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李氏在生下烟侧妃后,有一段时间曾疯狂寻求怀男嗣、治不孕的方子,后来便放弃了,同时,云良之后不管再纳多少新妾,都无法再有子嗣。”“云李氏本是寿昌县典史李郃之女,李家自云良在朝中立稳脚跟后,便一家子都搬来了京城,居住在城东的李府,借着云良的势,现如今也算成了半个门第。”“李郃膝下有一子两女,长子膝下无任何子嗣,二女儿就是云李氏。三女儿因不受宠,从小在乡下被乳母抚养着长大,孕有一子,丈夫因病去世了。”
乾清殿内,涂山烬正认真批阅奏折。
云窈窈最近迷上了富贵先生的话本,便捧了本最激情四溢的风月文,躺在榻上看地津津有味。
正看到关键处,殿门外传来小午子的声音。
“启禀陛下,翰林院林侍讲求见!”
“待朕处理完手头的这件事。”云窈窈眼睛都没往话本上移一下。
殿门外,小午子抱歉一笑:“林侍讲,您也知道的,陛下他政事繁忙,有时那是忙地脚不沾地,连用膳都忘了!”
“自然明白,陛下如此勤政为民,乃燕赤之福。”林青题敬佩不已,连九五至尊的陛下都如此忙碌,他这个做臣子的,还有什么资格喊累呢?
以后,夜眠的时间还要再缩短半个时辰,向陛下学习!
内心好一番自我pua后,殿门内才传来疲累低沉的声音。
“林爱卿,进来吧。”
一踏进殿内,林青题就看到身着龙袍的男人刚放下奏折,一旁的贵妃榻上,窈儿手中正拿着话本。
刚与云窈窈换完位置的涂山烬将目光落在话本上,这一看,他的耳朵立马羞赧地红了。
看的都是些什么不知羞的东西,简直有辱斯文!
他合上话本平复了一会心情后,再次打开,接着往下看。
林青题拱手行礼:“参见陛下!参见妙妃娘娘!”
“爱卿快平身。”云窈窈目光和蔼,“可是云李氏那边有消息了?”
“是。”林青题点头,看了眼涂山烬。
云窈窈挥手道:“此事也与爱妃有关,朕信任你与爱妃,直说无妨。”
这“信任”两字直接将林青题这颗忠臣心暖地不要不要的,他立马递出一折文书。
“陛下,微臣根据陛下的猜测详查此事,发现以下疑点。”
“秋猎日前夕,烟侧王妃曾回过云家一趟。”
“陛下您去鸣光寺前,烟侧王妃也曾回过云家。回到王府的第二天,她便求见了泽王,这次见面之后,泽王恢复了对烟侧王妃的宠幸。”
“兽药粉和绝嗣粉的出现前,烟侧妃都回云家见了云李氏,因此推断这些药粉是从云李氏手中流出的。”
林青题又递出一折文书,云窈窈翻阅开,上面记载着的是十几年前的往事。
“云李氏在生下烟侧妃后,有一段时间曾疯狂寻求怀男嗣、治不孕的方子,后来便放弃了,同时,云良之后不管再纳多少新妾,都无法再有子嗣。”
“云李氏本是寿昌县典史李郃之女,李家自云良在朝中立稳脚跟后,便一家子都搬来了京城,居住在城东的李府,借着云良的势,现如今也算成了半个门第。”
“李郃膝下有一子两女,长子膝下无任何子嗣,二女儿就是云李氏。三女儿因不受宠,从小在乡下被乳母抚养着长大,孕有一子,丈夫因病去世了。”
“按照这十分巧合的时间线,微臣猜测,云李氏长大后不知从哪得来了绝嗣粉,直接给父亲李郃与她的大哥都下了,因此两人不能再有任何子嗣。李郃的三女儿能免于此祸,就是因为她从小不在李府。”
云窈窈点头,合上文书。
跟她猜测的一模一样,云李氏用她不知道从哪学的歹毒的绝育法子,先是把亲生父亲绝育了,又把自己的大哥绝育了,看来是同样不想放过李府的家产。
等她生下云烟烟发现自己不能再怀孕了后,防止有人撼动母女俩的地位,索性把云良也绝育了。
这云李氏也是个狠人,带着她的绝育粉走遍全天下啊!
