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将少夫人一行人迎了过来。今日的姜茵锦,穿着葡萄红色山茶蛱蝶图缂丝长裙,发髻上用了红色珊瑚制成的发誓,配合文静端庄的面庞,整个人落落大方又不失美艳。“儿媳来给母亲请安。”丁氏放下花浇,笑着虚握女子的手,“我正盼着呢,你人就来了,真是个贴心人儿。”姜茵锦也笑着说讨喜的话,“不瞒母亲,儿媳也想母亲,所以赶紧来了。”婆媳两人就这么热络地回了房间。进房间后,姜茵锦走到丁氏面前,之后身子一矮,便跪了下去。
沈眠眠柔着声线道,“世子,您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吗: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;默契是最无声的情话。
奴家是不信一见钟情的,激情来得快、去得也快,还是日久生情、长久陪伴最珍贵。让我们一边抄写,一边彼此陪伴,就这样平平淡淡、白头偕老好吗?”
啧,说得多好?她都感动自己了!
然而,沈眠眠却没在凤雏脸上看出感动,不免疑惑,“您在想什么?”
白轻舟凝眉,“我们刚见面,你可不是这么说的。当时你说,你对我一见钟情,还说我给你宿命感,一眼万年。”
“……”沈眠眠。
淦!死穿越女,怎么什么话都说?
沈眠眠现在就想揪住穿越女的衣领,狠狠抽她两个耳光!
但没办法,谎还是要圆的、BUG还是要补的!
沈眠眠干咳了两声,之后抛了个媚眼,“矮油,世子您莫不是忘了,那些都是话术!是奴家这种类型瘦马,专门吸引人的话术。
如果当时奴家不这么说,您怎么能上头呢?当然,也不是说一点都不喜欢,若不喜欢,也不会跟您回来。”
白轻舟没在这件事纠缠,“好,天色不早,你休息吧。”
随后,又补充了一句,“我看你睡下,我再走。”
沈眠眠哪想睡觉?
刚学会书法,她现在正兴奋着,想抄一篇《大悲咒》,“奴家还不困,您先回去吧,奴家抄一篇。”
其实,白轻舟也不想睡。
他原本打算,把女子哄睡,自己回书房抄一夜心经,
既然她也不想睡,那他就不走了,一起抄。
他很喜欢和她腻在一起的感觉。
随后,两人没再聊天,对桌而坐,各自拿纸抄了起来。
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,
白轻舟抬眼,看向女子。
却见女子认认真真书写、全神贯注,亮晶晶的美眸里满是兴致,能看出,她是真喜欢抄写。
白轻舟笑了笑,在澄泥砚中蘸饱了墨,便继续抄写起来。
却不知是抄心经,还是因为在女子身旁,白轻舟的思绪平稳,心也静如潭水。
他有些,着迷这种感觉。
……
清晨。
主院。
用过了早膳,丁氏正和李嬷嬷侍弄着花草,就见丫鬟杏叶进了院门,匆匆走来。
“夫人,奴婢回来了。”
丁氏浇着花,并未抬眼,“说吧。”
“是,”杏叶开始说打探到的消息,“昨天世子在明月院留宿,明月院的下人来报,说房间里灯火掌了一夜,到清晨,世子和沈姨娘才睡下。”
丁氏脸色沉了下来,“呵,没看出来倒是个贴心的,是怨我罚她了?”
