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似这场闹剧不曾出现过一般,虽然众人齐坐于濒临迸裂的熔浆表面。……黄昏暮色照在成排枫树林枝桠上,一片被金黄笼罩的赤红。苏禾手中紧握这只枯黄竹枝绑成的扫帚,要一步一步将这满目赤红扫尽。但秋日枫叶又怎么可能被扫尽?苏禾仿佛是一个被困在时间之外的人。她刚打扫完前庭,秋风吹起,又将新的落叶送至。周而复始。此时寺内钟声响起。闻钟声,烦恼轻,智慧长,菩提增。离地狱,出火坑,愿成佛,度众生。洪钟震响觉群生,声遍十方无量土。
苏禾半伏在地上,背后那股推力仿佛还在用力。
她抬眸望向钰贵人,目光沉沉却毫无意外。
钰贵人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手仍在作揖,嘴角却微微勾起。
真是一场为她量身定做的好戏。
苏禾又偏头往上殿上望去。
目及盛战城,只能看到他阴沉晦涩的ɓuᴉx神情。
他眸底闪过片刻的波涛汹涌,然后是胸膛起伏,而后面色又恢复似往常般毫无波澜。
“苏禾,御前失仪。罚,一人将安远佛堂上下扫净!”
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,一双眸子直直探向苏禾,漆黑眸色半露出其中的暗潮汹涌,像是把所有灼热日光统统吞没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,再填满。
纷纷乱乱的想法充斥在苏禾脑子里,却怎么也整理不出个思绪来。
她与盛战城目光对峙良久,张张口,又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终是没在言语。
盛战城又坐下挥手,宴会继续。
亭中丝竹声这才又重新响起。
座下女眷纷纷心有余悸,仍不敢说话
烟雨亭中只余风声,席间再无一丝声响。
只有李福安动作迅速从亭外进入,他将苏禾扶起送至座上,收拾好亭中被摔落一地的木盒、佛祖,交至跟上的小太监,最后与他一齐走出烟雨亭,又立在原地。
座下众女眷皆垂首吃着盘中精致菜肴,无一人敢抬头看着眼前此景。
只有苏禾抬眸看了一眼盛战城。
他脊背挺得笔直坐于殿上,面目平静,只有握紧的双手显示出他心中情绪仍未平息。
一切都在一片绝对的寂静中顺其自然的发生。
好似这场闹剧不曾出现过一般,虽然众人齐坐于濒临迸裂的熔浆表面。
……
黄昏暮色照在成排枫树林枝桠上,一片被金黄笼罩的赤红。
苏禾手中紧握这只枯黄竹枝绑成的扫帚,要一步一步将这满目赤红扫尽。
但秋日枫叶又怎么可能被扫尽?
苏禾仿佛是一个被困在时间之外的人。
她刚打扫完前庭,秋风吹起,又将新的落叶送至。
周而复始。
此时寺内钟声响起。
闻钟声,烦恼轻,智慧长,菩提增。
离地狱,出火坑,愿成佛,度众生。
洪钟震响觉群生,声遍十方无量土。
暮叩钟偈口白响起,愿幽冥众生闻钟脱苦。
这颂词庄严而又遥远,苏禾似被这满殿的佛音蛊惑。
她一步一步迈向院中佛殿。
苏禾推门走入,发现殿中央有一座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佛像。
仔细一看,原是座约二人高的释迦牟尼佛像。
他双膝盘起,一双慈目紧闭,好似这样就看不到人间的悲惨。
佛像真的会在乎世间蝼蚁的愿望吗?
苏禾又想到曾在普宁寺前向佛祖神像许下的心愿。
而现如今她又在佛前,心境早已不同。
释迦牟尼佛曾写下佛法。
世界上应该存在一种永恒的东西,它不会因为任何瞬间的痛苦或者死亡而消失。
苏禾原以为会是她对盛战城的满心欢喜。
但当她再到佛像前,才发现她此刻再见佛,心中竟——无所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