云窈窈勾唇一笑,不知道云良得知自己不能再有子嗣全因最亲密的枕边人导致,会是什么想法?
要不,先告诉云良这个惨痛的真相,让他后院着把火?
云窈窈心里这样想,林青题又递过来一本文书。
“陛下,这是有关李郃长子,李南通的情报。”
云窈窈好奇接过,既然特意提到了此人,想必是接下来计划的重要一环了。
“云良升到礼部尚书后,便给了个礼部的官职给李南通坐,可这李南通的能力实在是差,云良怕有朝一日自己被他连累,又剥夺了他的官职,因此这李南通对云良心中有怨。”
“后来又因为李南通和云良都没有儿子,便把主意都打在了李郃三女儿的儿子身上,此子年仅八岁,天资聪慧,两人都想让他改名跟自己姓,由自己抚养。这是第二个矛盾。”
“如今李南通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公子,日日坐吃山空,除了逛烟花之地就是进赌坊,或者与其他纨绔子弟斗蛐蛐听戏曲。”
“微臣认为可以从他身上下手,让他与云良狗咬狗,或许有意外收获。”
“此法可行。”云窈窈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,想事少。
她放下文书,沉思片刻后,露出一抹笑容。
熟悉她的涂山烬一眼就看出来了,某生死薄心里的坏水,又在咕咚咕咚地疯狂冒。
“林爱卿,今日酉时可是你的被刺日?”
林青题疑惑点头:“是的,陛下。”
这“被刺日”是涂山泽与涂山烬在鸣光寺夜会时商定的,涂山烬以口信将林青题约到京城的某座酒楼,涂山泽的人手会在酒楼附近埋伏,只要林青题一出现,就会直接杀了他。
云窈窈神秘笑道:“计划照旧,林爱卿将计就计,假装身受重伤。但地点,需换……”
*
都赢赌坊。
兴奋的嘶吼声伴随着懊恼悲伤的喊声一同响起,骰子碰撞的声音更激地人心血翻涌。
一踏入这,心跳就不自觉跟着跳快了些。
易容了一番的云窈窈手里拿着银子,好奇地往各个赌桌上瞧,还时不时跟着投上一注。
其余伪装成赌徒的龙影卫们一边装成赌徒投注,一边还要注意自家陛下的安危,操碎了心。
谁家皇帝会偷偷让属下伪装成他呆在皇宫,然后他再偷跑出宫来到赌坊呀!
许是新手保护期,云窈窈这次的运气好的出奇,次次押对,不一会儿,鼓囊囊的银子便和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同涌了过来。
“这位兄台,面生的很啊,第一次来都赢赌坊吧?瞧兄台出手阔绰的模样,家中可是经商的?”有人好奇问道。
云窈窈但笑不语,她怕说出来自己是当皇帝的,把你们吓死!
玩够了,云窈窈来到另一个赌桌上,目光落在一秃顶虚胖、神情萎靡的中年男子身上。
根据画像,此人就是整日无所事事、李郃的长子,李南通!
李南通此时已经输了一把又一把,他神情焦灼,将剩的最后一把银子重重掷在赌桌上:“老子这次押大!”
“开!”
骰筒打开。
“三二二,小!”
庄主笑眯眯地将银子都扒拉在自己面前:“李公子,今日的银钱都输光了,可要借贷呀?”
李南通懊悔又愤怒地一捶赌桌:“不要,滚!我刚刚应该押小的!”
这时,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他后脖颈钻了过来:“兄台,掐指一算你今日必遭劫难,破完财后,又有血光之灾。”
“不过还好,你今日遇到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