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又是否在京城中。”无论是上辈子,还是这一辈子,江宝珠第一次有求于裴郢。二哥哥的事情是顶顶重要的,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哥废掉双腿,也不能再看着母亲因为二哥哥的事情抑郁而终。也不能看见原本蒸蒸日上的王府从那夜起就开始走下坡路。“为何?”裴郢目光就这样盯着江宝珠,仿佛要把眼前的人看的清楚明白。江宝珠微微低下头来,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,只是她不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裴郢。“于我有大用处。”
江宝珠余光注意到父王派人送来的红木匣子,她宽大衣袖里面的手不动声色的捏紧了。
裴郢今日来是为何?
难道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辰?
想到这里江宝珠忍不住暗暗的嘲笑自己。上辈子夫妻一场,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裴郢到底是个什么性子。
从前成婚两年……她大概也是过了两年的生辰的,每一回都得提前几个月在裴郢耳朵旁边念叨。
才能换来一份裴郢准备的生辰礼物,可是如今,裴郢才从江南回来,她才没了孩子,又重生了。
这一次她并没有提前提醒裴郢。
裴郢自然也不会记得。
裴郢是个忙碌的,他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兄弟姊妹,还有朝廷之中的事情,她这个妻子的事情总是排在最后……
甚至说。
在他裴郢心里从来都没有她这个妻子的分毫之地。
江宝珠看箱子的一瞬间,裴郢自然也是注意到了,他长睫微微抖动,最终只是捏紧了手。
“这是岳父所赠?”裴郢这就是明知故问了。
除了父母还有兄嫂。
又有谁那么惦念她。
“自然,今日才送过来的。”想到这辈子,她重生了,祖母没有走上辈子的老路,父亲与哥哥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那么这一切都是来得及的,她重生也是值得的。
红木匣子之中,只需随便挑出来一样,比起屋子里头的珍宝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就说那大如拳头的夜明珠,还有那散发着香气的香石,哪怕在繁华的京城之中也是少见。
更何况在边疆。更加是难得的珍宝。
江宝珠个个都查看了一番,看了两眼,她脸上浮现出笑。
她喜欢这些稀罕的物件,可是自从嫁给裴郢以后,她那些东西都收在仓库里面蒙了尘。
如今……她也算是重见天日……那些珍宝也是重见天日了。
“我有一件事情要劳烦四爷……”江宝珠这才将刚刚已经干透的画像递给了裴郢。
江宝珠从来没有事情麻烦过他,可是那么久以来,她到底只是在家宅中的妇人。
想出去找个人怕是没那么简单,裴郢如今在督察院任职。
找个人自然是简单的很。
“这画中的女子,劳烦四爷多多替我留意留意,我想知道她是哪里的人……家住何方……”
“如今又是否在京城中。”
无论是上辈子,还是这一辈子,江宝珠第一次有求于裴郢。
二哥哥的事情是顶顶重要的,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哥废掉双腿,也不能再看着母亲因为二哥哥的事情抑郁而终。
也不能看见原本蒸蒸日上的王府从那夜起就开始走下坡路。
“为何?”裴郢目光就这样盯着江宝珠,仿佛要把眼前的人看的清楚明白。
江宝珠微微低下头来,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,只是她不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裴郢。
“于我有大用处。”
女子微微低着头,脸色发白,似乎是害怕他不答应,所以眉头微微锁着,手指也不动声色的捏紧了。
江宝珠心里想着,裴郢若不愿意帮忙,她自然只能找到老太太那边去。
老太太那边……恐怕会追问到底,到那个时候,她还要想一个托词。
对方迟迟不吭声。
江宝珠原以为裴郢不会答应的情况下,裴郢却将那张画纸折了起来。
“着急?”
裴郢又问。
只要赶在父兄回来之前找到此女的下落……不要让这女子与二哥哥撞在一处。
更不要让这女子坏了二哥哥的姻缘,如此就够了。
“不算着急,两个月之内……咳……”江宝珠话说完这才背过身去,她咳嗽了好几声,这才逐渐缓过来,抬起头来时,眼角已经微微湿润。
“好。”
裴郢答应了。
也没多问,如果裴郢非要追查到底,那她自然也不会麻烦他了。
“多谢。”
只有两个字,裴郢却越发觉得眼前的人生疏了。
当初是江宝珠非要嫁给他,嫁入府中,她就好像是个没脸皮的人。
每时每刻都要看见他的人,一时半会儿看不到,她就要找到书房来。
没了那个孩子后。
她再也未曾寻过他。
也再没有去过书房。
“天色已晚,四爷回去歇着吧?”江宝珠转眼间就变了脸色。
上一秒还有求于人,下一秒就要赶着眼前的人走。
裴郢心里闷得慌,可是终究是拿不下脸皮来,他捏着袖子里的东西,转身出去了。
临走之前还关了门。
穿堂风吹过,江宝珠墨色的青丝被吹的贴在脸侧。
她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口人的踪迹,他们俩的婚姻本就是她强求而来。
她当初嫁给裴郢的时候并不知裴郢心中早有他人。
阴差阳错一场。
她有错,裴郢亦有错。
谁也恨不着谁。
只等着一刀两断,各走各的路,彼此间再无羁绊,那时候,才是两人的正途。
走出主屋的时候,外头江宝珠喜欢的茉莉开的正香,夜晚的微风,带走了人心上的烦闷。
裴郢身边伺候的许宁快速走上前,裴郢只把手中的木盒子随手扔给了许宁。
许宁立刻接住。只等打开木盒……里面正是一只通体紫玉的手镯。
许宁派了好些人去找,这才找到这么一只,爷分明说是要在奶奶生辰那日送给奶奶的……
可是如今带着东西去,怎么又带回来了?
“爷……您不是说好要送给四奶奶的吗?”许宁追上去询问。
裴郢低着眼从那紫玉镯上一扫而过,他知道江宝珠是王府上上下下的手中宝。
一向如此。
她身边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。他这紫玉镯……难免有些配不上她。
“放着吧。”裴郢大跨步离开,许宁自然也不敢多问。
只等在书房坐下,裴郢看在眼前的书,再也看不进去一丁点。
他想起了刚刚江宝珠身子虚弱的模样……他望着外头不错的月光。
“去叫府中的大夫过来。”裴郢淡淡的吩咐着许宁。
许宁感觉额头的筋跳了一下。
“爷是哪里受伤了不成?”许宁声音都增大了几分。
“去叫来。”裴郢面上逐渐不耐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