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死了,死在一场仇家蓄谋已久的报复中。”“明明早上那么鲜活热烈的一个人,到了晚上却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……”季柔和声音渐渐低落下来。叶小糯心惊,连忙转头,担心的望向季柔和。她脸庞温润柔和,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。叶小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温柔到骨子的女子,在面对丈夫冰冷尸体的时候,会多么的撕心裂肺。叶小糯想,如果是自己,恐怕她想死的心都有了。“夫人……”叶小糯想安慰她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此时,后花园里季柔和与叶小糯一前一后走在一条鹅卵石道路上。
与书房内压抑紧张的氛围不同,季柔和正温声细语的同叶小糯说着话。
“叶小姐,我能叫你小糯吗?”
叶小糯跟在季柔和身后,内心忐忑不安。
不为别的,而是因为季柔和是傅司礼母亲的这个身份。
她竟然有一种丑媳妇面对准婆婆的紧张感。
久久没得到回应,季柔和没有不开心,反而和声细语的又问了一遍:“叶小姐,我可以叫你小糯吗?”
叶小糯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走神了,反应过来连忙回答道:“夫人,可以的,您可以叫我小糯。”
得到回应,季柔和停住脚步,回头瞧着叶小糯局促不安的模样,询问道:“小ʝʂɠ糯,那边有秋千,我们过去休息一下,好吗?”
大概因为是除夕,一年一度的团圆夜,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,漂亮极了。
清清冷冷的月光撒在花园的每个角落,叶小糯坐在秋千上望着园内的花花草草,心里因为季柔和这个身份带来的紧张感消散不少。
“小糯,你觉得阿礼和傅家关系怎么样?”
“不太好。”
何止不太好,简直是糟糕透顶。
一想到餐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,叶小糯就感觉胸口闷闷的,有些喘不过气。
她动了动手指,忍住要伸手拍胸脯的想法,只暗暗的调整呼吸。
季柔和笑笑,她知道叶小糯没说实话。不过,这不重要。
“小糯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?”
这话听着是在问叶小糯,可季柔和不等叶小糯回答,便笑意晏晏的开始说了起来。
“从前,有一对夫妻,郎才女貌,恩爱和谐。男主外,女主内,共同孕育了三个可爱的爱情结晶。”
“老大老二是两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,老三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,容貌竟然比两个女孩还要漂亮几分。
小男孩的父亲打趣他,说:这要是个女孩,长大了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帅气的男孩儿。”
季柔和笑意盈盈的看着叶小糯,“小糯,你性子虽乖巧单纯,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,你知道我说的是谁。”
此话一出,叶小糯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季柔和说的夫妻就是季柔和与她的丈夫,两个女孩分别是傅司晨和傅司瑶,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就是傅司礼!
正是因为明白,叶小糯才下意识的抗拒。
她抗拒傅司礼,连带着抗拒关于他的一切。
叶小糯抿唇,轻轻摇了摇头:“夫人说的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
或者说,她不想懂。
叶小糯甚至期望季柔和就此止住这个话题。
可、季柔和显然不会如她所愿。
季柔和抬头,望着清冷皎洁的月光,像是透过月亮在看着什么。
“日子就这么平淡又温馨的过着,直到小男孩五岁那年,一切戛然而止。”
“那天,是小男孩大姐的十岁生日,他的父亲一大早兴冲冲地去了公司,临行前说道,今天要早点回来给自己女儿过生日。然、天不遂人愿……”
“他死了,死在一场仇家蓄谋已久的报复中。”
“明明早上那么鲜活热烈的一个人,到了晚上却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……”
季柔和声音渐渐低落下来。
叶小糯心惊,连忙转头,担心的望向季柔和。
她脸庞温润柔和,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。
叶小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温柔到骨子的女子,在面对丈夫冰冷尸体的时候,会多么的撕心裂肺。
叶小糯想,如果是自己,恐怕她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“夫人……”
叶小糯想安慰她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季柔和回头,轻柔的拉过叶小糯的手,若无其事接着道:“从此,三个孩子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父亲,因着小男孩是男孩子,所以小男孩的爷爷对他寄予厚望,希望他能继承家业。”
“但是,小男孩性子温文尔雅,待人接物彬彬有礼,他的爷爷对此很是不满。”
不满?
傅司礼以前的性子怎么了?他爷爷有什么不满的?
叶小糯紧紧抿唇,压下自己想要张口询问的话,一言不发的继续往下听。
“于是,小男孩的爷爷为了打造一个满意的继承人,把小男孩送进了一个秘密部队,这一待就是十三年,等小男孩出来时,性子与之前完全天差地别。”
听到这里,叶小糯嘴比脑子快的问了一句:“傅司礼这十三年发生了什么?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?”
花园里寂静无声,叶小糯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,等她反应过来后已经是覆水难收。
季柔和笑意盈盈的望着她,叶小糯连忙移开视线,掩耳盗铃般的补了一句:“.......我是说……那个小男孩都经历了什么,性子变的这么喜怒无常,让人不寒而栗......”
叶小糯的声音越来越小,直至销声匿迹。
当着母亲的面说她儿子的坏话,一般人都会不开心的。
季柔和丝毫不在意,只是笑着说:“小糯,我可没说那小男孩现在的性子。”
叶小糯那话属于不打自招。
季柔和眉眼含笑的瞧着叶小糯。
只见,她那句话落地,叶小糯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红晕,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那拙劣的装傻技巧。
叶小糯低着头,大脑飞速运转,想着怎么找补。
但,季柔和的声音又响在她耳边:“阿礼在里面的十三年,他爷爷对他不闻不问,只是对长官说:不死就行。”
不死就行?
这对一个刚刚五岁又凄惨失去父亲的小孩子,是多么残忍的一句话。
季柔和敛了笑意,“阿礼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我不太清楚,我也只是从他和他爷爷争吵中的只言片语得出来了一点点信息。”
“什么?”
叶小糯此刻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抗拒知道傅司礼一切的心情。
见她主动询问,季柔和目光柔和了不少:“阿礼刚被送进去的时候,每天都期待他爷爷能放自己出去,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,阿礼意识到了自己被丢弃在部队的事实。
从那以后,他不再期待,每天重复着日复一日的训练。”
“还有吗?”
只是训练?
叶小糯以为的训练只是身体上的,所以她很不理解傅司礼性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季柔和点头:“就只是训练,至于训练的什么,我不清楚,阿礼和他爷爷的争吵没有提及这一部分。不过.....”
“我倒是听到了一个名字,阿礼一听到这个名字,反应很是激烈,激烈到要拿枪指着他爷爷的地步。”
叶小糯倒吸一口凉气,结结巴巴的问道:“......谁?”
能让傅司礼反应这么激烈,肯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。
“我不知道具体名字,只知道他姓沈,是阿礼在部队最好的朋友。”
姓沈?傅司礼最好的朋友?
沈先生还是沈小姐?
叶小糯觉得自己这个关注点很荒谬,可她心脏处没来由的心慌却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