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在这么多小辈面前丢了脸,恼羞成怒瞪向她:“就算是我拿的又怎样?小辈孝敬长辈不是天经地义的吗?”老夫人这话震惊了在场的人,谁也没想到她这般厚脸皮,却碍于孝道不敢表露出来。金安宁可不怕她,直接呛道:“不问自取就是偷,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哦,就算是你这把年纪偷东西,也要被抓去大牢关起来!”老夫人被臊到站不住脚,看老二没再出声帮他,只能哎呦哎呦扶着额头假昏过去。镇南王想帮也没那个脸,谁让人家捉贼拿赃,他赶紧让人去请郎中,闭口不再提镯子的事。
浓烟呛人,褚卫用袖子捂住口鼻,准备往外冲,余光瞥到金安宁不出去还往里面走,他气得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拖,恶声恶气骂道。
“你这傻子,想送死别拉上小爷。”
金安宁张嘴想解释却被迫吸了口黑烟,罢了,先出去再说。
两人一出现在门口,就被赶来的众人围住。
镇南王劈头盖脸责骂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这火是不是你放的?老夫人呢?”
褚卫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有人惊呼:“老夫人出来了。”
所有人闻声看去,只见老夫人被下人搀扶走出来,浑身无恙,就是抬起头时那张脸……
“噗哈哈……”褚卫捧腹大笑。
老夫人一脸莫名,那只王八的双眼也露出茫然之色。
众人纷纷别开脸,赶紧想想生平最痛苦的事来缓冲下,生怕一个没忍住笑出来。
金安宁也低下头忍笑。
画得真是活灵活现,堪称一绝。
老夫人知道不对劲,却不知哪里不对劲,心不安就对着镇南王朝褚卫和金安宁发火:“老二,你看他们小小年纪不学好,倒是会杀人放火了!要不是我跑得快,早就葬身火海,你也就没娘了,呜呜呜……”说着竟哭起来了。
金安宁撇嘴,才烧了点纱帐而已,哪有那么夸张?
谁知——
啪!
镇南王转身毫不留情地给了褚卫一巴掌,习武之人力气大,褚卫当场就吐了口血。
“你这逆子,非要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才甘愿是吗!”
褚卫捂着脸呆愣地看着父亲,金安宁也没想到镇南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,她下意识去摸腰间却摸了个空,才想起那副银针没有带来,她不由皱起眉。
特喵的,她最烦能动手解决的,却要靠嘴皮子。
她上前一步:“王爷,我们没有放火,小哥哥是要找他母妃的镯子。”
老夫人双眼微闪,见褚卫两手空空,立马挺直腰杆哼声道:“那镯子我见都没见过,更别说拿了,卫小子,我看你是不想我们过安生日子,老二啊,你看你生的好儿子,是来向我们褚家讨债的吧。”
呵,这老太婆还真是会转移话题。
金安宁扬起下巴稚气问:“那你敢对天发誓吗?”
镇南王瞪她:“你闭嘴!”
金安宁害怕地缩了缩脖子。
褚卫当即回怼:“你不要吼她,让她说!”
金安宁揪着褚卫的袖子,怕怕又鼓起勇气直视老夫人:“如果你拿了,天打雷劈永世不得……”
老夫人当了半辈子的庄稼人,最怕遭天谴,她对上金安宁澄净的目光心虚得浑身直发冷汗。
她惊慌喊道:“老二,你就任由这两个小畜生欺负到你娘头上吗!”
镇南王抬手,府卫上前将褚卫擒住。
他厉声道:“世子三番两次触犯家规,若不严加惩戒,难正家风,来人,上家法!”
乌黑龙须牛皮鞭被递上来。
鞭风一响,金安宁心肝颤了颤,这要是打在身上不得皮开肉绽?
褚旭褚荣两兄弟殷勤地把长凳搬了过来,褚卫随之被按在了上面。
褚卫抬头紧紧盯着镇南王:“你当真要护着她?”
镇南王冷呵:“本王不护着自己的娘,难道护着你这个成日惹祸的废物吗?”
老夫人得意地笑了。
褚卫眼底的光彻底黯了。
啪——
金安宁还没反应过来,鞭子落下,褚卫背上衣衫霎时见血。
她环顾四周,褚卫名义上的血缘亲人,或冷漠旁观,或幸灾乐祸,她恍如回到幼童时,被指指点点,被嘲讽谩骂,无人维护的场景。
她垂眸便见褚卫咬牙强忍,美眸半眯。
吃了她的药,就是她的人。
谁都不能欺。
在鞭子再次落下前,金安宁张开双臂挡在褚卫身前:“他没有错,你不能打他。”
褚卫怔愣看向面前这道娇小的身影,第一次有人站出来维护他。
镇南王冷笑:“你若不让开,我连你一起打。”
若是其他人早就吓得抱头鼠窜,偏生金安宁初生牛犊不怕虎,她梗着脖子迎上镇南王吃人的目光。
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但都要讲一个理字,你不听小哥哥辩解就给他安罪名,你不辨是非,你还包庇老夫人,这是徇私枉法,亏你还是个王爷,简直是欺负弱小。”
这三个罪名一安,众人皆是背冒冷汗。
这金安宁胆子真大,不过估计好日子也到头了。
镇南王气笑:“好一张伶牙俐齿,行,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,只要能证明错不在你们,本王就放过这小子。”
褚满盈因葬钗一事对金安宁心存怨恨,阴阳怪气道:“空口无凭,你有证据吗?没有证据就让爹爹连你一起打!”
褚卫拉住金安宁手腕劝道:“不就是三十鞭吗,小菜一碟,你到旁边等着别掺和。”
金安宁轻拍拍他手背示意他安心,转眸对上褚满盈恶意满满的目光,她弯唇一笑
“若是我有证据呢?”
老夫人嗤笑,一个傻子而已,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。
不仅镇南王等人不信,连褚卫也只当她是犯傻冲动,心急如焚。
金安宁将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后,勾唇敛眸从袖子里拿出样东西。
“方才老夫人房间里有个柜子被撞倒,掉出这盒子,我怕被火烧坏就捡起来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她打开盒子。
一对翡翠玉镯现于人前,罕见的甜绿,水润润散发着淡淡盈辉,美得独树一帜。
饶是见过奇珍异宝的镇南王妃也看直了眼。
金安宁朝一脸惨白的老夫人看去:“您不会想说是这镯子自己长腿跑到您房间里去的吧?”
老夫人在这么多小辈面前丢了脸,恼羞成怒瞪向她:“就算是我拿的又怎样?小辈孝敬长辈不是天经地义的吗?”
老夫人这话震惊了在场的人,谁也没想到她这般厚脸皮,却碍于孝道不敢表露出来。
金安宁可不怕她,直接呛道:“不问自取就是偷,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哦,就算是你这把年纪偷东西,也要被抓去大牢关起来!”
老夫人被臊到站不住脚,看老二没再出声帮他,只能哎呦哎呦扶着额头假昏过去。
镇南王想帮也没那个脸,谁让人家捉贼拿赃,他赶紧让人去请郎中,闭口不再提镯子的事。
褚卫对于父亲粉饰太平这做法嗤之以鼻,但眼下不想再去计较,他挣脱束缚走到金安宁身边:“走,回去。”
金安宁走两步回头,对老夫人的方向吐舌做鬼脸:“为老不尊,略略略……”
老夫人两眼翻白,真的要被气昏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