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。肩胛骨碎裂,小腿骨折,失血过多……这颗钢钉,就是那时候钉进我身体的。当时立功的兴奋感让我忘却了疼痛,我还兴致勃勃的提了要求。“我爸说了,伤痕就是勋章,我要求在勋章上加上我的警号!”没人拒绝我。而此刻,江述白眼眶赤红,一点点拔出那根钢钉。而一串警号,也随之浮现。那是我的警号,‘293675’!这一刻,所有人都红了眼眶。他们好像再度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。春风里,红旗下,她眼神坚定,朝气蓬勃。
谢鹏的话一落,审讯室外顿时一片死寂。
十分钟后,刑侦室里。
众人看着那份笔录,神色各异,议论纷纷。
“谢鹏身为二把手这么容易落网,恐怕又是诡计!”
“这几年他们越发猖狂,被抓也正常。”
“可是陈安禾是卧底这件事……”
江述白语气冷淡:“根据之前的经验,HS里的所有人,口供不存在任何真实性。”
他还要再说什么,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。
我看着他随意瞥了一眼,随即愣在了那里。
我有些好奇,下意识一瞥,当看到那串乱码时,我的心也乱了。
【\---..---------..-\.....-........-----】
信息是我发的,用的还是我跟江述白才知道的暗语。
我有个习惯,每次行动前都会编辑好一条短信定时发送。
从前收件人我都填的杨老,可杨老不在了,我只能发给江述白。
他是队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。
我记得,当时跟江述白研究出新的暗语时,我还兴冲冲的说。
“江述白,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,我死后的秘密,就交给你来解开。”
可我觉得浪漫至极的发言,却被江述白狠狠剜了一眼。
这时,喻裕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:“述白,怎么了?”
江述白沉默两秒,将手机递过去:“疑似陈安禾的消息。”
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但紧接着,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张叔和一众督查办的人出现在门口。3
“江述白,为什么你会收到这个未知号码的短信?”
江述白眸光冰冷:“我也不明白,但是短信里的加密方式,只有我跟陈安禾知道。”
督查办的人脸色更加凝重:“你确定对方是陈安禾吗?”
“你知不知道,1023963211属于卧底专线,杨老是这个号码的唯一接头人。”
“自从杨老去世后,就再也没有响起过。”
“前段时间你们才上交联名信收回她所有荣誉,现在你却说发件人是她?”
“江述白,你得拿出证据来!”
江述白猛然抬头,眼底满是不可置信。
但紧接着,他就低下了头,看着那条满是乱码的短信,手指疯狂颤动。
半晌,他看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喻裕城:“她说,线索,在肚子里……”
四目相对,两人几乎异口同声。
“那具尸体!”
……
解剖室里。
江述白站在解剖台上,屏息着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。
面目全非的尸体再次显露人前。
江述白动作麻利,泛着寒意的刀子缓缓停留在肚脐上方。
可我分明看见,那把解剖刀的尖端,在微微颤抖。
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。
“江述白,你不是说唯一有资格解剖我的人,只有你吗?”
“现在我就在你面前,你怎么不敢下刀了呢?”
江述白停了很久,久到喻裕城忍不住开口:“述白,要不换人来?”
江述白握紧了刀:“不用!”
下一秒,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响彻房间。
可他划开的那处,却是我的肩膀。
红色肌腱包裹着白色骨骼,而那根漆黑的钢钉,就这么扎进所有人眼里。
我久远的记忆也被勾起来。
那是入队的第二年,我追着嫌疑人进了深山。
等江述白他们找到我时,嫌疑人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。
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肩胛骨碎裂,小腿骨折,失血过多……
这颗钢钉,就是那时候钉进我身体的。
当时立功的兴奋感让我忘却了疼痛,我还兴致勃勃的提了要求。
“我爸说了,伤痕就是勋章,我要求在勋章上加上我的警号!”
没人拒绝我。
而此刻,江述白眼眶赤红,一点点拔出那根钢钉。
而一串警号,也随之浮现。
那是我的警号,‘293675’!
这一刻,所有人都红了眼眶。
他们好像再度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。
春风里,红旗下,她眼神坚定,朝气蓬勃。
“我,陈安禾。”
“志愿成为一名刑警,恪尽职守,不怕牺牲!”
“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事业,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!”