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王接收到信号,一秒点头。卿安放心,本王定当送你上太子妃之位!二人都觉得达成共识,眼巴巴望着宁国侯打开画卷。宁国侯对着一张白纸先是一愣,而后便是狂喜。他强压下心中的欣喜,佯装震怒,将手中的白纸扔回地上,一拍桌子吼道。“大胆!竟敢如此戏弄皇室宗亲,分明是不将太子放在眼里!”“来人啊,将她拉下去打入天牢!”“等等。”祝卿安慢悠悠捡起那张纸,“民女画的是小鸡啄米图。”“还敢狡辩!那纸上分明什么都没有!”宁国侯咬死不放,“既如此,那米呢?”
“这屋子,是谁吩咐这么装扮的?”祝卿安轻轻说道。
昔年魔修来犯,她力竭而死,整整三百年,魂魄浑浑噩噩,不曾有半刻安宁。
连记忆中的小屋,都变得模糊而遥远。
当年的竹屋用的还是穆谨行第一次拔剑时砍下的灵竹。
剑宗穷的底掉,竹屋里的家具和装饰都是师父带着他们一点一点修的。
只是,鹿渊一别,他们都没想过那是永别。
祝卿安鼻子一酸,一滴泪顺着脸颊砸在地上。
“姑娘莫哭啊。”春杏手忙脚乱,给祝卿安找了块帕子擦泪。
“这是东宫偏殿,自奴婢入宫时便空着,每日只有个老嬷嬷打扫,奴婢也不知是何人所为。”
大概是穆谨行吧。
祝卿安暗想,除了穆谨行,她实在想不出有人还能再给她一个鹿渊。
若不是她知道当今皇帝并不姓穆,怕是要将以为穆谨行就是太子了。
不过能插手宫殿事宜,又针对当朝太子,穆谨行该不会是哪家要造反的大奸臣的儿子吧!
这可不行,大宋皇室气运正盛,少说还能传位二百年,穆谨行这么做无异于找死。
下次见他可得暗示一下。
祝卿安虽心里有事,但这偏殿实在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,用过晚膳后便沉沉入睡了。
她刚睡着没一会儿,紧闭的殿门便从外打开,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进来。
内室灯火昏暗,暗香浮动。
穆谨行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,描绘着那个人的模样。
就快了,这座精心装扮过的宫殿,就快等到它的主人了。
......
第二天一早,祝卿安便被春杏叫醒,和其他秀女一同回到大庆殿前。
今日是复选,主要是皇室宗亲考察秀女的才貌品行。
琴棋书画,焚香插花,品茗听音,择一即可。
祝卿安自然选了作画,却意外在此遇见了谢以兰。
谢以兰昨日在初选时落了下风,今日自是做了万全准备,打算以画艳压群芳。
凡作画者,皆被分为一批,同时于殿前作画。
祝卿安跟在人群后进殿,一抬头,便看见了上座的几位宗亲。
除了祝卿安熟悉的轩王之外,宁国侯不知为何也在此列,另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长胡子老者。
昨天她品貌已被选为上上,要是今天再被选上...
可她奶奶的得去当太子妃了!
祝卿安浑身一激灵,立马丢开笔。
摆烂开始!
一旁的谢以兰却是势在必得。
她在争艳楼时便以画出名,争艳楼干的便是讨人欢喜的买卖,对这些士大夫的喜好,谢以兰了如指掌。
她轻轻捻起笔,画起了那张练过千百遍的扬马观花图。
桌上的线香渐渐燃尽,轩王伸长脖子朝祝卿安那边瞅,又见她动都不动。
祖宗诶!你好歹画上一两笔!
轩王急得要死,恨不得跳下去替祝卿安画。
“哼。”宁国侯冷哼一声,“哗众取宠。”
“那你下去画。”轩王一点儿也不惯着他,同为宗亲,谁比谁高贵啊,“下去下去。”
“成何体统!”宁国侯甩袖冷哼。
轩王立即反击,“你若下去,我立即叫人把你叉出去。”
这二人在这儿吵的热闹,一旁太子外祖家的老相国反而老神在在,摸着胡子笑眯眯的,不知在想什么。
很快,线香燃尽,各家贵女也陆续收起了笔,呈上自己的画作。
谢以兰首当其冲,盈盈一拜后呈上一幅扬马观花图。
“好好好!”宁国侯面色红润,一脸得意,“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。”
“祥瑞和煦,才貌皆上佳啊。”
“哪里上佳了。”轩王斜眼反驳,“就你们文人好看花游街,虚耗民财,切!”
二人针锋相对,纷纷看向第三人。
穆老将军沉吟片刻,摸着胡子开口,“不错不错。”
“没了?”轩王瞪大眼睛也没听到后续,穆老将军看天看地,就是不看轩王。
轩王:......
虽轩王极力反对,但在宁国侯的鼎力支持下,谢以兰还是得了个上上。
祝卿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望着殷切期盼的轩王,她心底闪过一丝不妙。
该不会,轩王要坏她好事吧。
祝卿安忧心忡忡,呈上一张空白画卷,冲轩王使眼色。
你可别选我诶!
轩王接收到信号,一秒点头。
卿安放心,本王定当送你上太子妃之位!
二人都觉得达成共识,眼巴巴望着宁国侯打开画卷。
宁国侯对着一张白纸先是一愣,而后便是狂喜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欣喜,佯装震怒,将手中的白纸扔回地上,一拍桌子吼道。
“大胆!竟敢如此戏弄皇室宗亲,分明是不将太子放在眼里!”
“来人啊,将她拉下去打入天牢!”
“等等。”祝卿安慢悠悠捡起那张纸,“民女画的是小鸡啄米图。”
“还敢狡辩!那纸上分明什么都没有!”宁国侯咬死不放,“既如此,那米呢?”
“米被鸡吃了。”
“那鸡呢!”
“鸡吃完米走啦。”祝卿安乖巧站立,一双大眼睛清澈无辜,甚至还有几分愚蠢。
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,宁国侯好像快被气死了。
轩王目瞪口呆,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玩。
反倒是一直不错不错的穆老将军,中气十足的喊了声好。
“好!有勇有谋,临危不惧,我大宋的太子妃理应如此!”
轩王立即跟上,“我看画得极好,还别说,我好像真看见了小鸡啄米图!”
“你们!”宁国侯一口气没上来,两眼一翻,倒下去了。
殿内乱成一团,叫御医的叫御医,泼茶的泼茶,唯独祝卿安这个始作俑者,被塞了个上上的牌子之后,跟着小宫女出了大庆殿。
祝卿安:......
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!
要不她掐个决隐身去看看太子长啥样,然后连夜跑了得了。
“春杏,太子殿下的寝殿在哪?”祝卿安偷偷试探。
春杏一脸警惕,“姑娘别动歪心思,太子殿下今夜不宿在宫里。”
祝卿安失望,祝卿安泄气,祝卿安只好乖乖回偏殿。
跑是不可能跑的,只能明天尽力避开殿选,最好是丑得要死才行。
祝卿安摸了摸肥嘟嘟的肚子,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连似圆盘的自己。
这她有信心啊!
于是乎,祝卿安放弃跑路的想法,美滋滋在偏殿又睡了一晚,只等自己未入选,好收拾包裹回家。
到时候顺路打爆穆谨行的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