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嬷嬷头次见主子有客上门,以为他是主子的好友。“回大人的话,这里住的是我家世子爷的院里人。”“哦?”周砚脚步放得更慢,眼神落在玉清院迟迟不舍得移开。“听闻卫大人对妾室十分宠爱,可是真的?”郑嬷嬷眼露诧异,实在是周砚这话有些逾矩,可周砚迫切想知道阿鸢的消息,所有人都告诉他阿鸢过得很好,可若不能亲眼看见,他绝不会相信。他了解阿鸢,那是个吃再多苦也不会说出来的人。他怕她受委屈。
周砚还不知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卫循看清,变着法的劝他酒。
卫循虽不常来这些烟花酒楼之地,可他的酒量却不错。
卫侯爷是驻扎边关的将军,向来烈酒不离身,作为他的儿子,卫循从小就被练出千杯不醉的酒量。
只是他好奇周砚的目的,在两壶酒饮完后,就单手扶额做喝醉状。
周砚见状双眸一亮,又将酒杯倒满送到他面前,“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,这景园的酒果然是仙酿,值此良宵,卫大人可要再来一杯!”
卫循眼眸迷离,抬起的手已经有些打颤,他颤颤巍巍接过周砚手中的酒,仰头便饮尽。
“最后一杯,不能再喝了......”
周砚呼吸凝滞,见卫循跌跌撞撞的模样,知道他是真的醉了。
“好,那我送卫大人回去。”
两人的小厮都在外面,长远不知道里面灌酒的事,见自家主子一脸醉意的出来,他还惊诧了片刻。
他家主子会喝醉?不会是周翰林下药了吧?
长远表情凝重,就要拔剑将周砚拿下。
卫循低头捂着嘴轻咳一声,长远拔剑的手移开,连忙上前扶住他。
“爷,您怎么喝了这么多......”
周砚搀扶着他另一边,见长远问起,笑着解释道,“我和卫大人一见如故,免不了多喝了几杯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长远明显不信。
“是周某的错,自然要周某护送卫大人回府。”
“不......”长远没想到周砚竟然要送他们,连忙拒绝,可是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,手心便被捏了一下。
长远会意,知道这是主子给自己提示呢。
“那......那好吧,劳烦周翰林了。”
安宁侯府离景园并不远,到家时卫循身上的酒气还未散,这也让周砚提起的心落了下去。
只有卫循醉着,他后面的计划才能正常进行。
周砚跟着长远将卫循扶进了外院,卫循的院子和他的人一样,冷清简洁,周砚环顾一周,突然开口。
“卫大人身边伺候的人呢?”
“您是想问院里的丫鬟婆子吧?”长远边给卫循脱去官服,边回话,“我家大人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,身边用惯的只有我一个。”
“哦?那姨娘也不在吗?”
周砚攥着手,语气小心翼翼。
长远此时难得机灵一回,“您这话说的,我家爷一身酒气,哪里舍得让谢主子伺候啊。”
所以,他注定见不到阿鸢了?
周砚眼中闪过失落,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,“既然卫大人已经到家,那周某便走了。”
“小的送您。”
长远起身,周砚摆了摆手,“不必,你伺候好你家主子即可。”
“那小的让下人带您出去。”
长远叫来郑嬷嬷,周砚跟着她往外走。
这边两人刚出门,卫循便从榻上起身。
他清明的眼神哪里有一点醉意。
“爷?”
长远不知道周砚的身份,自然不懂自家爷为何装醉。
卫循脸色冷着,未解答他的疑惑,开口道,“备水,让阿鸢进来伺候。”
......
周砚跟着郑嬷嬷走到二道门处,往里便是玉清院。
他脚步顿住,似不经意的提起,“这院子清静,住的是何人?”
郑嬷嬷头次见主子有客上门,以为他是主子的好友。
“回大人的话,这里住的是我家世子爷的院里人。”
“哦?”周砚脚步放得更慢,眼神落在玉清院迟迟不舍得移开。
“听闻卫大人对妾室十分宠爱,可是真的?”
郑嬷嬷眼露诧异,实在是周砚这话有些逾矩,可周砚迫切想知道阿鸢的消息,所有人都告诉他阿鸢过得很好,可若不能亲眼看见,他绝不会相信。
他了解阿鸢,那是个吃再多苦也不会说出来的人。
他怕她受委屈。
郑嬷嬷收回眼神,心中已经升起戒备,“自然是真的,我家大人虽性子冷淡,可对谢主子却是极好。”
长远是她的干儿子,沈家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,沈娘子不过让谢主子烫到手,世子爷便将沈大人养外室的隐秘给捅开了。
现在沈家名声臭的不行,连沈娘子也跟着名声大减。
别人不清楚,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最知道世子爷有多护短了。
“是吗......”
周砚喃喃自语,又往玉清院看了一眼。
即使卫循对阿鸢好又如何,他到底给不了阿鸢名分。
与其做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,不如放手让她飞。
周砚敛下眸子,遮住眼里的戾气,他早晚会带阿鸢走的。
阿鸢,等我。
......
玉清院。
今晚阿鸢睡得晚一些,她手中的屏风绣了一半,已经能看出花样。
禁足的日子比想象中要好过很多,除了不能出门外,对她并没什么影响,而且不用去慈安院请安,也不用伺候卫循,阿鸢其实是轻松的。
她也有了更多时间做绣活。
虽被囿于后院,但阿鸢从未耽搁过绣技。
教她的姑姑说过,女子只要有立身的能力,不管处于什么困境,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。
这句话也时刻警醒她不要偷懒,以色侍人终不长久,她必须有活下去的本领。
“谢娘子,世子爷让您过去。”
郑嬷嬷去送周砚,来请阿鸢的便换了个生脸的婆子。
阿鸢不知这么晚了卫循叫她做什么,可主子的话她不能不听,尤其那人是最霸道的卫循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简单收拾后,便跟着婆子出门,春桃也想跟tຊ着,被她劝住。
“院里需要留人看守,你就别跟着了。”
主要她不知道卫循的目的,也怕男人生着气迁怒春桃。
小丫鬟性子急,惹怒主子她护不住她。
“是。”春桃应声答应,眼睁睁看着两人出门。
侯府里点着灯,婆子在前面也提着灯笼,路照得很亮,自然也照到了二道门处过去的身影。
周砚的样子是印在她脑海中的,即使只看到一张侧脸,阿鸢也立马认了出来。
他怎么会在这?
阿鸢心里一紧,上次相遇她便看出来周砚从未停止寻找她。
如今出现在侯府,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?
那卫循呢,他知不知道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