李嬷嬷欲言又止,想劝又不知怎么劝,心里干着急。
这时,却听院门方向有问安声,下人们纷纷给少夫人问安。
李嬷嬷道,“好像是少夫人来了,奴婢过去迎一下。”
“去吧。”丁氏继续冷着脸浇花。
少顷,
李嬷嬷将少夫人一行人迎了过来。
今日的姜茵锦,穿着葡萄红色山茶蛱蝶图缂丝长裙,发髻上用了红色珊瑚制成的发誓,配合文静端庄的面庞,整个人落落大方又不失美艳。
“儿媳来给母亲请安。”
丁氏放下花浇,笑着虚握女子的手,“我正盼着呢,你人就来了,真是个贴心人儿。”
姜茵锦也笑着说讨喜的话,“不瞒母亲,儿媳也想母亲,所以赶紧来了。”
婆媳两人就这么热络地回了房间。
进房间后,姜茵锦走到丁氏面前,之后身子一矮,便跪了下去。
众人大吃一惊。
丁氏疑惑道,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说着,对李嬷嬷用了眼色。
李嬷嬷急忙上前去扶,但姜茵锦却使了个巧劲儿,婉拒了李嬷嬷的搀扶,坚持跪着说。
“回母亲的话,儿媳做错事了,是来认错的。”她微微低着头,垂着眼,很快眼圈便红了,一滴泪顺着面颊,缓缓流下。
丁氏猜到了一些,故意问着,“一家人,做错便做错,用不着行此大礼,快起来,有什么话坐着说。”
李嬷嬷再次搀扶,这才将少夫人扶起来。
姜茵锦被扶着坐到椅子上,眼泪漱漱而下,惹人怜惜,“母亲,昨日……儿媳请世子到牡丹院去,想和世子一起想个办法,为沈姨娘提个妾位。
儿媳自知蒲柳之姿无法与沈姨娘的花容月貌相比,所以想……贴心一些,讨世子欢心。谁知世子竟然……来母亲这说了。”
说完,便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。
李嬷嬷急忙把丫鬟们都遣了下去,还让人关了门,房间里除了婆媳两人,便是三名贴身下人。
初雨和初雪两人直接跪在地上,陪着少夫人一起哭。
是啊,那般高贵的官家千金、名门闺秀,嫁人后竟受此冷遇,谁能甘心?
明明是正室,却为了邀宠而讨好妾室,说出去还不知被人如何嘲笑。
丁氏慌了起来,甚至直接起身到姜茵锦身前,拉着她的手,哄道,“孩子别哭,你没做错,是我那不孝子干出这些荒唐事。你放心,一切有我,我给你做主!”
再一想那混蛋儿子彻夜不睡,帮一个腌臜的瘦马抄经文,丁氏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丁氏现在就想冲到明月院,把混账男女狠狠打上一顿。
但又想到两人清晨才睡下,现在肯定还没起,她这样兴师动众地过去,最后丢的还是侯府的脸面。
无奈,丁氏只能哄儿媳,又是送东西、送纹银,又拨了三个铺子让儿媳管理,说了许多体己话,这才将人哄好。
见尊贵的名门千金哭肿了脸,丁氏心里是既惭愧又心疼。
这么一折腾,就快到中午了。
丁氏没留姜茵锦用午膳,而是让人把姜茵锦主仆送回去,她则是带着李嬷嬷以及几名丫鬟,去了明月院。
明月院,
下人们见夫人来了,急忙上前问安。
含蓉上前,“奴婢给夫人请安,奴婢去通报……”
“退下,本夫人自己进去。”丁氏狠狠道。
含蓉不敢违抗命令,只能战战兢兢退到一旁。
丁氏对身后下人们道,“你们也别跟过来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下人们纷纷答。
丁氏确保没人跟着,即便把那混蛋男女从床上扯下来,也不会丢侯府脸面后,这才带着李嬷嬷,两人气冲冲地进了房门。
当两人到正厅时,却发现,沈姨娘的房门竟是敞开的。
两人起身了?
丁氏和李嬷嬷相视一看,随后默契地放轻脚步,走了过去。
到门口时,吃了一惊,却发现两人已经起身,正对着、趴在方方正正的桌子上,抄经书。
李嬷嬷暗暗叹了口气——世子为沈姨娘做到这个地步,是真的用心了,只可惜,那沈姨娘出身实在卑微,若是京城的官家千金,该多好?
白轻舟听见门口的声响,一抬头,吓了一跳,“母亲,您怎么来了?”
沈眠眠也急忙放下笔,扭头看去,正好看见门口的夫人和李嬷嬷。
心中想着:果然不出所料。
那她就再大胆猜测一次:夫人和李嬷嬷亲自来,肯定和某位重生女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