了解一些。
石雅舒并非不在乎楼望月,相反,她十分在乎,不愿让她轻易死去,也见不得她好过。
一向乖顺的少夫人说了要去,却又失约,她定然会探个究竟的。
只要她来了,老夫人一定会将人撤走,哪怕茱萸正大光明的出去,也没人敢闹。
芍药说完,看向楼望月,“少夫人,奴婢说得对吗?”
“是,聪明了。”楼望月顺嘴夸赞。
用心了,就是不一样。
茱萸撇撇嘴,就她心思多,若是她了解那位什么江夫人,她也可以判断出来的。
这边悠闲,宋老夫人这几日过得不太好,她要告诉楼望月违逆她的下场。
可看着府里一文钱也拿不出来,明日吃喝都成了问题,云哥儿还闹着要最好的宣纸。
“祖母,云哥儿要宣纸,敏哥儿都有,我也要!我不要发黄的草纸。”
云哥儿拽着她的袖子,撅嘴撒娇。
他在族学,敏哥儿是周氏的重孙,两人也是同窗。
两家同为嫡系,却因为一个爵位势如水火,周氏和宋老夫人不和,孩子之间也在攀比。
宋老夫人一贯疼爱他,又听他如此说,仿佛若是拿不出来,便是低了周氏一头。
“陈妈妈,将我的金镯子拿出来。”
话毕,她才想起来,陈妈妈被她关起来了,脸色有些僵硬,喝骂晨雾,“没听到我说话吗?”
晨雾连忙跪下,“奴婢知错。”
陈妈妈看看屋里的人,除了晨雾,便剩了两个二等丫鬟。
朝霞和晚霞原本也是贴身伺候的,本想打发去掌控上椿院,被楼望月三言两语挑唆,便关了起来。
陈妈妈在跟前时,也不显得人手吃紧,她办事井井有条,无需吩咐,就能办到能妥当。
倒是无所谓提不提一等丫头上来。
这几日剩了晨雾,又招了两个二等丫头近身伺候,却不如人意。
她也不想那么轻易将陈妈妈放出来,记恨她禀告时,未曾将全过程说出来。
在她看来,即便不是背主,也是有了小心思。
奴婢而已,不该起这些心思。
想了想,吩咐道,“将朝霞和晚霞放出来,回来伺候。”
既然楼望月要和她拧着来,即便是朝霞和晚霞欺辱过她,她也要故意放在跟前伺候。
晨雾领命而去,暗自想道,朝霞和晚霞折磨得手指都是针眼,一时间也难以在跟前伺候呀。
可她什么都不敢说,生怕被老夫人发作。
老夫人等她走了,也没招其他丫头伺候,哄着云哥儿,“你且去前院吧,明日定然给你买上好的宣纸。”
云哥儿目的达成,撒娇道,“还是曾祖母疼爱云哥儿。”
宋老夫人脸上多了几分笑容,云哥儿生母短命,宋世诚在老爷子去世前,也曾娶了填房,还怀了身孕,结果一尸两命。
接着老爷子病倒,然后守孝,不能办喜事,至今没娶三房,也就云哥儿一个嫡子。
而二孙子宋世明的妻子,倒是长命的,前后生了一子一女,没有活过五岁的,族谱都没能上。
宋世明在外地书院求学,看似刻苦,实则碌碌无为,嫌在京城丢人罢了,只会伸手要钱。
宋世诏更不必提,和楼望月没有圆房,先前纳的两房姨娘,只有一个生了女儿,也只活到了两岁,就没了。
阖府就云哥儿一个重孙,在老夫人眼里,除了长孙宋世诚之外,最重要的便是他了。
听他嘴甜,岂能不高兴?
送走了云哥儿,她方才让孙管事来,让他将金镯子拿去当了,买些宣纸回来。
孙管事虽是内宅管事,并非管打理她名下几个嫁妆铺子的管事,也不怎么在外行走,可宋府的账面,便是他了解得最清楚。
由他去当,外人不识得他,也不会将这事传得众人皆知。
若是叫人知晓,她几十年前陪嫁来的嫁妆镯子都当了,她这张脸,也就丢尽了。
想到这些,她眼神冷了许多,即便是当嫁妆,也该由楼望月来。
若是还不听话,她陪嫁的两个京城外的庄子,以及她那些金银玉器的陪嫁,便都夺了来。
想着要不要找红雪来,听听她的主意,便听闻江夫人送了拜帖,且本人来了。
她皱了皱眉,刚围了楼望月几日,石雅舒便来了,怕不是来给人撑腰的。
对于石雅舒,她心情复杂,两人可以算是很好的合作关系。
首先,江侍郎能有今天的成就,有宋老爷子临死前以权谋私。
同样,宋世诚能以举人之身,做了富庶县的县令,也是江侍郎出力了的,也算同气连枝。
因为,两人又共同坑楼望月的把柄在手里。
可现在…宋老夫人觉得她翅膀硬了,故意指使楼望月,可偏偏权势确实不如人。
宋世诚在外,也需要有个撑腰的,按照这个关系,她应该对石雅舒低头,可她做不到,也不能避而不见。
防止让她拿了话柄,宋老夫人连忙将守在上椿院的人撤了,亲自去了会客的花厅见石雅舒,同时让人晨雾去请楼望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