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说:“殿下别担心,奴婢已经差人把门锁上了,一会儿等宴席结束了,再让大夫过去为他医治。”如此便不会惊动其他人了。至于他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,就看他的造化了。昭仁松了口气。可她没有料到的是,侍女前脚刚把谢允之的房门锁上,后脚就被裴清拿石头砸开了。谢允之跌跌撞撞地跑到屋外,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。他来不及多想,惊慌失措地跑到前院,将自己中了药的事情告诉正在把酒言欢的姜国舅和姜夫人等人,登时引起了客人们的恐慌。
裴清刺激完周应淮后,原想逃之夭夭,可又按捺不住想看戏的冲动,再加上她真的想知道,到底是不是昭仁公主害的她。
于是赶在周应淮前头,抄近路跑到了这里来。
这间客房是专供靖王歇息的,谢允之此时应当已经被带到了另一个院子的客房里。
过了一会儿,气冲冲的周应淮便拄着拐杖过来了。
他敲了敲门,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,吩咐自己的侍从将门合上守在外头。
眼见周应淮顺利进了狼窝,裴清哪能让侍从坏了他俩的好事?
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,砸到角落里发出声响,将背紧紧贴在假山上,屏住呼吸。
等那侍从走过来,便对准他的后脖颈抬起手,将他打晕在地,然后拖到假山深处藏起来。
此时客房里逐渐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,裴清一边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声,一边踮着脚尖想偷偷跑过去把门从外头锁上。
给他们添一把火。
谁知一只脚刚踏出去,廊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大夫,快,殿下在这边。”昭仁公主领着一个提着药箱的老大夫和一群侍女,急匆匆地赶来。
裴清心下一惊,连忙溜之大吉。
昭仁走在前头推开门,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连连后退。
药效发作的靖王情急之下竟将屋内唯一一个活物,周应淮,按倒在地。
可怜周应淮原就带着伤,一推就倒,逃也逃不掉,只能哭喊:
“殿下饶命啊!臣再去帮您找个人来成么……”
身为靖王的心腹,周应淮早知他是个荤素不忌的,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这双魔爪也有伸向自己的一天。
“昭仁?”李元修正欲动作,抬起头看见闯入屋内的一群人,顿了一下。
都到这种时候了,周应淮再顾不上什么尊卑,趁机推开李元修,飞快地爬到昭仁公主身后,护住自己的裤腰带。
昭仁看见这混乱的一幕,既愧疚,又有种难以名状的恶心,捏着帕子抚了抚胸口,对身后的侍从说:“快把靖王殿下扶到床上去躺着,让大夫好好看看。”
吓得屁滚尿流的周应淮仰头望着昭仁,忽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。
昭仁怎么会知道靖王被下药了?
“周公子起来坐着休息吧。”昭仁忍着恶心,亲自弯下腰朝地上的周应淮伸出手。
“多谢殿下好意,臣去一旁站着就好。”
周应淮把掉在地上的拐杖扒拉过来,支着拐杖艰难地站起身,往门外一看,发现自己的侍从不见了。
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,已经完全出乎了昭仁的预料。
她心急如焚地听着床帐内的声音,祈求皇弟的药能快些解了,又想起另一件事,脸色微变,低声问侍女:
“那个姓谢的在哪?”
侍女说:“殿下别担心,奴婢已经差人把门锁上了,一会儿等宴席结束了,再让大夫过去为他医治。”
如此便不会惊动其他人了。
至于他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,就看他的造化了。
昭仁松了口气。
可她没有料到的是,侍女前脚刚把谢允之的房门锁上,后脚就被裴清拿石头砸开了。
谢允之跌跌撞撞地跑到屋外,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。
他来不及多想,惊慌失措地跑到前院,将自己中了药的事情告诉正在把酒言欢的姜国舅和姜夫人等人,登时引起了客人们的恐慌。
流言蜚语很快在宴席上流传开来。
还有人立即说不单单是谢家公子,连靖王殿下都喝了下有春药的酒。
因为方才有人瞧见昭仁公主面色慌乱地带着大夫去了后院,许久不见回来。
姜国舅无奈只能提前结束了这场精心筹备许久的赏花宴,请了大夫来给谢允之医治,然后带着人着手开始调查。
……
客房内。
大夫又是扎针又是喂药,忙得满头大汗,总算是把靖王殿下从水火中解救了出来。
虽然心头还略有些浮火,但已经没有适才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了。
李元修气得牙都快咬碎了,一拳砸在床板。
“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胆敢给本王下这种腌臜之物!待本王将人揪出来,定要把他碎尸万段!!”
昭仁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他面前,眼泪成串地掉下来。
“求皇弟恕罪!”
李元修一怔,从床上坐起来,不解地问:“昭仁,你什么意思?”
昭仁低垂着眼眸,羞愧难当:“你喝的那杯酒,是昭仁让人下的药。但那本来是要端去给裴清的……”
“裴清?”
李元修呼吸一滞,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。
“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?”
昭仁委屈地辩解道:“我也不想这样的,裴清没有害过我,可是,可是她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……她马上就要和长平侯订亲了,我不想失去侯爷,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毁她清白……”
“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……求求你不要派人调查此事……”
昭仁痛哭流涕地说了一大堆,李元修却只听进去了一句话。
“裴清和长平侯订亲了??”
昭仁以帕掩鼻,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。
李元修的脑海中浮现出宴席上裴清娇媚的笑容,顿时觉得自己像猴儿一样被耍了。
“真是岂有此理!”
为什么会是长平侯?!
如果换做其他人敢抢李元修看上的女人,他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,可为什么偏偏是长平侯?!
昭仁并不知李元修对裴清的心思,解释道:
“她现如今在守丧,尚未订亲。但我的人打听到,这门婚事,陈家私下已经说定了,只等丧期一过,就立即成婚……”
“皇弟,姐姐真的好恨,恨为什么侯爷宁愿娶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破落户,也不愿多看我一眼……”
作为一位金枝玉叶,养尊处优的公主,亲手做出这样的事,实在是有失身份。
可昭仁就是嫉妒裴清。
嫉妒她能与陈知衍朝夕相处,嫉妒陈知衍对她处处照顾。
昭仁不明白她凭什么?
就凭她的父亲是裴敬安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