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及肩膀的短发垂落,遮住她脸上的表情。墨晟渊心头那股烦躁又无征兆的骚动,看着白凝掀开被子下了床。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,脚踝骨瘦得如同一根枯木。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。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。“病人需要静养,你们在这吵什么?”屋内的三个人闻声看过去。为首的医生身材修长,面容清隽儒雅。那副金丝眼镜更是给他平添了一份书卷气。白凝看清那张脸的时候,眼瞳重重一缩,她立刻将头埋得低低的!
不可能是他自己咬成这样,所以只可能是白凝那个贱人!
这么多年,她连墨晟渊的房间都踏不进去,更别说亲吻这么亲密的事了!
凭什么!
“渊哥,这……你玩太大了吧!生气也不能这样啊!”江洛野小跑跟在身边。
墨晟渊脸色阴沉似水,“少废话!开车去医院!”
江洛野喝了酒开不了车,抓了个服务生当司机。
宋晚萤想要跟着上车时,发现后排已经没有她的座位了。
江洛野讪讪一笑,“宋小姐,您坐后面那台车吧。”
宋晚萤只能咬着牙,大度温和地说一声,“好。”
一路上,墨晟渊紧紧抱着怀里的白凝,时不时探探她的鼻息,生怕人死了。
“快点!你没吃饭!”
司机被他吼得发抖,只能硬着头皮加速。
江洛野窝在副驾,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,诧异地挑了挑眉。
不是都说墨晟渊对白凝没有感情了吗?
这急得跟死了老婆似的,真如传言那样?
白凝被送到了夜间急诊。
医生语气不善地对着家属斥责,“她本身就营养不良,一米七几的个头还不到九十斤,就剩一副骨头了,身上那么多疤,还喝到胃出血,你们真没虐待她吗?”
墨晟渊动了动唇,一旁后赶来的宋晚萤立刻出来解释,“我们没虐待她,我朋友刚从监牢出来,是自己喝的酒。”
医生听完一愣,似乎是监牢两个字截断了她的心软,“那就住院观察几天。”
这世上没有几个人,会对坐过牢的人不戴有色眼镜。
宋晚萤眼底闪过一抹畅快,随即敛去表情,主动挽住墨晟渊的胳膊。
“晟渊哥,我去病房看看阿凝,你先回家吧,佣人说知知不睡觉在找你。”
墨晟渊看了眼病房的方向,低应一声,“嗯,我让司机过来接你。”
“好,你别担心我啦。”
她娇俏一笑,朝他挥手。
墨晟渊转身离开,身边的江洛野也跟着往外走。
医院大楼外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凉。
江洛野喝了酒,风一吹更上头了,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。
“渊哥,你不打算跟白凝离婚吗?”
离婚两个字,是墨晟渊最近的雷区。
他冷肃的眸子看过去,吓得江洛野立刻摆手。
“我觉得知知大了,马上该去幼儿园,你不给她母亲一个名分吗。”
男人走到车边,从那件染了血的外衣口袋里掏出烟盒。
烟盒上也染了一圈血渍,他烦躁地将其丢进垃圾桶。
明明就吐了一口血,怎么哪哪都是。
“再说吧。”他敷衍地回了句,上车。
病房内。
宋晚萤站在床边,阴恻恻的目光落在女人手背的输液器上。
她弯下腰,手指拨弄针头。
透明输液管里立刻开始回血,蔓延向上!
她得意地勾起嘴角,看了眼输液袋的容量。
五百毫升。
失血五百毫升虽然不会死,但也能要人半条命!
她往后退了一步,盯着这张让她曾经嫉妒到骨子里的脸,冷笑道。
“白凝,你不滚远点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说完,踩着小高跟得意离开。
躺在床上昏迷的人毫无所觉。
白凝做了一个冗长压抑的梦,梦里的墨晟渊将她囚禁在焊死的牢笼里,四周是冒着绿光的野兽眼睛。
“白凝,说你错了!说你杀了人!说你下贱不知检点!”
男人的声音,从四面八方传来,让她痛苦地蜷缩在笼子中央。
眼泪从眼尾坠落,她轻轻呢喃。
“墨晟渊,我错了……”
站在床边,为她调整输液器针头的男人闻言一愣。
直到输液管中少许血液慢慢淌回身体里,男人才将视线转到女人苍白无助的脸上。
抬手抹掉她眼尾的泪,随后摘掉脸上的口罩。
金丝眼镜后方,那双黑沉的眼眸里涌动着无边的心疼与悔恨……
白凝再次醒来,是第二天早上八点。
入目一切都是陌生的,消毒水的味道却是令人安心的。
撑着手臂坐起身,病房门这时候被人推开。
宋晚萤笑盈盈地走进来,看到白凝不止没事,脸色甚至恢复了些许血色,笑容僵在脸上。
白凝看到她就觉得没有好事,“你来做什么?”
宋晚萤将疑问吞进肚子里,笑得一脸无害。
“给你送早餐呀,医生说你胃出血,这几天不能吃生硬的东西。”
她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,拧开保温盒,倒出里面的粥。
白凝看了眼颜色发红的粥,扯了扯唇角,“这里没外人,别装出你那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恶心人。”
宋晚萤楚楚可怜地端起碗,“阿凝,好歹我们认识十几年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?”
“认识十几年,那我胃出血是谁造成的?”
她说完,一把将那碗粥打翻!
“明知道胃出血,还特意熬山楂当归粥给我?你安的什么心!”
山楂当归具有很强的活血效果,经期避免食用,更何况是胃出血的时候!
宋晚萤当即痛苦地啊了一声,烫得她直接跳起来,捂着手背哗哗掉眼泪。
白凝简直无语死了,却又觉得她这演技来得莫名其妙。
然而下一秒,白凝就明白了宋晚萤这场戏的目的!
病房门口传来一声冷厉低沉的嗓音,“白凝!你在干什么!”
白凝身体一抖,看到墨晟渊笔挺修长的腿迈进病房,她心中了然。
又是这种把戏!
宋晚萤楚楚可怜地靠过去,“晟渊哥哥,我特意早起熬的粥,怕阿凝没胃口放了点山楂开胃,谁成想她不领情……”
白凝捂着隐隐作痛的胃,眼眸瞪大,“你有没有点常识!”
“够了!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学医的?”墨晟渊拉着宋晚萤的手看了看,手背有一片通红的印记。
“我原本以为你胃出血不舒服,要在医院养两天,可现在看来,你还能摔碗,那就留着力气回去继续扫厕所!”
白凝喉间哽咽了两下,垂下头。
长及肩膀的短发垂落,遮住她脸上的表情。
墨晟渊心头那股烦躁又无征兆的骚动,看着白凝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,脚踝骨瘦得如同一根枯木。
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。
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。
“病人需要静养,你们在这吵什么?”
屋内的三个人闻声看过去。
为首的医生身材修长,面容清隽儒雅。
那副金丝眼镜更是给他平添了一份书卷气。
白凝看清那张脸的时候,眼瞳重重一缩,她立刻将头埋得低低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