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宁安苑前院的尖叫哭闹声引起了内院沈老夫人的注意。她命容嬷嬷去前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?容嬷嬷领命匆匆赶到前院,恰好见到了夏碧莲母女挨打的一幕。她不知道二小姐明明出逃了,为何又一身狼狈的跑了回来。可眼见人家欺上门来殴打主子,她怎能坐视不管。她狠狠瞪了一旁看戏的莫光辉一眼。转头向江夫人施了一礼:“夫人纵容下人公然闯进将军府殴打主人,这是没将将军府放在眼里了?今日若是不给我家二夫人一个交代,奴婢便去报官求官老爷主持公道了。”
沈老夫人挑唆心腹余福与几名管事前去京兆衙,状告沈天娇无故逐他们出府。
余福与几个管事竟真的听信谗言,纠集府中百余下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前去京兆衙。
不曾想刚走到将军府大门前,便被莫光辉带着一百三十余号人拦了下来。
沈天娇冷笑着从人群中踏步而出:“余福你好大的胆子,本小姐还没追究尔等吃里扒外之过。
尔等还有脸状告本小姐?”
余福壮了壮胆子,梗着脖子道:“大小姐,老奴与身后一众兄弟姐妹兢兢业业为将军府服务十数年,您不能无缘无故解聘我等。”
“笑话,你们都是老太太买回来的家奴,且身契全都掌握在她手里。
当今皇上下令老太太明日一早搬出将军府,你们做为她的家奴,自然要跟着她一起离开将军府的。
至于她是继续留着你们办事,还是发卖了你们,都与本小姐无关。”
余福与身后一众下人闻言面色惨变。
他们个个心里明白,就算沈老夫人有实力留下他们,她也不过一介富裕的白身。
哪里有在将军府这种高门大户的当值来得风光。
何况今日沈老夫人已经穷得卖孙女了,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请他们干活?
余福与几个管事对视一眼,竟扑通跪地哀求:“大小姐,求求您留下我等吧!
我等在将军府当值十多年,已对府中事务了若指掌。
您留下我等对您百利无一害啊!”
沈天娇闻言冷笑不止,他们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还真是一流呢!
先前他们见老太太掌管府中中馈,便一起帮着老太太一脉打压她与林姨娘母女。
如今见她翻身做主了,便毫不犹豫弃了老太太投奔她来了。
这种仗势欺人见利忘义的刁奴,她继续留着等他们背主吗?
沈天娇毫不留情的道:“你们滚吧,本小姐这庙小,容不下你们这些吃里扒外,拜高踩低的大佛。
对了,明早本小姐若是再看见你们在府里,可别怪本小姐对你们不客气!”
沈天娇说完无视那些下人脸上颓丧难过的表情,转身大踏步而去。
她又不是圣母,干嘛对那些不敬她的刁奴手下留情。
莫光辉很有眼见的挑出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守在将军府大门口,防止余福等人出府搞事情。
不曾想防了府中下人出府搞事情,却没防到沈玉颜突然被人押着进府来搞事情。
府中才刚消停,府门口突然停了一顶橘色软轿。
此时从轿子里走出一位年约四十,身穿暗紫百褶如意裙的贵气夫人。
她手下的两个嬷嬷正一左一右押着一身丫鬟装扮的沈玉颜。
沈玉颜好不容易逃脱被卖的命运,没想到兜兜转转不过两日又要被送回府里。
她拼命挣脱两嬷嬷的钳制,不顾形象的跪地拽着贵夫人的长裙。
可怜兮兮的哀求:“夫人,求求您不要送我回将军府。
就让我留在江少爷跟前伺候他吧!那怕为奴为婢我也愿意,只求夫人不要送我回府。”
江夫人冷笑一声,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:“你个不知羞的狐狸精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。
想当初,我儿心悦于你,对你百般追求万般迁就,可你仗着是将军府的二小姐。
不仅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儿一眼,还在京城四处诋毁他,骂他低贱连给二皇子提鞋都不配。
还敢消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
如今你这尊贵的假天鹅被打回原形变成低贱的丑小鸭,无人问津便想起我儿来了?
我呸!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。”
沈玉颜闻言急得磕头如捣蒜:“夫人,玉颜知错了,求求您饶了我这回,让我留下侍候江少爷将功补过吧!”
她留在江府也好过被祖母当商品卖了,以江广陵对她的痴迷程度。
她迟早都会成为江府的少夫人!
可江夫人哪里会猜不到她打的如意算盘。
自从她知道儿子前夜好心收留沈玉颜后,便一直想方设法要将她赶走。
她今日好不容易找借口将儿子支走了。
怎会放过这个赶走沈玉颜的绝佳机会。
江夫人无视额头青紫泪眼婆娑的沈玉颜,示意身边的嬷嬷前去拍响将军府的大门。
莫光辉一直守在大门口,听见敲门声打开一条门缝往外探出半截身子。
皱纹扬声问道:“这位夫人叫门所为何事?”
拍门的嬷嬷沉声道:“快去禀告你家老夫人,我家夫人前来送还沈二小姐。”
莫光辉闻言踌躇片刻:“请夫人稍等片刻,我现在便去禀告大小姐。”
他虽然对将军府宅院的争夺略有耳闻,可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,为防出了差错。
还是去请示大小姐一声。
莫光辉打定主意栓了府门,急急赶去陶然小院,将府门口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沈天娇。
沈天娇快意一笑,吩咐莫光辉放江夫人进府,并将她们引去宁安苑。
只要她们不伤及府中摆设与草木,便任由她们发挥。
她就知道,凭沈家二房如今的地位与臭不可闻的名声。
京城没有哪家权贵富户会愿意收留沈玉颜的。
莫光辉领命打开府门,请江夫人一行人进府并将她们引去了宁安苑。
夏碧莲得到风声,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。
当看到爱女狼狈的被两个嬷嬷反剪双手,像在个押犯人似的垂头不敢动弹。
她惊怒交加的嚎了一嗓子:“两个贱婢快放了我女儿。”
骂完冲上前对那两嬷嬷一顿拳打脚踢,那两嬷嬷哪甘示弱。
一把将沈玉颜推了个狗啃屎,丢下她逮住夏碧莲按在地上使劲摩擦。
稍顷夏碧莲脸上挂彩,头上珠钗歪向一边,满头青丝被拽得凌乱不堪。
沈玉颜见状艰难的爬起身来扑在母亲身上:“嬷嬷别打了!”
很快宁安苑前院的尖叫哭闹声引起了内院沈老夫人的注意。
她命容嬷嬷去前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?
容嬷嬷领命匆匆赶到前院,恰好见到了夏碧莲母女挨打的一幕。
她不知道二小姐明明出逃了,为何又一身狼狈的跑了回来。
可眼见人家欺上门来殴打主子,她怎能坐视不管。
她狠狠瞪了一旁看戏的莫光辉一眼。
转头向江夫人施了一礼:“夫人纵容下人公然闯进将军府殴打主人,这是没将将军府放在眼里了?
今日若是不给我家二夫人一个交代,奴婢便去报官求官老爷主持公道了。”
江夫人冷冷的睥睨容嬷嬷一眼:“大胆贱婢,竟敢对本夫人如此无理。
本夫人堂堂四品京官夫人,还打不得先动手的一介白身了?
那夏碧莲无权无势算得上哪门子夫人?”
容嬷嬷心头一惊,嚣张气焰瞬间偃旗息鼓。
她差点忘了她家主子往日借了沈将军的势,才能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占有一席之地。
如今主子一家脱离了将军府,便与平民百姓无异。
京城权贵还有谁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呢?不来踩上一脚便是仁慈了。
容嬷嬷如是想着卑微的福了福身:“夫人,方才是奴婢僭越了,不知我家二夫人何处得罪了夫人?
还请夫人大人大量饶了她这一回。”
江夫人毫不留情的挤兑道:“啧啧!这假的终归就是假的,就算放在上层名流圈里熏陶十几年。
依然改变不了其无知低贱的本性。”
夏碧莲闻言羞愤欲绝,想她沈二夫人在京城里风光无限,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?
她在心底暗暗发誓,有朝一日定要将眼前这个欺凌羞辱她母女的女人踩在脚底使劲磨搓。
方才解她心头之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